第104章 可疑的紙團,回不去的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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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縣城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路上付母雖然還有呼氣,但是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血液裏遊走的毒素每時每刻都在她的體內攻城掠地。
    這一番折騰下來,付平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連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付平心想:這一趟,得虧有亮子幫他背著母親,要不然自己肯定堅持不下去了。
    陳明亮心想:付平這身板怎麽差成這樣了,感覺就算有僵屍路過,都能被他吸一口陽氣去。
    兩人一路上相顧無言,心思雜亂,都在祈禱著付母能夠轉危為安。
    等到了縣醫院,付平把飯盒裏的500塊錢全掏了出來。
    那時候血液灌流屬於較為先進的技術。
    跟先進一沾邊,就意味著價格不會便宜。
    醫院連續給付母做了三天的血液灌流,付母的麵色明顯好了很多,但是依舊昏迷不醒。
    用醫生的話說:“最好是再做一次,清理一下餘毒。”
    但是付平已經做不起了……
    他今天吃的飯甚至都是陳明亮花錢買的。
    見付平麵如死灰,眼神裏充滿歉疚。
    陳明亮勸慰道:“平子,大娘現在起碼脫離生命危險了。”
    “你……已經盡力了。”
    “咱們拉她回家吧。”
    “剩下的事,不是咱們能左右的了。”
    付平在看到母親中毒的時候沒哭,在掏出辛苦賣血的500塊錢交給醫院的時候沒哭。
    此時,他卻再也控製不住,貼著走廊裏的牆壁滑坐到地麵,崩潰的掩麵痛哭起來。
    就像找不到母親的孩子,無助而絕望。
    最終,他們重新背起昏迷不醒的付母從縣醫院回來了。
    站在家門口,看著沒鎖的大門恍如隔世。
    當時走得太匆忙了,他們甚至連門都沒顧得上鎖。
    付平卻並不在意,這家裏最值錢的就是他拿走的飯盒,就算小偷來光顧都得罵一句“窮鬼”。
    付平把付母從板車上背起來,陳明亮把被褥鋪好,兩人把她安置在了炕上。
    做了三次血液灌流,但是付母依舊沒有蘇醒的跡象,看起來跟是睡著了一般。
    陳明亮氣喘籲籲的站在炕下麵,說道:“醫生說過幾天可能就會醒了。”
    但是,醒了之後肯定跟以前不一樣了,會有嚴重的後遺症。
    老鼠藥的毒素已經損傷了神經,付母可能會頻繁抽搐,甚至醒來後會精神失常。
    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一路奔波,陳明亮口渴的要命,來到廚房找水缸準備舀瓢涼水喝。
    舀子剛拿在手裏,他眼神一瞥,突然看到廚房的地麵上有張被團成一團的白紙。
    那時候都缺衣少穿的,家裏也沒人讀書,白紙在家裏都不多見。
    陳明亮好奇的放下舀子,過去把紙撿了起來,一點一點的鋪展開。
    等他看清上麵的內容後,卻是麵色大變。
    他驚慌失措的跑回屋裏,說道:“平子,你快看這個!”
    “這什麽鬼東西!”
    “啥啊?”付平詫異的看向他。
    這又是出什麽幺蛾子了,臉都給嚇白了。
    他從陳明亮手中接過那張皺巴巴的白紙,看了一會,如遭雷擊。
    那是一張血液檢測報告。
    是付平跟著陳友德出去賣血,按照對方的要求必須要做的檢查,每次都得做。
    這張報告……原本是他前幾天賣血的時候要用到的。
    在那報告的底部,一行不起眼的小字如同死神揮舞的鐮刀,輕易定下了一個人的生死。
    【愛滋病毒抗體呈陽性,確認感染了愛滋病毒。】
    付平的大腦就跟扔進了閃光彈一樣,空白一片。
    半晌他才喃喃說道:“亮子,我……我得了愛滋病了?”
    陳明亮也很懵圈,失神的問道:“你好端端的,怎麽會去驗血?”
    “怎麽會得上這種病?”
    付平心裏沒著沒落的,這才把自己跟著陳友德去賣血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
    陳明亮石化在原地,又氣又急的說道:“你糊塗啊,你怎麽敢去賣血?”
    “那些抽血的人都不正規的,全是黑心作坊!”
    “你沒聽說之前有個村子裏的人,就有人得了這種病嗎?”
    “你!”
    “你傻了啊!”
    付平木然的說道:“陳友德說現在的針頭都是一次性的了。”
    “我抽血的時候還看了一下,的確針頭都是新拿出來的。”
    說白了,付平其實也知道賣血有風險。
    但是他偏信了陳友德的話,而且他也抱有僥幸心理,覺得自己不會那麽倒黴。
    陳明亮的眼淚掉了下來:“你信陳友德的鬼話?”
    “他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渣滓!”
    “什麽一次性的,那些針頭說不定就是做做樣子,看起來像是新的。”
    “你說你現在可怎麽弄啊!”
    怎麽弄?
    付平也想知道答案。
    他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給母親治病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而且聽醫生的意思,母親後續還需要吃藥治療。
    現在他又得了這種見不得人的病,聽說還是絕症,就算花再多錢也治不好的。
    他半天才回過神來,看向炕上不省人事的母親,心中不可抑製的生出荒謬的念頭。
    母親會不會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所以才吃了老鼠藥?
    是自己差點害死了母親嗎?
    付平的眼淚滴落到皺巴巴的化驗報告上,暈染了那一行死神的判決。
    付平驅趕著說道:“亮子,你快回家吧。”
    “別再被……被我給傳染了。”
    陳明亮沒接話茬,隻是追問道:“你到底打算怎麽弄?”
    現在讓他離開,他怎麽放心得下。
    萬一付平在跟付母似的想不開,那他就徹底失去自己的好兄弟了。
    付平痛苦的閉上眼睛,將報告重新攥成了一團。
    “怎麽弄?”
    “隻要我活著一天,就會盡心照顧我娘一天……”
    “如果哪天我先活不下去了。”
    “我就帶著我娘一起去那邊。”
    幾天前,他的人生還充滿了希望,還在幻想著迎娶心愛的姑娘進入家門。
    到時候母親含飴弄孫,多麽快活。
    現在,他再也沒有可能去娶人家姑娘了。
    他注定隻能自己一個人腐爛發臭,孤寂的死掉。
    陳明亮失魂落魄的走了。
    他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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