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陸執剛起床，洗了把臉就迫不及待的打開了惡魔之眼。
    查看警方昨天晚上一夜之間獲得的最新證據。
    果汁的藥物成分鑒定報告出來了。
    在譚帥家樓上發現的黑色塑料袋裏搜查到的物證。
    陸執看著孫豪褲兜裏搜出的物品，那小小的藥劑怕就是本來孫豪為冷望舒準備的毒計。
    找到了孫豪和冷望舒的手機，技術員成功恢複了手機裏被刪除的信息。
    冷望舒在醫院的就診記錄。
    捎帶手的，還查了查方宇在醫院的就診記錄。
    ……
    一條條的線索將案情完全點亮，陸執之前對孫豪犯罪動機等方麵的猜測，也進一步得到了驗證。
    如果再給冷望舒一次機會，在得知方宇的所作所為後，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麽做。
    陸執和卷卷來到辦公室後，屁股才剛坐穩，鄭義就組織召開了案件研討會。
    他們要梳理匯總手上收集到的所有證據。
    真凶，已經昭然若揭。
    掌握大量的證據後，得到鄭義的許可，陸執和小劉再一次來到了審訊室裏。
    審訊桌對麵的方宇，臉色蠟黃，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眼皮浮腫，泛黃的眼球裏布滿血絲。
    下巴的胡茬又長了一大截，讓他本就普通的麵容看起來更加不堪，像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陸執剛坐下，方宇就迫不及待的詢問：“抓到凶手了嗎？”
    陸執直視著他的眼睛，認真的點點頭：“抓到了。”
    方宇崩潰大哭，緊緊抓著審訊椅說道：“殺了他！他該死啊！”
    “都怪他！都怪他！”
    方宇的指尖因為用力而褪去血色，他痛苦的低著頭，眼淚鼻涕滴落在桌子上洇濕了一片。
    案發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徹底放縱自己的情緒。
    等到他哭聲漸漸平息，陸執開口問道：“方宇，孫豪死了你很開心吧。”
    方宇哭聲滯住，緩緩抬起猩紅的眸子：“我不認識什麽孫豪。”
    陸執見他這般作態，心裏冷笑了一聲。
    “你是沒見過孫豪。”
    所以昨天他們盤問方宇的時候，對方說沒見過孫豪，那是真話。
    他當時的微表情也很真實。
    “但是，你跟他早就達成了協議。”
    “現在孫豪死了，你不用履約了，你心裏很得意嗎？”
    方宇怒吼：“我老婆死了，我得意什麽？！”
    “你不要胡說八道！”
    陸執平淡的說道：“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不對……或許，比你預期的還要精彩，還要幹淨利落。”
    方宇抿了抿唇，說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陸執：“不，你聽得懂，你心裏門兒清。”
    方宇沉默不語，如野獸一般的猩紅眼睛直勾勾的瞪著陸執。
    氣氛劍拔弩張，陸執卻是忽然換了話題：“你太太很愛喝橙汁吧？”
    方宇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沒錯。”
    “她隻喝nfc的橙汁，最近更是把橙汁當水喝了。”
    “每天得喝好幾瓶。”
    陸執說道：“我猜，你不愛喝吧？”
    “太酸了，我不喜歡。”方宇搖搖頭。
    “那東西隻有小仙女們愛喝吧，說是補充維生素還美白養顏。”
    陸執拿出一張照片，輕輕放到方宇的麵前。
    那是案發當天冷望舒喝剩下的果汁瓶子。
    “案發當天晚上，冷女士曾經飲用了一瓶橙汁。”
    方宇急忙道：“我剛才說過了，她把橙汁當水喝，這很正常。”
    陸執沒搭理他，繼續說道：“這瓶橙汁裏被下了大量的氯胺酮。”
    “你是賣藥的，肯定知道氯胺酮是什麽吧？”
    話音落下，陸執看到方宇的眼神閃動，像被戳中了心事一般。
    “我知道氯胺酮，這藥是譚帥下的吧？”
    急於甩鍋的人，就會露出破綻。
    陸執玩味的看向他，說道：“案發前，你不是說不知道冷女士出軌嗎？”
    “怎麽現在連名字都能叫出來了。”
    “我……我聽你們說的。”
    “是嗎？”陸執看他眼神慌亂，額頭甚至都在冒汗。
    陸執又抽出一張照片，輕飄飄的推了過去。
    “這是從孫豪的衣服口袋裏麵找到的。”
    “一個14x20厘米的密封袋，裏麵裝著一個未使用過的注射器，兩管10毫升的氯化鉀。”
    “這個密封袋裏，還有一個5x7厘米的小號密封袋。”
    “我們在裏麵發現了氯胺酮的粉末狀殘留物。”
    “冷女士的橙汁裏，被孫豪下足了藥。”
    方宇的喉珠滾動，緊張的說道：“孫豪為什麽會給望舒下藥？”
    “難道他也跟望舒……”
    眼珠一轉，方宇說出了自己早早就準備好的台詞。
    但是陸執卻不想聽他繼續編瞎話了，純純的就是往冷望舒身上潑髒水。。
    他打斷方宇，說道：“別編排了，還是我來給你講吧。”
    方宇尷尬的停住口，心髒如擂鼓般直衝擊著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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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執說道：“你跟孫豪早在兩個月前就認識了。”
    “根據孫豪手機裏的信息，我們發現你倆在一個共同的企鵝群組裏。”
    “那個群建立最初，是大家觀看小日子劇《輪到你了》，方便大家在等更新的時候在群裏討論劇情的。”
    “隨著電視劇的完結，這個群卻有些變味了。”
    “電視劇中上演的殺人手法耐人尋味，一些人開始暗中尋找對此有興趣的群友……”
    “比如你，比如孫豪。”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你們通過聊天的就能判斷出來，對方是真的有殺人想法的人。”
    “當你確認孫豪是同道中人後，你利用臨時會話跟他進行了聊天。”
    汗水從方宇的額頭滴落，他看著陸執拿出他們的聊天記錄。
    他的眼神快速移開：“那都是開玩笑的，怎麽能當真？”
    “我隻不過跟他閑聊了幾句而已。”
    “好，承認認識孫豪了是吧。”陸執也不反駁他，如是說道。
    方宇一愣，說道：“網友而已，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這個企鵝號是孫豪的！”
    陸執冷哼：“網友閑聊？”
    “有人會把自己的詳細地址，甚至家門密碼告訴網友嗎？”
    “甚至自己太太的作息生活，喜歡喝橙汁這些，全都事無巨細！”
    方宇爭辯道：“我跟人分享個人生活也犯法嗎？”
    陸執說道：“別演了。”
    “這就是一場你們提前計劃好的交換殺人！”
    “孫豪動手的時候，你也沒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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