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鄭義這神情，小劉趕忙問道：“出什麽事了，鄭隊？”
    鄭義沉聲說道：“有人來自首了。”
    “自首？”
    小劉心想：丸辣！
    這連環縫嘴案還沒查明白呢，難道又出新案子了？
    鄭義繼續道：“自首的人自稱是孟湛！”
    “什麽？”此話一出，陸執三人齊聲驚呼。
    孟湛？！
    他不是被埋骨在實驗二中的操場上了嗎……
    鄭義安排說道：“小劉跟我一起去帶人。”
    “孟湛，或許沒死！”
    鄭義和小劉跟著民警匆匆向著接警大廳的方向走著。
    辦公室裏，隻留陸執、卷卷和老白三人麵麵相覷。
    辦公室的打印機吱吱的運作著，兩張a4紙從它的嘴裏緩緩吐了出來。
    他們剛才以為的嫌疑人……就在其中。
    但是，最開始調查出嫌疑人的犯罪動機，是以孟湛去世為基礎的複仇。
    假如孟湛沒死，那這嫌疑人查的還對嗎？
    而最讓幾人難以捉摸的是，操場上的那具屍骨。
    假如他不是孟湛，那他到底是誰？
    孟湛來自首，什麽名目？
    難道是他殺害了張虎和潘雲誌嗎？
    卷卷好久沒緩過神來，說道：“如果孟湛沒死的話，那凶手會不會是他？”
    “他怎麽隔了25年突然想起來報仇了？”
    僅僅片刻，陸執就發覺了這個邏輯裏的矛盾點。
    孟湛一個逃犯，怎麽可能大搖大擺的跟強間案的目擊證人同桌喝酒吃飯。
    所以他應該不是殺害張、潘二人的凶手。
    那……他來自首什麽？
    總不至於是已經被幾人心中否定了的強間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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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倒回到1個小時之前，實驗二中門口東側。
    一位五六十歲的大叔來到了鍋貼店門口。
    大叔帶著墨鏡，穿著黑色沙灘褲和花襯衫，身上背著一個小挎包。
    他駐足在鍋貼店門口，抬頭望著黑底金字的木質招牌望了許久。
    店老板是個老大爺，看他不進門，趕忙熱情招呼道：“進來嚐嚐吧。”
    大叔端詳了大爺一會兒，綻放笑容：“好！”
    他找了個鍋貼店的角落落座，摘下墨鏡。
    這張臉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眼睛卻很明亮。
    用一雙眼睛拯救一張臉來形容都不為過。
    他的視線緩慢移動，看著四周牆上熟悉的貼紙。
    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這些大多是食客們吃完飯在前台留下親手貼上去的。
    有些貼紙年頭長了貼不住，老板還特地找膠帶加固過了。
    經過幾十年，帶著無數食客的心事，整麵牆儼然被貼成了一張許願牆。
    大叔循著記憶中的位置，輕輕翻開上麵的幾張老舊貼紙。
    隻見牆上用簽字筆寫下一行飄逸的小字：“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輕輕摩挲過褪色模糊的字跡，他的思緒仿佛也被帶回了過去。
    “那時候，真好啊……”
    “來咯，嚐嚐我們店裏的招牌素三鮮蝦仁鍋貼！”
    大爺端著托盤過來，將一盤敞開口的細長鍋貼擺上桌。
    鍋貼倒放著，焦黃的脆皮底兒朝上，敞開的兩頭可以看到裏麵翠綠的韭菜和一整顆蝦仁。
    難以想象，這一口下去是怎樣的酥脆鮮香。
    接著，大爺又放下一碟拚盤小涼菜，還有一大碗濃稠適宜的玉米麵糊糊。
    芹菜花生米，麻油海帶……正是自己以前愛吃的。
    玉米糊糊是每一桌都會贈送的，這個他知道。
    他指著涼菜說道：“大哥，我沒點涼菜啊。”
    “送你的。”大爺笑嗬嗬的看著他的眉眼解釋了一句。
    “我總感覺，你很眼熟。”
    “很像是我從前的一位老朋友。”
    大叔的神情一滯，說道：“那謝謝了！”
    “也謝謝那位朋友。”
    他拿起筷子，夾起一個雪花脆底兒的鍋貼。
    韭菜雞蛋蝦仁的獨特鮮香伴隨著焦黃的脆皮，勾的他食指大動，輕輕咬了一口，細細的咀嚼舍不得咽下。
    大爺問道：“味道怎麽樣？”
    “還是……那個味兒！”大叔滿足的回答道。
    大爺的眉頭微動，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端著空托盤走了。
    隻是他坐在櫃台後麵，時不時的偷偷看幾眼那花襯衫大叔。
    會是他嗎？
    現在想想，都快30年了吧。
    那時候自己剛來學校門口開了店，每天忙得熱火朝天，顧頭不顧尾的。
    女兒上學的時候，被實驗二中外麵的小混混尾隨調戲。
    他們報警之後，警察都拿那些小混混沒有辦法。
    沒轍，都是些半大孩子，連個成年的都沒有。
    而且他們耍流氓，但是還沒有做出出格的事來。
    年齡，成了他們為非作歹的法寶。
    自己女兒每天上學都擔驚受怕，他那段時間甚至早上不做生意，也要送閨女去學校。
    但是，自己總有脫不開身的時候，就讓孩子媽去送……
    結果那群小流氓膽大包天，竟然連孩子媽一起調戲，渾的沒邊兒了。
    孩子媽回來說了之後，氣的他拿起擀麵杖就要去敲破這群小出生的腦袋。
    當時，是一個年輕人攥住了他的擀麵杖。
    “大哥，別衝動。”
    “我是實驗二中的老師，這事你交給我。”
    “要是還解決不了，到那時候你再去敲也不遲。”
    看著那雙純淨的眼睛，感受著紋絲不動的擀麵杖，他竟然莫名覺得對方可靠，鬼使神差的選擇了信任。
    第二天，按照這名老師的要求，女兒上學的時候沒有人護送。
    但是，他實在不放心，遠遠的墜在身後。
    必經的狹窄小巷裏，當三個小混子怪笑著冒出頭來的時候。
    伴隨著女孩的一聲尖叫，七八個人高馬大的體育生突然竄了出來，將那群不入流的混子圍了起來，上去就是一頓揍。
    戰況呈現一邊倒的局勢，但是體育生們並沒有下死手。
    使用的最多的招式，就是騎在對方身上，扇耳光和扭大腿和胳膊的內側。
    有行人路過報了警……
    未成年人互毆，沒有造成嚴重的人身傷害，再加上女孩的證詞和之前的報警記錄，體育生們算是見義勇為。
    警方調解了一番就把人都給放了。
    民警心中偷著樂：都是未成年嘛，批評教育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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