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湛就這樣灑然離開了，留下三個孩子坐在長椅上怔愣了好久。
    張虎說道：“你們說，孟老師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嗚嗚，都怪你們非要作弊！”
    “以後還怎麽見孟老師啊，丟死人了！”
    喬思甜捂著臉，熟練的把責任全部推到兩名男生身上。
    孟湛可是她最喜歡的老師啊……
    又帥，又有氣質！
    還會打籃球！
    張虎嘴角一抽：“我又沒逼著你抄，還不是你自己樂意的。”
    “哼！都是你帶的頭。”喬思甜反駁道。
    潘雲誌打斷他們：“都別吵了。”
    “今天孟老師說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他也可能有所察覺了。”
    “也有可能是不放心，所以叮囑我們一句。”
    張虎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他隻是敲打敲打我們，可能不知道手機的事？”
    “有可能。”潘雲誌說道。
    張虎明顯鬆了口氣，說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暴露了呢。”
    潘雲誌搖搖頭：“要是真暴露了，以孟老師的性格肯定會狠批我們，再把手機沒收的。”
    “你這麽一說，還真是。”張虎認同道。
    喬思甜震驚的看著他們：“你們不會還想抄吧？”
    “我是絕對不會作弊了。”
    “我可不想被當眾揪出來，我爸媽肯定會失望死的。”
    張虎仰天長歎：“唉，不抄那錢不是白花了？”
    “而且，我這成績不作弊就隻能考個末流高中啊。”
    自己一個私生子，如果再不好好表現，想要得到父親的支持太難了。
    “錢都是次要的，咱們又不缺這點兒。”潘雲誌相對冷靜。
    他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一個個的念頭在腦中飛速閃過，計較著利弊。
    “就算孟老師對作弊警惕性高，他也不一定監考我們的考場。”
    “說到底他不監考就管不著咱們，更別提抓作弊了。”
    喬思甜皺眉說道：“事是這麽回事，可是……”
    她總感覺今天的談話意有所指，如果還作弊就是往槍口上撞。
    以她的成績，不靠作弊也是有希望的。
    “情況就這麽個情況，還用不用手機，你們自己決定吧。”
    說完，潘雲誌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張虎，果然見後者若有所思。
    “不過這事的確有風險，最好是別用。”潘雲誌補充道。
    張虎問道：“那你呢？”
    “我……考慮考慮。”
    潘雲誌起身，慢慢向著公園外走去，徒留張虎和喬思甜繼續糾結。
    喬思甜下定決心：“我是不會用了。”
    “張虎，你也別用了。”
    “就算是考不好，大不了複讀一年，沒什麽大不了的。”
    張虎皺著眉頭回憶著剛才孟湛和潘雲誌的話。
    孟湛不一定知道手機作弊的事。
    孟湛不一定會監考到他。
    四舍五入，作弊不一定會被抓。
    他心中或許早已經有了決斷，但是依舊點點頭跟喬思甜說道：“行，那我也不用了。”
    喬思甜鬆了口氣，說道：“明天考試加油！”
    “嗯。”張虎沉聲道。
    ————————————————
    蘇野回到宿舍之後，就伏案奮筆疾書。
    這年中考作弊的肯定不止喬思甜三人，有人利用新出的手機在中考中謀利。
    這封匿名信，必定在中考過後掀起驚天巨浪。
    然而，令蘇野沒想到的是，匿名信還沒送到教育部門。
    就有一名少年拿著手機踏進了教育局的大門。
    “我要舉報，這次中考肯定有人作弊了。”
    “用的就是這個！”
    那一年，青鳥市中考查出60人利用剛問世的手機作弊，試卷雷同。
    所有作弊的人成績全科目作廢，由於影響惡劣，全體被禁考1年。
    沒有了作弊器，喬思甜靠著自己的努力，依舊進入了重點高中。
    潘雲誌也考入了中上遊的高中院校。
    而張虎，他抱有僥幸心理依舊使用了手機作弊，成為了那60人中的其中之一。
    曾經考試期間沒有遇到孟湛監考，張虎還心中感歎：“什麽底線，什麽幸運之神……”
    “還不是順利考完了。”
    但是，成績一天沒出來，張虎就開始提心吊膽。
    孟湛之前說過的話，反複在他的耳邊響起。
    “掙紮時抱有的僥幸心理，都會一一應驗。”
    張虎開始蹲在市政府外麵，他在堵孟湛。
    看對方是不是真的知道點兒什麽，會不會在考試後去舉報他們。
    但是，他沒有等來孟湛，卻等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在他的錯愕中，潘雲誌已經進入了政府辦公大樓……
    張虎隻能在心中祈禱，潘雲誌去是為了別的事，畢竟政府辦公大樓又不是隻有教育局。
    僥幸心理再次得到了應驗。
    張虎落榜了，還被禁考1年。
    自從中考過後，他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仿佛被人遺忘了一般。
    張虎約了潘雲誌在學校天台對峙，想問問是不是對方在自己身後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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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看到你去了政府辦公樓，是不是你……”
    “是。”潘雲誌幹脆的承認了。
    “我不去舉報的話，那些作弊的人就會擠占本該屬於我的名額，那不公平！”
    張虎心底冰寒，怒極反笑：“所以你就把我也賣出去了？”
    潘雲誌別開眼不去看他：“我聽喬思甜說你不準備用手機了。”
    “我沒想到你會騙她。”
    虛偽……
    如果真的在乎自己的話，潘雲誌為什麽不在舉報之前親自問問自己？
    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被牽連進去。
    想想母親酗酒時失望的眼神，想想那終日見不到的父親。
    張虎猛地將潘雲誌撲倒在地上，沙包大的拳頭如雨點般招呼在對方的臉上。
    “啊——！”
    哀嚎聲在天台響起，巡邏的保安聞聲趕了上來。
    警方和救護車齊齊開了進來，天台上隻留下破碎的眼鏡片，以及上麵沾染的斑斑血跡。
    潘雲誌的左眼受損嚴重，做了眼球摘除手術。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正好就是賀朝曾經用繡花針戳入的那隻眼睛。
    張虎故意傷害致人重傷，考慮到他隻有15歲，法院從輕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曾經充滿歡聲笑語的活動教室，孟湛再去時早已是物是人非。
    但他沒有過多傷感，這都是學生們自己的選擇，他們需要為此負責。
    從學校裏出來，在書店買了幾本自己喜歡的書。
    結賬時說道：“麻煩幫我包起來，準備送人的。”
    “送誰啊？”
    “學生。”似乎覺得描述的不夠準確，孟湛補充道：“一位很優秀的學生，今年青鳥市的中考狀元。”
    “那我給你包漂亮點。”
    “謝謝！”
    快端午節了，你們放假幾天！）
    別忘了三連為愛發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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