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受到損害的各類火炮五十四門，其中有三十八門完全損壞無法修複，另有十六門受受到不同的損害，修複需要不短的時間。”通訊兵一五一十把戰場情況告知小林中佐。
    鬼子的第二十七師團不是常備師團，是鬼子發動全麵戰爭之前通過臨時、抽調征召而來的平民組成，再搭配從其他常備師團湊成的一些種子裏設置的乙種師團。
    其中重型榴彈炮、山野炮一共加起來也就六十門，如今一戰居然就損失了五十四門，豈不是說今晚的重火力被破壞了將近九成？
    小林聽完之後腦子一陣眩暈——怎麽這些戰報一個比一個荒謬？
    重炮車廂的三個重機槍分隊共有六挺重機槍十二挺歪把子，子彈幾乎沒有間歇的供應，三個班完全可以打一整天火力壓製無縫銜接。
    “準備摩托！我要親自去戰場看看！”小林也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原田，自己先跳下了車。
    鬼子重炮車廂附近的一處山坡上，兩個身著粗布衣服的人悄悄正趴在草叢裏，用手裏望遠鏡觀察著遠處的情況。
    鬼子的裝備散落在漫山遍野，橫七豎八的。如果不是兩人親眼所見，還以為這是鬼子遭遇了華夏的神秘力量，被某列強的轟炸機給空襲了。
    “你數清楚了嗎？真的有四五十門火炮？你別是夜裏看不清數錯了？”那個穿粗布的矮個男子小聲問道。
    “不可能，我又數了一遍。火炮這玩意兒那麽大，特征那麽明顯，我還能數錯？就算是數錯了，也隻可能是有些被炸飛的火炮沒看見，數的少了。”一旁那個高個子非常篤定。
    “這可是戴老板指明要搞清楚的情況，如果搞錯了小心被執行家法。”矮個男子有些擔心，但他的目力有限，在黑乎乎的山穀裏隻能借著火光發現鬼子運火炮的列車已經歪七扭八，很多火炮的主要部件被拋灑了一地。
    “咱們拍張照片回去不就得了？站長看照片就能知道我們說話的真偽，就算是戴老板本人來了，也好叫他知道我們深入敵後去搞情報。”高個兒對什麽家法滿不在乎。
    說的也是，一個成立不過七八年的特務組織，根本就沒什麽堅實的底蘊，還搞什麽“家法”？
    “我們帶的相機在這種條件下根本不能正確曝光，帶回去也隻是一張黑糊糊的廢紙，除非你能打開閃光燈，那樣一準引來鬼子。”
    “什麽閃光不閃光的！我們離鬼子的控製範圍還遠著呢！”
    此時兩人正好看見小林中佐帶著一行人來到現場查看情況，發現在場的鬼子都以小林中佐為中心站成一圈，似乎是以這個鬼子軍銜最高，借著就聽到了小林似乎撕心裂肺的呼喊聲。
    兩個軍統局情報員麵麵相覷幾秒後，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看起來剛才矮個子的擔心是多慮了，這個鬼子軍官嚎的那麽淒慘，鬼子的損失肯定是很嚴重，否則哪有哭的比死了親媽還難聽的？
    趁著山下的鬼子亂成一團，高個兒向同伴伸手道：“把相機給我，我去拍幾張清晰的照片帶回去，說不準又是大功一件。”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誰炸掉了鬼子的列車和火炮，但肯定是華夏軍隊幹的，無論是晉綏軍還是八路軍，甚至的地方遊擊隊，隻要兩人在附近潛伏一段時間就一定能打聽到。到時候結合照片內容上報，絕對能讓黃山公寓裏麵那位最高指揮龍心大悅，好好誇獎戴老板。
    而戴老板一旦心情好了，他們兩個帶回來好消息的“功臣”不也得升官發財，
    “這可是從漢斯國進口的相機，洋玩意兒！別弄壞了！”矮個兒情報員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微型相機遞給同伴。
    高個兒情報員接過相機，翻身出了藏身的土坡，借助灌木的掩護來到視野稍好的地方，瞅準機會拍下了山穀裏滿山遍野火炮殘骸。
    高個兒情報員額頭上沁出細細的汗珠，但是他調整了老半天，卻始終沒能調整好焦距。“見鬼！光線實在太暗了。如果就憑這些黯淡的照片，根本沒法讓黃山那位相信鬼子的火炮遭受了重創，更別說登報紙鼓舞人心了。”
    正在此時，他突然發現有不少鬼子簇擁著一個鬼子高官模樣的人走近了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列車，其餘正在打掃現場的鬼子似乎十分慌張，七手八腳的列隊迎接那位鬼子高官。
    趁著鬼子的注意力完全被鬼子高官吸引過去的間歇，高個兒情報員一咬牙，又趁機向前潛伏前進了一百多米，舉起了相機。
    就在這時，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你還想幹嘛？這太危險了。”
    高個兒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轉頭卻發現是矮個兒悄悄貼了上來。
    “現在正是好機會，我們趁鬼子注意力在鬼子高官身上，再靠近些必須拍到清晰的照片！”
    兩人借著夜色，敏捷的滑落到山坡，借助彈坑和灌木的掩護，靠近到離一處火炮殘骸不足二十米的地方，空氣中依然殘存著火藥和爆炸的焦糊味，那高大的火炮護盾也為他們提供了一定的視線遮掩。
    兩人趁機環視四周的火炮殘骸，什麽彎曲的炮管，散落的炮彈箱顯示出這裏剛剛的確遭到嚴重的破壞。
    "就這裏。"高個子情報員在一塊突出的岩石後蹲下，他舉起相機，調整光圈，趁著月光從雲層間隙透出的瞬間按下快門。
    隨著哢嚓一聲，相機的快門按下，鏡頭輕微的光亮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遠處，一個鬼子兵猛地轉頭看向他們的方向，兩人同時僵住了。
    "被發現了！"矮個兒一把抓住高個兒同伴的手臂。"快走！"
    兩人顧不得隱藏身形，轉身就往山坡上狂奔。身後立刻響起了鬼子喊叫聲和槍栓拉動的金屬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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