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秦風傷心謝蘭安慰,倆姐發難責罵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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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過度飲酒,將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 ,再加上連續多日的不眠不休,更讓他的身心如緊繃至極限的弦。從午後一直昏睡至次日上午,他才在混沌的意識中迷迷瞪瞪地蘇醒過來。
夢裏,他似乎又回到了往昔與秦爸相處的溫馨時光,一切都那麽真實,讓他沉醉。可當意識逐漸清醒,殘酷的現實如冰冷的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昨天給秦爸舉行葬禮、遺體火化、撿骨灰的場景,像一把把尖銳的鋼針,狠狠紮進他的腦海。
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他的心,好似被置於火上炙烤,又如被無數隻螞蟻啃噬。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幾乎將他的靈魂吞噬。
謝蘭見秦風醒來,滿臉都是淚水,心疼極了。她急忙拿紙巾為他擦拭眼淚,嘴裏輕聲而急切地勸慰著:“小風哥,看你這麽難過,我心裏也不好受。既然咱爸已經走了,你就慢慢接受現實吧。而且呀,要是咱爸看到你現在這副模樣,他怎麽能安心走呢。”
謝蘭俯下身,在秦風的額頭落下深情一吻,柔聲說道:“乖,起來洗把臉,我去給你把飯熱上。”說完,她轉身走向廚房。
秦風心裏明白謝蘭是在關心自己,況且一直這麽賴在床上也不是辦法。他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像是被一團濃霧籠罩,強撐著起身,拖著步子朝衛生間走去。路過秦媽房間時,他發現房門緊閉,隱隱約約有交談的聲音從房間裏透出來。
謝蘭手腳麻利地把飯菜熱好,不一會兒,廚房便飄出飯菜的香氣。此時,秦風也洗漱完畢,慢悠悠地來到飯廳。
餐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散發著熟悉的香味,他餓得肚子咕咕直叫,便拿起筷子夾了些飯菜放進嘴裏。咀嚼的時候,那些飯菜就像沙子一樣幹澀難咽,才吃了兩口,喉嚨就像被一道閘門堵住,再也難以下咽。
謝蘭見秦風對著米飯難以下咽,眼神裏滿是焦急,趕忙把米飯熬成稀粥,小心翼翼地端到秦風麵前。她輕輕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語氣裏帶著一絲哀求:“小風哥,我知道你沒胃口,可多少吃一點吧。咱們這個家,老的老,小的小,全都指著你撐著呢。你要是倒下了,這一大家子可就沒了主心骨,日子可怎麽過呀。”
秦風凝視著謝蘭,見她可憐巴巴,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全是乞求。他心中一陣不忍,雖有些抗拒,還是硬著頭皮艱難地把這碗粥喝光了。
謝蘭把謝爸、關作秋、王鳳、周放和李陽陽於昨日下午返回北京的事情告知了秦風。秦風心懷感激,說道:“他們不辭辛勞,在百忙之中專程趕來,送我爸最後一程。這份恩情,我秦風定不會忘。”
兩人正沉浸在低沉的情緒中輕聲交談著,這時,兩位姐姐扶著秦媽,腳步沉重、神情悲戚地緩緩走來。謝蘭連忙起身,臉上帶著溫和而關切的微笑,禮貌又親切地說道:“媽,大姐、二姐,快坐!”
這三位神情冷漠,帶著疏離和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慢悠悠地坐了下來。秦風察覺到她們身上散發的異樣氣場,心中不免泛起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是有什麽事情嗎?”
秦媽低頭不語,二姐眉頭緊鎖,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對秦風說道:“小風,咱爸走了,咱媽一個人得有人照顧。你是兒子,有責任孝敬她。濱海這座城市適合養老,你就留在這兒陪咱媽,好好照顧她,別再回北京了!”
秦風本來心情就差,看到二姐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頓時火冒三丈,質問道:“二姐,你是不是對兒子這個身份有啥誤解啊?現在這社會,男女都平等了,兒子女兒都有義務孝順爸媽。我也沒說非要你們去孝順咱媽,隻求你們別老來指使我。先把自己該做的做好了,少在這兒對別人指手畫腳的!”
二姐瞬間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來,用手指狠狠戳著秦風,怒目圓睜地斥責道:“我怎麽就成指手畫腳了!從古至今哪家不是兒子承擔照顧父母的責任,難不成到咱這兒就得開這個先例?”
“你還說你沒對我指手畫腳?”秦風怒目圓睜,一樁樁一件件地細數著,憤怒如火山般爆發:“當初我跟小蘭處對象,你就橫插一杠子強行阻攔。小蘭有了身孕,你死活不讓我留下這倆孩子。後來我們飯店生意正紅火呢,你們硬生生把小蘭逼走,搶走了飯店,害得我們一家四口三年後才得以團圓。你還非得逼我去學演戲當演員,把我的人生攪和得一團糟。”
“現在倒好,你故伎重演,竟要求我舍棄北京那家生意蒸蒸日上、前景一片大好的大飯店。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們為啥就愛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見我賺了點錢,你們就心裏不痛快,容不得我過得好是吧?不把我折騰得痛苦不堪,你們就渾身不得勁兒是吧?”
“你給我住嘴,少在這兒放屁!”二姐怒發衝冠,眼中似要噴出火來,扯著嗓子破口大罵,“誰折磨你了?誰見不得你好了?你還要點臉不?你是兒子,照顧咱媽本就是你的責任,難不成還指望我們當女兒的天天守在咱媽身邊嗎?”
秦風緩緩起身,目光冷峻地怒視著兩位姐姐,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最後說一遍啊,別總揪著兒子這個事兒不放,女兒照顧爹媽那也是天經地義的!倘若你們之中有人願意承擔起照顧咱媽的重任,我甘願淨身出戶,不繼承爸媽分毫財產,並且每月按時支付撫養費以及給咱媽零花錢。”
大姐本帶著火氣怒視著秦風,一聽這話,頓時惱羞成怒,“謔”地一下就蹦起來了,雙手叉著腰,先罵了一句,接著又揚起胳膊朝秦風撲過去,嘴裏連珠炮似的咒罵著:“你再給我瞎咧咧試試!你個當兒子的不管咱媽,讓我們來管,你就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謝蘭見情況危急,幾步跨上前,像一堵牆般擋在秦風身前。她臉色陰沉得好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目光犀利地盯著大姐,厲聲說道:“大姐,有事就擺到台麵上說,動手能解決問題嗎?咱爸剛去世不久,你要是和弟弟在這裏大打出手,這是對逝者的大不敬,叫九泉之下的咱爸如何瞑目?”
大姐頓時被懟得無言以對,一張臉漲得像熟透的番茄,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兩隻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兩位姐夫趕忙上前,一邊一個拉著自家老婆,連哄帶勸,這混亂的場麵才暫時穩住。
秦媽麵色陰沉得好似恐怖片裏散發著詭異氣息的地下室,陰森恐怖,讓人不寒而栗。她雙唇緊閉,沉默得如同秋日裏被寒霜侵襲的枯枝。
這與秦爸在的時候判若兩人,從前那個如火焰般潑辣、似鋼鐵般強勢、像獵犬般較真兒的秦媽,此刻仿佛被一陣無形的風,從這狹小的空間裏徹底吹走,了無蹤跡。
夜幕降臨,一家人圍坐餐桌前。此時,二姐再次談及此事。這一回,她的態度柔和了不少,言辭懇切地說道:“小風,明日我們便要離開了,母親日後的贍養歸屬問題,咱們是不是該好好商討解決一下了?”
秦風欣慰地直點頭,感慨道:“二姐,你要是一直都能這麽溫和,說話也一直這麽隨和,那你身邊人都能鬆快不少,大家開心了,你自己不也跟著樂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