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風雲再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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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三十裏處,天色已黃昏,關羽命軍隊在此休息片刻,不休息不行,昨夜一路急行,今天白天又一直急行,軍士早已疲憊不堪,若是就這樣上戰場,那就是給敵人送人頭。
此刻的關羽雖然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
漸漸的天色暗下來,關羽望著彭城的方向呆呆出神。
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傳來,將發呆的關羽喚醒。
一名騎兵直接來到關羽麵前翻身下馬。
關羽急切的問道“彭城如何?”
騎兵喘著粗氣說道“啟稟將軍,彭城如今還算平靜,南北兩門落入敵軍之手,東門目前還在我軍手中,由夫人大哥糜竺,帶領兩千家兵守護,西門空無一人,三將軍帶人據守州牧府。”
聽完斥候的稟報,關羽長長舒了口氣。
“傳本將令,即刻出發,由東門而入。”
隨著關羽命令下達,還未恢複過來的軍士連忙起身整隊。
關羽翻身上馬,馬鞭重重一甩,隊伍便朝著彭城東門行進。夜色越來越濃,隻有月光照亮腳下的路,士兵們拖著疲憊的步子,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快到東門時,遠遠就能看見城頭飄揚的劉字旗幟。城樓上守兵警惕地喝問:“來者何人?”
“關雲長在此!速速開城!”關羽大聲回應。
城門很快緩緩打開,糜竺親自迎了出來。見到關羽,糜竺快步上前,激動地說:“關將軍可算來了!敵軍攻勢太猛,多虧張將軍守住州牧府,不然情況就危險了。”
關羽拍了拍糜竺的肩膀,安慰道:“先生辛苦了。敵軍現在什麽情況?”
“敵軍分兩路攻城,北門和南門已經失守。張將軍帶著人死守州牧府,情況十分危急。”糜竺焦急地說。
關羽沉思片刻,說道:“敵軍具體有多少人?”
“人數不過三兩千,不過全都是騎兵。”
關羽皺眉“城中其他兩大家族是什麽態度?”
糜竺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關平何在?”
“父親,孩兒在。”一名年輕的將領越眾而出。
“平兒,我與你一千軍士,將東門牢牢掌控在我軍手中。”
“父親放心,若東門失守,孩兒提頭來見。”
關羽欣慰的點點頭,拍了拍關平的肩膀,帶著一千軍士向州牧府而去。
關羽到來的消息立刻傳到南北兩門,夏侯惇呂布並沒有出兵阻攔,任由其與張飛會合。
夜色如墨,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關羽緊緊握著手中青龍偃月刀,目光如電般掃視四方,防備敵軍伏兵,其手下一千軍士列成防守陣型,緩緩向前推進。
短短一段路,關羽帶著人卻走了一個時辰,當看到州牧府的時候,所有人重重鬆了口氣,這種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
州牧府外,一片慘烈景象宛如人間煉獄。地麵被幹涸的鮮血染成暗紅色。
那些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屍體,橫七豎八的鋪滿了街道,有徐州軍的,也有呂布和夏侯惇麾下騎兵的。有的屍首分離,頭顱滾落在一旁,雙眼圓睜,似還帶著臨死前的驚恐與不甘;有的肢體殘缺不全,斷臂殘肢散落各處,令人不忍直視。
破碎的兵器散落四周,折斷的長槍、卷刃的長刀、扭曲的箭矢,無不訴說著戰鬥的激烈與殘酷。
州牧府的大門半掩著,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痕與箭孔,仿佛被無數猛獸瘋狂撕咬過。門旁的石獅子也缺了一角,石屑散落一地。府牆下堆積著不少攻城時用的雲梯,此刻已斷成幾截,淩亂地倒在那裏,上麵還掛著幾縷破碎的軍旗,在風中無力地飄動,似在祭奠這場慘烈戰鬥中逝去的生命。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與燃燒物的氣味,混合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讓人忍不住想要掩住口鼻。
關羽帶領的軍士看到這種場景,一個個臉色變得難看。
這是多慘烈的場景雙方連屍體都來不及清理。
關羽騎馬向前幾步,衝著州牧府大聲喊道“吾乃關羽。”
關羽的聲音在這彌漫著血腥與死寂的夜色中傳開,不多時,州牧府內傳出一陣雜亂卻帶著驚喜的腳步聲。張飛那熟悉的魁梧身影從半掩的門後奔出,臉上雖滿是疲憊與血汙,但看到關羽的那一刻,眼中瞬間燃起明亮的光芒。
“二哥!你可算來了!”張飛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幾步便來到關羽馬前。
關羽翻身下馬,看著張飛狼狽卻依舊堅毅的模樣,心中既心疼又欣慰。“三弟,讓你受苦了,這究竟是怎麽個戰況,敵軍怎會如此凶猛?”
張飛長歎一聲,眼中閃過憤怒與無奈,他環顧著四周那慘烈的景象,緩緩說道:“呂布與夏侯惇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竟趁著我率兵平叛之際,率騎兵突襲彭城。他們來得太過突然,咱們徐州軍毫無防備,城門很快便被攻破。城中頓時大亂,我帶著兄弟們拚死抵抗,才勉強守住這州牧府。”
關羽眉頭緊鎖,看著地上那橫七豎八的屍體,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呂布這等小人,向來背信棄義,此番突襲彭城,定是想趁大哥不在,一舉拿下此地。隻是城中那其他兩大家族,在此危急時刻,竟毫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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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飛咬著牙說道:“二哥,那些人平日裏隻知貪圖富貴,關鍵時刻,都作壁上觀,俺懷疑此事與他們脫不了關係。哼,等此事過後,定要好好找他們清算一番。”
“三弟莫急,如今城中局勢危急,我們必須要守住東門和州牧府,為大哥爭取時間,隻要大哥帶兵回來,這些人不足為慮。”
張飛大喊道“大哥回來,那下邳怎麽辦?”
關羽無奈的說道“為今之計隻能放棄下邳,全力守住彭城。”
張飛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些人各個都不是東西,那曹操和呂布還與我們聯合起來討伐袁術,如今袁術逆賊沒有被滅,這些人反倒對我們徐州下手,一群亂臣賊子。”
“如今說這些都無濟於事,當務之急,一是召集潰散的士卒,二是收集糧草,為大哥大軍到來做準備。”
一說糧草,張飛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呂布,夏侯惇這兩個家夥,將俺逼入州牧府,二人對州牧府發動強攻,強攻無果後,突然撤走,等俺反應過來,二人已各自取走了糧倉多數糧草,俺兵少,又不敢出去與他們在城中混戰,隻能束手無策。”
關羽皺眉問道“三弟手中還有多少士卒?”
張飛歎息一聲“原本的一萬大軍,反叛的反叛,逃走的逃走,一番血戰下來,隻剩一千多人。”
雖然關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當聽到張飛所說,也不由得開始頭疼。
如今可以說是要兵沒兵,要糧沒糧。
關羽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三弟,我將這一千軍士調撥與你,加強州牧府防禦,我去守住東門,你我二人遙相呼應。”
張飛也沒有推辭,直接答應。
關羽趁著張飛接收軍士,重新安排防禦州牧府的時間,進府拜見了甘氏和糜氏,又與張飛交代了一番後,獨自返回東門去了。
到達東門,關羽與糜竺說了如今他們的困境,糜竺當即表示糜家願出糧助劉備渡過難關。
就這樣幾方開始等待各自的援軍。
援兵沒等到,卻等來了他們最不願看到的人。
紀靈帶領四千騎兵將空無一人的西門拿下,了解了彭城目前各方實力後,紀靈很是懊惱自己沒聽從賈詡的建議,閻象在紀靈心中的分量立刻降低。
“先生,我們是否有機會奪取彭城?”紀靈恭敬的問賈詡。
賈詡似笑非笑的看著紀靈反問“如何攻,把騎兵當做步軍,還是紀將軍覺得,僅僅靠這四千騎兵,能將呂布,夏侯惇,張飛,關羽,趕出彭城。”
紀靈尷尬的笑笑“先生對不起,若不是紀靈延誤,在幾方大戰之時,用重兵推進,彭城唾手可得,是紀靈行那小人行徑,還望先生教我。”
“罷了罷了,希望還來的及,紀將軍可命人給閻軍師傳令,調三萬大軍前來,隻要我們能堅持到大軍到來,這彭城說不得還有機會。”賈詡止不住搖頭歎息,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紀靈的到來讓彭城變得緊張起來,而得知紀靈率領的騎兵,有一部分拿著彎刀,這幾方勢力立刻明白,這一定是張遠麾下的狼騎營。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張遠參戰了,雖然隻派出一千騎兵,可狼騎不是普通軍隊,那可是張遠麾下幾大營中的一支,其戰鬥力強悍,戰法詭異,給奪取彭城的各方沉重的壓力。
呂布營中,呂布一拳砸在案幾上,氣憤的大喊“張遠這匹夫,屢次三番壞我好事,我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
曹性在一旁拱手說道“將軍,那狼騎機動性強,擅長騎射,與突襲,我們隻需派人密切監視西門即可,等這兩日陳宮帶著大軍到來,以重兵擊之,這彭城唾手可得,還請將軍勿要動怒,免得便宜其他人。”
呂布皺眉點頭,說道“傳令下去,加強戒備,不得有絲毫鬆懈,若狼騎來襲,隻需擊退,不可出營追擊,另外派人通知公台,告訴他,張遠參戰了,讓他率大軍急行。”
夏侯惇這邊,夏侯惇曹純二人也在商議。
夏侯惇皺著眉頭開口“這彭城本來局勢就複雜,如今袁術和張遠又摻和進來,這局勢更加複雜。”
曹純沉默片刻後,試探性的說道“將軍,不然我們與呂布聯合,先擊袁張,再趕劉備,後滅呂布。”
夏侯惇聽完曹純所言,忍不住直皺眉,讓他與呂布聯手,心中很是不恥。
曹純明白夏侯惇看不上呂布兩麵三刀的做派,勸慰道“元讓叔父,如今我們孤軍在外,陳家父子之言亦不可全信,萬一二人見我們勢弱,轉投他人,這徐州我們隻能無奈放手,如今兗州在張遠麵前,隨時可能會被其攻打,隻要丞相得到徐州,到時要兵有兵,要糧有糧,進可與張遠一戰,退可向徐州保全。”
聽完曹純之言,夏侯惇無奈歎息一聲,埋怨道“怎麽會與張遠這個屠夫結下殺妻之仇,不然那張遠也不會總是與我們作對?”
“叔父此言差矣,張遠乃反賊之子,而丞相要恢複漢室河山,我們與其本就勢如水火,若不然,張遠為何支持袁術叛漢自立,而又不敢明著派大軍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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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夏侯惇好奇的問道。
曹純認真的說道“那是因為有丞相在,漢室在。”
“你的意思是,張遠也想稱帝?”夏侯惇感覺不可思議。
曹純搖搖頭“這我不知道,或許隻有丞相他們明白張遠在想什麽?”
夏侯惇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雖說我看不上袁術,可袁家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袁術,袁紹二人一南一北,占據著南北最富庶之地,這才讓袁術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反漢自立,他張遠憑什麽,他張遠有什麽,就憑他爹是反賊,就憑他毫無根基,別看他現在占據著並州,關中西涼,隻要張遠一死,就他手下那些人,立刻會逼迫張遠之子歸順朝廷。”
“叔父,伯父,別激動,別激動,誰說張遠稱帝了,這隻是叔父你自己的想法。”
雖說如今大漢好似戰國之亂,可漢朝已經四百多年,早就深深刻進天下人骨子裏,更有劉秀二興大漢,劉邦一句,非劉氏不得封王,一個王爵之位天下人都不敢想,如今有人想稱帝,所有人都不相信。
袁術稱帝行為被天下稱為逆賊,被滅是早晚的事。沒見那王莽,不是也短暫立國稱帝,還不是被劉秀給滅了。
所有人別看都鄙視,嘲笑袁術,可所有人又都想成為袁術,隻是沒那個膽量罷了。
夏侯惇重重鬆了幾口氣,才平靜下來,其實他內心很害怕張遠與袁術一樣,公開叛漢自立,叛漢自立後的張遠將再無枷鎖,第一個目標就是曹操,兗州已經領教過並州軍的攻城能力,上到曹操,下到士兵都不希望對上並州軍。
其實如今的兗州好似鴕鳥一般,明知道結果,卻不想承認,更不敢相信,要不然曹操也不會隻憑陳登父子之信,就冒險讓夏侯惇來奪取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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