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和沈墨在畫展舉行的三天前就乘坐沈墨的私人飛機飛往了北國。
    原本是打算把所有準備去畫展的人喊上，蹭沈墨的私人飛機過去，還能省下機票錢，結果蘇晴問了一圈，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坐，都擺擺手說他們自己買機票飛就行哈哈。
    哦，唯一可能敢坐的沈風她沒問，因為怕他真坐了。
    那晚回別墅，蘇晴就直接問了沈墨：“她發生意外之前，有遇到過類似於我現在遇見的這些麻煩嗎？”
    幾乎不假思索，沈墨搖頭：“沒有，一切一直都很正常，她也沒經曆過什麽突發意外，隻有在雪國的那一次……”
    唯一的一次，直接毫不留情地剝奪了“她”的生命。
    所以他們對“她”，是抱著一擊斃命的決心去動手的。
    但為什麽見到“她”還活著，不采取相同的決絕辦法，而是突然開始用這種相較而言甚至稱得上“小打小鬧”的手段呢？
    他們究竟想做什麽？
    蘇晴恨自己還不夠變態，無法共情他們這種瘋子的想法。
    看她一直皺著眉冥思苦想，沈墨問：“怎麽了，你懷疑什麽？”
    搖了搖頭，蘇晴沒說出自己的疑惑，轉而問：“她有什麽……很恨她的仇人？”
    “沒有。”沈墨斬釘截鐵，“她不是會和人結仇的性格。”
    雙眸微眯，蘇晴目光晦澀不明地看著沈墨，話裏滿是暗示：“那有沒有可能，那場意外，其實是因為……”
    “因為我。”垂下眸，沈墨艱難地把她的話補全，喉結上下滑動幾次，才開口，“她很大可能，是被我所連累。殺我太不痛快，隻有殺了她，讓我感受失去所愛之人的滋味，讓我痛不欲生，才是對我最好也最成功的複仇。”
    而他們也如願以償了。
    他確實因為“她”的死亡，成了無盡深淵中一具空有軀殼的行屍走肉——
    直到在墓園裏，她毫無征兆的出現……
    命運才被推向了眼下這般。
    死去的心髒，好像終於得以重新跳動。
    可盡管如此，他們的複仇仍舊是成功的。
    因為他隻是從一個深淵，掉進了另一個深淵，從未真正走出來過，也再無法走出來。
    聽他如此直白地把這些話說出口，蘇晴的心髒升起某種不適感。
    “看來你也知道。”將那種感覺按壓下去，蘇晴勾唇，“所以啊，才更需要我去當誘餌了，否則你明裏暗裏那麽多仇家，你這輩子都找不到究竟是誰對她動的手。”
    畫展前三天，蘇晴每天都帶著沈墨在外邊到處晃悠，像是生怕對方不知道他們已經到了北國，出入時也大喇喇地露著臉，一點不隱瞞行蹤，對方想知道他們一天都去過哪裏簡直易如反掌。
    高調得甚至北國的娛樂記者都忍不住發了條新聞——【甜蜜日常！華國沈氏夫婦牽手逛街，舉止親密！】
    但在他們親密無間笑容幸福的外表下，實則是在討論那夥人究竟什麽時候會上鉤。
    直到第三天都平安無事的蘇晴反倒覺得有些無趣，挽著沈墨走時撇撇嘴，似是不滿地小聲嘀咕：“怎麽還不出來弄我一下？也太沉得住氣了。”
    從她語氣裏聽出另一層期待和迫不及待對方動手的含義，沈墨不悅蹙眉：“小晴，別鬧。”
    別再這樣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了。
    若是得知他的後半句，蘇晴大抵會笑出來——以前不拿她的命當命的不也是他嗎？
    “沒鬧。”臉上是溫柔的笑意，說的每一個字卻是截然相反的咬牙切齒，“我很認真。”
    對方忽然沒有任何動靜，她反而更不安，誰知道他們又在打什麽算盤，還不如繼續在她麵前晃悠呢。
    不大高興地轉過頭不看沈墨，眼角餘光陡然捕捉到一閃而逝的身影！
    腳步一頓，她的視線灼灼地往某個方向看過去，但終究是慢了一步，隻看見一道身穿西裝的高大背影推著什麽走進了一家雜貨鋪裏。
    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裏已經連道人影都沒了，沈墨問：“看什麽？”
    狐疑地眯起眼，蘇晴覺得自己大概是神經過於敏感了，看見個輪椅就大驚小怪，搖了搖頭：“沒什麽，走吧。”
    雜貨鋪內。
    西裝男人看向雜貨鋪老板，笑得紳士溫和：“老板，我們老板愛吃的那種糖，今天有貨嗎？”
    老板自報紙中抬起頭：“有，正好新進了一批，隨便拿。”
    這次的畫展是大型畫展，舉辦周期為兩周。
    蘇晴作為參展畫作的作者之一，第一天就受邀和其他作家一起參加一個簡短的分享會，主要是分享一下創作靈感和背景，畫試圖表達什麽之類的。
    andy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打扮蘇晴的機會，勢必要讓她在現場受到萬眾矚目！
    於是他前一天也買了機票飛過來，當天一大早就開始捯飭蘇晴。
    蘇晴見到他時頭發又變了個色，睡眼惺忪和他打招呼：“早啊andy。”
    “早哦su。”andy笑眯眯的，好看的綠眼彎起，“今天想要什麽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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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椅子上的她昏昏欲睡，隨口答：“你看著辦吧。”
    andy上下打量了蘇晴許久，覺得她似乎哪裏都不太一樣了，思忖片刻，他狡黠一笑：“那這次給你來點不一樣的吧？”
    “？？”蘇晴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別把我頭發染綠了就行。”
    “哈哈哈哈su！”andy笑得爽朗，“你什麽時候這麽幽默了！”
    蘇晴但笑不語。
    andy在給她做妝發時，蘇晴就透過鏡子看他。
    在瞧見那雙綠眼時，她忽然想起什麽，問他：“andy，北國人是不是大多眼睛都是綠的？”
    “幾乎吧。”貨真價實的北國人andy回答，“除非是混血，但北國人挺少會和外國人結婚生子的，他們覺得自己的基因才是最強大完美的，不願意和其他低等的基因混在一起。”
    蘇晴撇嘴，不對北國人的想法多做評價。
    隻是在想——為什麽照片裏，那位安德魯律師的眼睛會是黑色的。
    為了隱藏身份，特意戴了美瞳？
    “怎麽突然問這個？”
    “沒……”蘇晴剛想回答，轉而想起他也是北國人，突然笑得不懷好意，“andy啊，你在北國的人脈怎麽樣？”
    andy一臉驕傲，嘴上說的卻是：“一般吧，怎麽了？”
    蘇晴笑笑——
    “那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查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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