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造火炮要用新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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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道:“諸位,不是要看戴尚書炸魚嗎?下麵有請戴尚書親自演練下帕洛特火炮。”
    戴亨嘿嘿一笑。
    他卷起旱煙,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煙味熏得幾名文官直咳嗽。
    戴亨來到大口徑火炮麵前。
    他從袖子中神神秘秘的拿出一柄木尺,上麵標好了刻度。
    此物正是石鎮清昨晚送給他的直尺。
    他奉為瑰寶,愛不釋手。
    他量了下火炮的直徑,記好刻度後。
    他用煙柄敲了敲鑄鐵的炮身。
    他用昨晚石鎮清教他的刻度計量法,介紹道:“此炮為六四式二十五厘米大口徑火炮。也稱作戴氏一號。翼王說了,如此命名也是為了後人紀念我。”
    彭玉麟沒有聽過這種刻度。
    於是問道:“這二十五厘米是什麽概念?是西方的測量方式嗎?”
    戴亨將手中的直尺舉起來說道:“是翼王告訴我的,這是翼王尺,並非是西洋的測量方式,這二十五厘米,大概相當於7寸半。是這樣換算的。翼王說了,以後教科書裏麵也要這樣改。”
    “翼王尺?”
    眾人都十分懵逼,再一次刷新了對石鎮清的看法。
    趙烈文吃驚地問道:“這翼王的想法也是太……太先進了,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翼王是偉大的發明家和政治家、軍事家,這也是開國之君未曾有過的殊榮。”
    戴亨補充道:“還有化學家,化學元素周期表就是翼王首創的,西方根本沒有。當初購買西方的機器設備,翼王還用不全的化學元素周期表頂了近百萬兩銀子的賬。”
    丁日昌張大了嘴巴,幾乎佩服的五體投地。
    “真是聞所未聞,若說是曆史上不務正業的皇帝是有。有商紂王寵愛美人的。有宋徽宗酷愛書法的。有明朝天啟皇帝鍾愛做木匠活的,但無一不是將江山玩沒了的。天啟雖然未亡國,卻也不遠了。他硬是把破爛的大明江山交給了他弟弟崇禎。”
    邱雲機知道他似有所指。
    他故意咳嗽了一聲。
    當即說道:“陛下日夜操勞,殫精竭慮,開國之君的種種優點都有。唯獨這愛好,卻像是夢中形成,而且信手拈來。並非是陛下玩物尚誌。即使多幾個頭銜,也說明陛下是千古第一君王,此乃是優點。”
    丁日昌被邱雲機的解釋駁斥的啞口無言。
    他隻得點頭認可。
    一邊的戴亨回過神來,他吩咐炮兵將炮彈裝填好。
    隨後讓幾人退後數十米遠。
    他將煙袋上的火苗吹旺。
    而後嘿嘿一笑。
    “我戴亨用煙槍點炮,也是千古第一人。”
    說完他竟然對著茫茫長江喊了起來:“我要放炮……炮……炮炸魚了。”
    回音蕩漾在山水之間。
    聽得丁日昌和彭玉麟都哈哈大笑。
    戴亨用煙袋剛剛點燃炮撚。
    就捂著耳朵往後狂奔。
    “砰”的一聲,炮彈沒有發射出去,竟然發出兩聲轟隆隆的悶響。
    其他人小心的湊上去去觀看,原來是炮管炸膛了。
    這就是帕洛特和所有火炮的缺點,就是每發射一定的炮彈數,就有炸膛的風險。
    六四式二十五毫米火炮也不例外,這座艦載炮已經發射了六百多發炮彈。
    戴亨趴在地上聽著雙響炮。
    他見自己糗大了
    於是趕快起身前去查看。
    他看著冒著煙的炮管,上手去摸了摸。
    入手滾燙,疼的他趕快縮回了手。
    等硝煙散去,他見炮管已經嚴重變形。
    彭玉麟走上前來,他在戰場上親眼目睹了這艘鐵甲艦的威力,自然是毫不懷疑的。
    他說道:“戴尚書,看來是原材料的問題,要研製更好的鑄鐵。”
    戴亨一拍大腿,猛然想起什麽。
    “昨晚我和陛下熱聊時,陛下說過這個問題,他說要我研製合金技術。”
    丁日昌詫異的問道:“何為合金技術?”
    “懂火炮製造技術的都知道,用銅製造炮管卻軟,用鑄鐵製造炮管,隨著使用次數的增加,就會有炸膛的風險。因此要摻雜各種金屬和非金屬的材料,合成一種新材料。”
    丁日昌聽的瞠目結舌。
    “鐵就是鐵,銅就是銅,還能合成另一種東西?”
    一名武將從遠處疾步走來。
    他口中說道:“有何不可?翼王昨晚對我也說過,他說合金才是解決炮管不炸的最好選擇。合金材料耐熱,耐磨,甚至耐腐蝕,可以延長大炮的使用壽命。”
    彭玉麟等人循聲望去。
    見此人長得身材魁梧,劍眉虎目。
    彭玉麟認得,此人正是他前幾日的老對手候裕田。
    候裕田與幾人寒暄後。
    他唯獨對彭玉麟多看了一眼。
    又對其致以微笑,絲毫沒有歧視的意思。
    本來有些無地自容的彭玉麟,也不再拘束,而是再次抱拳還禮。
    丁日昌接著問道:“那請問加入什麽材料更好呢?”
    “碳”
    “木炭那麽軟,加進去就會加強硬度?”
    候裕田搖頭道:“並非木炭,而是焦炭。即煤炭在高溫下得到的一種東西。”
    候裕田越說越高深。
    聽得幾人雲裏霧裏。
    但是幾人都知道這款火炮威力如此巨大,還要加強,那不是更恐怖?
    侯裕田一邊說,一邊命人將另一座火炮調轉炮口。
    他對戴亨笑著說道:“戴尚書,大營可都傳遍了,中午要吃武昌魚,我在廚房原材料都準備齊了,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戴亨哈哈一笑。
    “放心吧,弄不好不用下鍋了,我給你弄一條熟的,直接上盤。”
    戴亨吹噓一陣。
    眾人再次退後。
    戴亨一邊用煙袋點燃。
    一邊嚷嚷道:“這次不會再炸膛了吧,俺可丟不起那人。”
    隨著炮撚再次被點燃。
    戴亨朝著身後飛快的跑去,他穿的木屐頓時有了跑鞋的感覺。
    等他跑出去三十米。
    忽然看到上遊位置一艘舢板小船飛也似的開了過來。
    那位子正好落在炮口之下。
    戴亨揮舞著手臂,想去提醒已經來不及。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坐在船上的,正是頭戴禮帽的西洋人呤俐。
    他迫不及待的要來武昌,記錄太平軍與湘軍大戰的情況,好繼續書寫《太平天國革命親曆記》。
    他一路劃船行來,順風順水,他用照相機四處拍照,將長江沿岸的風光都留存下來。
    他一邊看著美景,口中還吟唱著一首李白的詩。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一個孤字,突出他僅有一隻船在江麵上劃行。
    他不知道這裏已經戒嚴,禁航。
    遠處的巡邏船遠遠跟在他後麵,不停向其呼喊,但被東南風吹去,什麽也聽不到。
    呤俐正沉浸在興奮之中。
    忽然一發炮彈打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距離他船隻三、四米處。
    巨大的威力掀起一道巨型浪濤。
    將呤俐所在的小船瞬間淹沒在長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