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笑意盈盈的昭妃母子三人因為皇帝的這一賜婚弄得頓時再也沒了興致，但還是不得不打起精神，繼續敷衍下去。
    等到宮宴結束以後，殷長空坐著馬車回了自己的郡主府，而之前在皇宮裏出現的那個陰魂也跟了過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有這種力量？”她不斷的詢問著殷長空。
    殷長空將身邊人打發出去以後，這才開始正視她。
    “你是誰？”
    那陰魂愣了一下，然後才開口道：“我是福翎長公主。”
    果然是她，殷長空沒有猜錯。
    “你找我可有什麽想要的？”殷長空問道。
    福翎長公主愣了一下，她想要的，她想要什麽呢？
    是為自己報仇嗎？
    可是又覺得自己死了也就死了，報不報仇也無所謂了。
    殷長空看她愣在那裏不說話，說道：“要是沒有什麽事就趕緊離開這裏吧，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福翎長公主還從來沒有這麽被人不客氣的說過，當即有些生氣：“大膽！你竟敢這麽對我說話。”
    殷長空直接一個眼刀甩過去，隨即揮了揮手，福翎長公主不受控製的狠狠撞到了牆上。
    接著，她將手收回用袖子掩蓋住有些顫抖的右手，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福翎長公主被扇飛之後，終於徹底的認識到自己已經不是生前那個長公主了，她已經死了，成為一個孤魂野鬼，還隨時能被眼前的高人扇飛。
    原本殷長空在宮裏見到福翎長公主之後，讓桑梓去查她的事情是想要積攢一些功德，以便自己恢複實力。
    但如果福翎長公主自己不識相的話，那她也沒必要費這個心思。
    很快，福翎長公主從地上爬了起來，眼前的人是唯一一個能夠看到她聽到她說話的，她已經太久沒有跟人交流過了，即便知道眼前的人不好惹，也想要跟對方說一說自己的事情。
    “不知大人可有空聽我說說我的事？”
    眼見著福翎長公主的態度軟和了下來，殷長空也沒有再為難她，她微微點了點頭，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聽福翎長公主講述自己的故事。
    “我從小就受到父皇和母妃的寵愛，他們待我極好，總是會……”福翎長公主似乎陷入到甜蜜的回憶裏，滿臉都是笑意。
    “這些我沒興趣知道，直接說你是怎麽死的。”
    福翎長公主被噎了一下，緩了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被誰殺死的。隻知道對方是個二十來歲的男子，他搶了我的東西後，怕我去報官，所以直接將我殺了。”
    殷長空抬眸看向福翎長公主，“你身邊的人呢？怎麽會讓你遇上這樣的事？”
    福翎長公主歎息一聲，才繼續道：“我跟人私奔了。”
    饒是殷長空不怎麽關心對方的事，也被這句話驚了一下。
    堂堂一個公主，竟然跟人私奔？
    “我跟世子成親以後倒是也過了兩年恩愛的日子，隻是我總覺得我與他之間並不是尋常夫妻那般親密，兩人之間始終像是隔著什麽似的。
    後來，他漸漸忙於公事與我之間就更加疏遠了一些。
    成親三年以後我遇到了另一個男人，他知我懂我對我溫柔小意，漸漸的我的一顆心就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父皇卻不同意我合離，更是揚言要將我愛的人處死，我沒有辦法，隻能同他私奔，卻沒有想到在去找他的路上，竟然遇到了賊人，自此身首異處。”
    福翎長公主說完，殷長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心裏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時，楚珠過來了。
    她剛剛在外麵已經聽到了福翎長公主的話，對這樣的事情並不能接受。
    “既然嫁為人妻，自然是要相夫教子，怎可做出這種有違禮數的事？”
    麵對楚珠的質問，福翎長公主立刻反駁：“我之前想要一個知冷知熱的丈夫而已，這有什麽錯？”
    楚珠卻不讚同這種觀念，她唯恐殷長空被這樣的想法教壞了。
    “夫為妻綱，既然嫁了人……”
    “好了！”殷長空打斷了楚珠的話，她實在沒興趣聽這種長篇大論。
    楚珠看向殷長空：“長空，你可不能學她。”
    福翎長公主冷哼一聲：“你是誰？”
    楚珠：“我是長空的母親。”
    福翎長公主看著殷長空冷淡的樣子，心裏立刻明白，這母女二人之間恐怕有嫌隙。
    “那又如何？就算是大人的母親，也沒得隨意編排人的。”
    殷長空不想跟她們爭論這些在她看來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
    這段時間以來，殷長空的字已經認得差不多了，每天都有專門的夫子過來教她讀書，給她講解各種文章。
    她自己私底下也會找些書來看，若是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會記下來，第二天詢問夫子或者是問一問身邊的人對她不明白的句子的看法。
    讀書以後，殷長空最大的感受就是男女之間的差異，或者更準確的來說是有權和無權的差異。
    雖說這世道女子要更艱難一些，所受的束縛要更多，但若是手上握有權利，即便是女子又如何？
    就像她如今貴為有封地的郡主，不但有自己的郡主府，還有自己的府兵，每年都能享受一地稅收，可以說，錢和人，她樣樣不缺。
    在這種情況下，她早已就已經與一般的女子有了本質上的區別。
    她不用再遵循世俗間對於女子的約束。
    她若是喜歡一個男子，自然可以與他在一起，若是不喜歡了，也可棄之如敝履，就像那些男人對待女人一樣。
    這期間自然是少不了非議，但那又如何？
    隻要她一日還是潘陽郡主，那些人就算是有不滿，也隻能憋著。
    “你繼續說你的事情。”殷長空看得出來，福翎長公主的話剛剛並沒有說完。
    楚珠看到殷長空懶得理自己，眼神中閃過一抹黯然，隨後飄落在一旁，不再言語。
    福翎長公主繼續說著自己的事情，哪怕旁邊還有楚珠這個觀眾在，她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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