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白皓宇嘴唇微微動了動，話到嘴邊，卻像被什麽東西卡住了，怎麽也說不出來。心裏頭那股糾結和緊張勁兒，就像一團亂糟糟的麻線，把他的舌頭纏得死死的，每吐一個字都費勁得很。
    “那什麽啊！你到底咋回事，快過來，你瞧瞧這兒是不是腫了！”趙麗急得不行，說話的語氣裏滿是催促，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皓宇，那眼神就好像這會兒全指望他了。
    白皓宇心裏緊張得跟揣了隻小兔子似的，“砰砰”直跳，震得耳朵嗡嗡響。他哪敢看趙麗露在外麵的腿啊，眼神躲躲閃閃的，跟個驚弓之鳥似的，瞟一眼就趕緊移開，不敢多停留。嘴裏就知道一個勁兒地應著：“是是……”連自己在答應啥都沒搞清楚，就跟條件反射似的。
    “那你給我塗下藥吧。”趙麗接著說，聲音軟軟的，聽著就像春天的風，可話裏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勁兒，好像這事兒就這麽定了，白皓宇必須照做。
    “我，我不行！你自己塗吧。”白皓宇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忙不迭地擺手，兩隻手在空中亂揮，那慌張的樣子，就想趕緊把眼前這讓他尷尬得不行的場麵趕走。他眼睛亂瞟，就是不敢看趙麗，生怕多看一眼，尷尬就更濃一分。
    “我夠不著小腿嘛！別磨磨蹭蹭的，快點。”趙麗假裝生氣，好看的眉頭皺起來，擠出個小“川”字，可眼神裏卻閃過一絲小狡猾。她可憐巴巴地瞅著白皓宇，那模樣，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讓人忍不住心疼。
    白皓宇像被定住了一樣，腳像被鉛塊死死地墜著，動都動不了。他心裏這會兒正天人交戰呢：去給趙麗塗藥吧，這舉動也太親密了，渾身的細胞都在抗拒；可要是不答應，看著她那可憐樣兒，又實在狠不下心。手心早就滿是汗水，黏糊糊的難受死了，後背也被汗濕透了，衣服緊緊貼在背上。他糾結得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跟調色盤打翻了似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好不容易挪動腳步，就像拖著千斤重的東西，一步一步慢慢地朝趙麗走過去，每一步都費了好大的勁兒。
    白皓宇哆哆嗦嗦地從趙麗手裏接過紅花油，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就把瓶口對著趙麗的腿倒下去，壓根兒沒反應過來自己這麽做有多不對。
    “哎呀，不是這樣！”趙麗忍不住叫了出來，眼睜睜看著透明的紅花油順著腿往下流，還有些濺到沙發上，留下一塊深色的印子。她有點嗔怪地說，臉上滿是無奈，好像在埋怨白皓宇太莽撞。接著又耐著性子解釋：“你得倒在手心裏，然後在腿上揉開。”說著，還特意伸出自己白白的手心，慢慢地做了個倒藥的動作，像是想緩和一下這緊張的氣氛。
    白皓宇這才回過神來，臉一下子熱得發燙，心裏直懊惱自己咋這麽慌裏慌張，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趕忙手忙腳亂地把瓶子扶正，照著趙麗說的，小心翼翼地往手心裏倒了些紅花油。那透明的油在手心晃悠，散出淡淡的藥味。可當他慢慢伸手，快要碰到趙麗腿的時候，手又停在了半空中，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拉住了。心裏的害羞和緊張又一股腦兒湧上來，把他徹底淹沒，讓他猶豫著不敢往下。
    “白皓宇，你到底咋啦？沒見過女生的腿啊？”趙麗看著他僵在半空的手，忍不住調侃，眼裏閃著捉弄人的光，就像發現了啥好玩的事兒。
    “我，我沒事！你別亂說，”白皓宇的臉“騰”地一下紅透了，跟煮熟的蝦子似的，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他趕忙爭辯，聲音因為緊張有點發顫，這一顫，就把心裏的慌亂暴露無遺，“我就是頭一回給人上藥，有點緊張。”嘴上這麽說，可心跳卻越來越快，感覺都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了。
    他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那亂得不行的情緒平靜下來。慢慢地，他把手放到趙麗腿上。手剛一碰到，就像摸到了燒紅的烙鐵，一股熱流“唰”地傳遍全身，他本能地想把手縮回來。但就在那一瞬間，他咬咬牙，強忍著沒動，開始輕輕揉搓起來。他的動作又僵又生疏，就像剛學走路的孩子，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的，卻又透著股笨拙勁兒。額頭上的汗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順著臉不停地往下掉，一顆、兩顆……滴在趙麗腳邊，把地都洇濕了一小片。這會兒他心裏就盼著這事兒趕緊結束，多待一秒，都覺得要被這尷尬的氣氛給憋死。
    白皓宇努力讓自己動作自然點，可手卻不聽話，一個勁兒地抖。他低著頭，眼睛死死盯著揉的地方，就像那是救命稻草，一點兒都不敢分心。他不敢看趙麗的表情，生怕從她眼神裏看出啥不對勁，那隻會讓他更不知所措。
    揉著揉著，趙麗輕輕哼了一聲。這一聲在安靜的屋裏格外清楚，白皓宇嚇得手一下子停住，跟觸電了似的。他驚慌地抬起頭，眼睛瞪得老大，結結巴巴地問：“怎……怎麽了？是不是弄疼你了？”那緊張的樣子，就像等著被判刑的犯人。
    趙麗嘴角微微翹了翹，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輕聲說：“沒事，就是有點癢。你接著揉，別太輕，也別太重。”她聲音輕輕的，就像風拂過湖麵，可這卻讓白皓宇更不知道咋辦才好了。
    白皓宇應了一聲，嗓子幹得難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重新調整了下力度，接著小心翼翼地給趙麗揉腿。這會兒，他腦子亂得跟一鍋粥似的，各種想法攪在一起。一方麵擔心自己用力不合適，讓趙麗不舒服；另一方麵，兩人這麽近的接觸，又讓他渾身不自在，就像有小螞蟻在身上亂爬。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不走了，每一秒對白皓宇來說都長得要命，感覺過了好久好久。好不容易，他覺得差不多了，聲音帶著點顫音說：“我……我覺得應該差不多了吧。”說完，他像完成了啥艱巨任務似的，鬆了口氣站起身，往後退了幾步，跟趙麗拉開點距離，這才敢大大地喘了口氣，就像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趙麗卻好像還沒盡興，慢悠悠地說：“嗯，感覺是好多了。不過醫生說，得天天這麽揉，好得才快呢。”白皓宇一聽，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心裏叫苦連天，不知道該咋回應，就傻愣愣地站在那兒，完全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