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視察療養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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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長,這就是老院長的墳墓。”蘇婕將一束鮮花遞到梅明聰手中。
    梅明聰鄭重地接過鮮花,放在墓碑前,隨後深深地鞠了三個躬,以表達對老院長的無盡敬意。
    “老院長為什麽會安葬在這裏?”
    蘇婕滿含深情地說:“老院長將一生奉獻給了精神疾病研究事業,他常說療養院就是他的家。臨終時,他特別交代要將他安葬在這裏,永遠守護著他未竟的事業。”
    梅明聰聞言,輕輕歎息一聲。老院長要是在天有靈,看著自己的心血被人糟蹋成這樣,會不會氣得從墳裏跳出來?
    在老院長的墓旁,還有一座稍小點的墳墓,墓碑上刻著“黎若蘭”的名字,而立碑人則是“李向斐”。
    這是李向斐的母親,也就是前身的便宜丈母娘。出於對逝者的尊重,梅明聰同樣獻上鮮花,並鞠了三個躬。
    儀式結束後,梅明聰半開玩笑地問,“墓地建在這裏,城管不會來找麻煩嗎?”
    蘇婕聞言一愣,不解地問道:“城管為什麽要找麻煩?”
    梅明聰撇撇嘴,“網上有個新聞,某地有座清朝遺留下來的的古墓,城管稱其是違建,揚言要挖了人家祖墳。”
    蘇婕聽後哈哈大笑,“院長,您可真會開玩笑,清朝的時候還沒有城管呢”
    隨即她意識到場合不對,趕忙雙手合十,對著墓碑拜了拜。
    “前麵便是病區了,這邊主要收治的是輕症病人,他們性情溫和,不發病的時候與常人無異,院長您不必太過擔心。”
    一邊走一邊詳細地介紹各個建築的功能和用途,遇到工作人員時也會順便介紹一下。
    這個女人穿著細細的高跟鞋,走了這麽遠的路,也從未聽她喊過一聲累。都說女人都是水做的,簡直是胡說,女人分明是鐵做的。
    梅明聰“嗯嗯啊啊”地附和著,一雙眼睛總是往不該看的地方瞟。
    ......
    昨天一整天,沒有任何歡迎儀式或是飯局,隻是被蘇婕帶著在各個部門轉一圈。梅明聰一直在辦公室坐到下班,也沒見一個人到他的辦公室匯報工作,張益安等人對他的冷落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
    “蘇姐,咱們這療養院到底是國企還是私企?我怎麽看不明白呢。”
    俗話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丈夫不可一日無錢,療養院看起來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入不敷出。隻要能掌控這裏,說不定真的能弄點錢花花。
    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離開李家,搞錢就成了頭等大事。任何擋在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都必須踢開。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既然都是李家的錢,別人拿得,老子也拿得。遠走高飛是需要很多錢滴呀。
    蘇婕笑得花枝亂顫,“可不敢當您一聲姐,您叫我小蘇就行了。”
    梅明聰咽了口唾沫,強迫自己將頭扭向一邊,不敢多看。
    “咱們隻論年紀,不論職務。”梅明聰並不把蘇婕的客套話放在心上,她今年三十二了,叫一聲姐不吃虧。
    “咱們這樣的人沒有高學曆,又沒有家族背景,哪有進國企的命。療養院的情況比較複雜,曆史遺留問題太多,才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蘇婕自知剛才失言,趕緊轉移話題,開始詳細地向梅明聰講述重光療養院的曆史。
    市場化改革後,療養院幾經易手,最後李威的嶽父收購。
    他老人家是精神疾病領域的專家,一生致力於精神疾病的研究。因此,他就把療養院改造成了精神病院,專門用於治療和研究精神病患者。
    老院長當年運動時被批鬥狠了,身體很快就垮了。他的女兒,也就是董事長夫人,女承父業,辭去了醫院的工作,接手了療養院。他們家世代都是醫生,治病救人是強項,但在管理上並不是強項。因此,療養院這些年組織架構一直沒有太大的變化。
    董事長夫人過世後,集團對療養院徹底放羊了,更沒有人管這些事情了,也因此出現了梅明聰所見的種種怪異現象。
    “董事長不管嗎?”梅明聰好奇的問道。
    蘇婕尷尬地回答:“我在這裏工作了很多年,從沒見過董事長本人。隻有院長職位出現空缺時,集團才會派新的院長過來。”
    這就奇怪了,明明是永盛集團的產業,身為董事長的李威居然不聞不問,任由療養院野蠻生長,自生自滅。
    “這裏的院長經常更換嗎?”梅明聰捕捉到了一個十分有趣的話題。
    “沒…沒有,”蘇婕的臉上閃過一陣慌亂,趕忙岔開話題,“院長,前麵就是病區了,您要進去看看嗎?”
    這裏的水似乎挺深,究竟是怎樣的龍潭虎穴,才能讓每一任院長都待不下去,梅明聰沒有急著打破砂鍋問到底,日子還長,慢慢來就是了。
    “蘇姐,院裏的經費是怎麽解決的?”
    蘇婕聞言苦了臉,“院長,這個問題我真要跟您好好反映一下。我們療養院是東江市乃至周邊地區收治精神病人最多的專科醫院。可是收取的治療費遠遠不夠支撐開銷,雖說集團總部每年會劃撥一部分經費,但也是杯水車薪,都是靠張院長到各個衙門求爺爺告奶奶要一些資金,才算是勉強維持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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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營企業國家也會撥款嗎?”
    “不是撥款,好像是一些項目的研究資金和扶持資金,名字挺拗口的,我也記不住。”
    “哦,原來是這樣,想不到療養院這麽困難。”梅明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等蘇婕轉過身,梅明聰的臉上閃過一抹嘲諷的笑容。若非親眼所見裝修豪華的辦公樓,和停滿豪車的停車場,他幾乎都要信了。
    走過一片小樹林,隱約傳來歡快的音樂聲,梅明聰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麽聲音?”
    蘇婕側耳聽了一會,“那是一幫老頭老太太在跳廣場舞,不用搭理他們。”
    跑到精神病院跳廣場舞,這是什麽騷操作?
    “院長好。”
    “你好。”梅明聰微笑著回應醫生護士們的問候。
    “李大爺,你輕點,都掃到我身上了。”蘇婕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略帶不滿地說道。
    那個五十多歲的清潔工老頭立刻低頭哈腰地賠不是,“蘇主任,真對不起,我這眼神兒不太好,沒看見您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男病人突然衝了過來,抓住梅明聰的手就“啃”。梅明聰嚇得連忙縮手,可那病人卻像是著了魔一般,緊緊抓住不放。周圍的醫生和護士見狀,一擁而上,合力將病人拉開。
    “小麗,我愛你,不要離開我……”
    梅明聰掏出紙巾,一臉嫌棄地擦拭自己的手。瑪德,這手不能要了。
    “上課了,同學們,都坐好,今天我們講量子糾纏……”
    “如今中,央提出房住不炒,房價已經到了拐點,你趕緊把手裏的幾百套房子拋掉,要不然就砸手裏了……”
    ……
    梅明聰小心翼翼地行走在病人中間,好奇地打量著這些與他不一樣的人,沒有露出任何歧視的神情。或許在這些病人眼中,他才是那個不正常的人吧。
    “你們是怎麽做工作的?我強調過多次,不要弄虛作假,不要搞形式主義,要時刻把人,民群眾放在心上,你們怎麽就是聽不進去……”
    人未到,肚子先到。一個相貌威嚴,官威十足的的中年人擋住了去路,正對著一條臊眉耷眼的小黑狗指指點點,吐沫橫飛地進行激烈的批評和自我批評。
    “這位是何方神聖?”梅明聰看的眼皮直跳,沒敢貿然上前打擾。
    蘇婕小聲地解釋道:“他就是個司機,進來前是給領導開車的。可能是給領導當司機久了,覺得自己也是個領導了。”
    “哦,原來是這樣。”
    這世道,還真是無奇不有。
    兩人繞過這位自我陶醉的中年人,繼續往裏走。
    其實那人也沒錯,有的地方把領導司機稱作二號首長,二號首長也是首長嘛。
    “院長,這位是辛昊辛醫生,是我們療養院醫術最精湛的專家,裏麵的重症病區就讓他帶您進去參觀吧。”蘇婕將一位中年男醫生介紹給梅明聰。
    梅明聰禮貌地伸出手,與辛昊醫生握了握手。
    辛昊話說地客氣,卻是黑口黑麵,一個笑容都欠奉。梅明聰隻當他是性格使然,並未放在心上。
    “院長,這邊走。”
    辛昊並沒有因為梅明聰年輕就輕視他,始終保持最基本的禮貌。他不過個打工的,誰當院長都與他無關,隻要按時發工資就行,如果不拖欠工資那就更好了。
    辛昊輸入一串密碼,打開了厚重的鐵門。等兩人進入後,鐵門緩緩關閉,他再次輸入一串密碼,第二道厚重的鐵門方才開啟,這才得以進入重症病區。
    梅明聰扇了扇鼻子,這裏的空氣著實差強人意。
    重症病區並沒有梅明聰想象中的尖聲嚎叫和拍打鐵門的混亂場景,反而這裏的病人都很安靜。
    “院長,這裏是封閉病區,病房都是單人間。病人有潛在的暴力傾向,因此安全措施必須嚴格。您有任何想了解的,我會為您詳細介紹。”
    “咱們療養院現在有多少病人?”
    辛醫生想了想,說道:“目前,療養院有輕症病人387人,重症病人121人。”
    “人數還算適中。”
    辛昊苦笑,“院長,全國重症精神病人約有1600萬,能夠入院治療的不超過12萬。我們現在人手短缺,床位有限,設備老化嚴重,能收治這些病人已經是極限了。”
    “你們沒申請更新設備嗎?”
    梅明聰注意到病區外牆很多地方的水泥已經剝落,露出了裏麵的紅磚,有些燈管瞎了也沒換,要是樓道的燈光再暗一點,不需要特別布置,直接拍恐怖片也完全沒有問題。
    “申請了,但院裏總說經費困難,等有錢了再修。院長,您可要多多支持我們的工作啊,病區實在是太困難了。”
    梅明聰麵色凝重地點點頭,“我會盡力幫你們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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