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自殺了。”
    這五個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在梅明聰的腦海中轟然炸響，震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電話那頭，丁未未的聲音漸漸變得模糊，最終消失在了耳邊。
    等梅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耳邊隻剩下了電話掛斷後的忙音。
    梅明聰為了引出老刀，不惜以身犯險，與老刀展開了一場生死較量，目的就是為了引出老刀背後的人。然而，老刀的死讓他的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老刀不過是一把執行命令的刀，真正危險的是那個握著刀把的人。如果不能將那人揪出來，對方可能會源源不斷地派遣新的“刀”，直到要了梅明聰的小命。
    正當梅明聰愁眉不展的時候，門鈴聲突然響起。他打開門，意外地看到郭娜娜站在門外。
    天空陰沉，烏雲密布，預示著即將有一場暴雨到來。
    郭娜娜身著一襲淡藍色的收腰連衣裙，優雅不失性感，完美地將她飽滿的糧倉和纖細的腰肢勾勒了出來。她的臉上戴著一副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在這種天氣裏，給人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今天又沒有太陽，你怎麽還戴著墨鏡？”梅明聰將郭娜娜迎進屋裏，為她倒上了一杯熱茶。
    郭娜娜坐到沙發上，順手摘下了墨鏡。當梅明聰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時，不由得吃了一驚。郭娜娜的眼底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即便是撲了厚厚的粉底，依舊掩蓋不住她的疲憊和憔悴。
    才兩三天沒見，郭娜娜怎麽會變成這樣？
    郭娜娜的神情異常凝重，整個人籠罩在一片低氣壓之中。梅明聰默默地坐在身旁，沒有習慣性地口花花。
    郭娜娜可能是遇到了難事，這個時候需要的不是空洞的安慰，而是默默的陪伴。當她準備好了，自然會開口傾訴。
    客廳角落的座鍾滴答作響，清脆的聲音在靜謐的空間裏回蕩了十下，終於將郭娜娜從沉思中喚醒。她抬起頭，看向梅明聰，眼中閃著淚光。
    未語先哭，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遭遇了電信詐騙？正當梅明聰準備安慰的時候，郭娜娜接下來的一席話卻讓他愣住了，“我認識那個老刀。”
    “瞧您說的，我也認識。”
    郭娜娜搖了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我以前認識那個寧海，也就是老刀。”
    梅明聰拿著紙巾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滿臉震驚地看著郭娜娜。他的心裏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預感到事情可能遠比想象中的要複雜。
    “娜姐，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郭娜娜抬起頭，目光直視梅明聰，“我是認真的。”
    接下來，郭娜娜將她所知道的關於李威和老刀的過往，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梅明聰聽著聽著，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他猛地站起身，憤怒地指著郭娜娜，“你當時為什麽不告訴巡捕？”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如果郭娜娜當時就將老刀和李威之間的關係告訴巡捕，或許李威早就被繩之以法了，他也不用提心吊膽的生活了。
    郭娜娜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哭腔，“我害怕嘛。”
    梅明聰一屁股坐回沙發，雙眼空洞地盯著天花板，心中充滿了懊悔，恨不得抽自己三萬六千個嘴巴子。
    他恨自己太愚蠢，那天在現場，他就察覺到郭娜娜的神情有異，當時以為她是受了驚嚇，便沒有深究。誰知道，她是因為認出了老刀，進而聯想到李威，這才被嚇住了。
    如果……如果當時我能機靈點……哪有那麽多的如果。
    “那你為什麽現在要說？”梅明聰看著郭娜娜，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
    “我害怕嘛。”郭娜娜緊緊抱住梅明聰的胳膊，整個人像個掛件一樣掛在他的身上，“你不知道，我這幾天晚上天天做噩夢。一閉上眼睛，就夢到李威站在床邊，拿刀盯著我。”
    感情兩個熊貓眼是這麽來的。
    “我都已經決定忘記泰蘭德發生的事情了，為什麽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郭娜娜的聲音充滿了無助。
    梅明聰沒有心思去感受手臂上傳來的溫熱和柔軟，他隻是無語地看著郭娜娜。
    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難道不明白，隻有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嗎？
    郭娜娜的哭聲漸漸停了下來，似乎做出了某個重大的決定，“我們把李威認識老刀的事情告訴巡捕，是不是就可以抓他了？我實在是受夠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梅明聰攤了攤手，“老刀已經死了。”
    郭娜娜的眼睛瞬間睜大，滿是震驚，“你說什麽？老刀死了？”
    “對，昨晚在看守所自殺了。”
    郭娜娜被這個消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身體一軟，癱坐在了沙發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李威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他的另外兩個結拜兄弟也是被他殺死的。我甚至懷疑，當年他老婆黎若蘭的車禍也有問題。”
    郭娜娜突然像是找回了一些勇氣，精神重新振作起來，“就算老刀死了，我也要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訴巡捕。至少，這樣能讓李威成為頭號嫌疑對象，警方是不會放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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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明聰搖頭苦笑，“事情遠沒有你想得那麽簡單。首先，老刀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其次，李威不僅僅是個商人，他還是代表，委員，他背後的勢力和影響力，不是我們僅憑一些無根無據的舉報就能輕易撼動的。
    郭娜娜的情緒愈發激動，她幾乎是喊了出來，“你是不是想得太複雜了？他不過就是個商人，還是一個涉黑的商人。我也是看過新聞的，一個小小的科長就能輕鬆搞垮一家大型企業。李威再厲害，還能和官鬥？”
    “女人，你太天真了。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李威可不是一般的商人，你知道他每年為東江市貢獻多少稅收嗎？有多少人要靠他吃飯嗎？你懂不懂什麽叫大局？以後少看點自媒體。”
    郭娜娜緊緊抓住梅明聰的手，聲音帶著哭腔，“我不懂什麽大局，我隻知道李威想殺我。向妍和向玥還沒有長大，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你幫幫我好不好？”
    “我們沒有證據。聽明白了嗎？我們沒有證據！”梅明聰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如果我們貿然舉報李威，隻會打草驚蛇，讓他有所防備。”
    聽完梅明聰的解釋，郭娜娜隻覺得心如死灰，她雙手緊緊捂住臉，淚水無聲地從指縫間滑落。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要不我們跑吧，跑到一個李威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你不要李向妍和李向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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