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李向妍結束軍訓、回家的日子。梅明聰和李向斐沒有加班，早早地回了家。
    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經常一起上下班，關係倒是沒有從前那般緊張了，有時候甚至能開幾句玩笑。
    可越是如此，梅明聰越是心慌。結合那天晚上喝酒時李向斐說過的話，梅明聰總覺得李向斐似乎對李威的死因心存疑慮。為此，他很是提心吊膽了一陣。
    為了探清虛實，梅明聰也曾經拐彎抹角地試探過李向斐。但李向斐表現得很平常。久而久之，梅明聰慢慢放下了戒心。天天繃著神經過日子，超人來了也受不了。
    “我宿舍的那個女生笨死了，左右不分，總是出洋相。”
    “那些教官可嚴厲了，大太陽底下也不讓人休息。”
    “我覺得教官對我有點意思……他總是叫我單獨出來練習，給我開小灶。”
    ……
    經過大半個月的軍訓，李向妍從一個白皙靚麗的白天鵝，硬生生地變成了一個黑黢黢的醜小鴨。變化之大，讓第一眼見到她的郭娜娜瞬間紅了眼眶。
    這孩子遭老罪了。
    餐桌上，所有人都興致勃勃地聽著李向妍講述她在軍訓期間的各種趣事，絲毫沒有覺得不耐煩。以前李向妍天天在家裏的時候還不覺得，乍一離開家，還真是怪想念的。
    梅明聰夾起一塊鹹菜，再看看李向妍那張曬得黝黑的臉，忍不住撇了撇嘴。教官哪是對你有意思，分明是你的動作不規範，人家給你加練呢。
    這番話剛在腦子裏打了個轉，梅明聰就感覺雙腿間一陣異樣。他低頭一瞧，隻見一隻穿著黑絲的腳丫子正在俏皮地扭來扭去。
    梅明聰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李向妍，隨後雙腿暗暗發力，緊緊夾住了她那隻不安分的腳丫子。梅明聰掃了一眼郭娜娜和其他人，發現她們都沒察覺到這裏的動靜，不禁暗暗鬆了口氣。
    郭娜娜換掉了原來的長條形餐桌，改成了一張小巧精致的餐桌，正好夠現在的五個人用餐。所有人都以為她是不想睹物思人，也就沒有發表反對意見。
    餐桌再大再豪華，一天也不過三頓飯，坐哪裏吃不是吃。
    李向妍的腳被夾住，還不老實，繼續扭來扭去。沒過一會兒，她的臉頰泛起了紅暈，腳也不敢亂動了。好在她的臉黑，紅一點也看不出來。
    “以後會不會一直都這麽黑啊？”郭娜娜心疼地望著李向妍，忍不住開口問道。
    李向斐笑著安慰道：“不會的。過上一兩個月，自然就會白回來的。”
    晚餐結束後，幾位女士談興正濃。梅明聰興趣缺缺，便早早地上了樓。可剛踏進房間他就傻眼了，“臥槽，我的鋪蓋呢？我的床呢？家裏該不會遭賊了吧？”
    梅明聰的被褥又一次被搬進了李向斐的房間。布局還和上次一樣，他睡在外間，李向斐睡在裏間。
    梅明聰不是道德君子，也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則，這一年來，他經手過的女人不在少數。唯獨麵對李向斐，他始終下不去手。不僅是因為兩人過去的恩怨，更因為他剛剛除掉了李威，心裏始終過不去那道坎。
    李威去世後，再也沒人替李向斐遮風擋雨，整個李家和公司的重擔瞬間壓在了她的肩上。李向斐不得不硬著頭皮參加各種應酬，但作為女人，許多場合根本不適合她。
    那些手握印把子的人，喝酒之前還像個人，喝酒之後根本就不是個人。講起葷段子一套一套的，甚至有那無恥的，居然對李向斐起了歪心思。
    經曆了這些種種，李向斐深刻體會到，一個女人想要在商界立足，遠非小說中描繪的那般輕鬆簡單，需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努力和艱辛。
    也因此，李向斐愈發覺得需要一個堅實的依靠。今天恰逢李向妍回家，一家人都在。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讓徐媽將梅明聰的被褥搬進她的臥室。
    為了徹底斷絕梅明聰搬回原房間的念頭，徐媽甚至帶人將房間內的桌椅床鋪全部清空，隻留下一間空蕩蕩的屋子。
    做出這個決定，李向斐下了很大的決心。她並沒有急於求成，而是希望兩人能夠循序漸進地相處，讓感情在日常的點滴中慢慢升溫。她相信，隻要感情水到渠成，該發生的自然而然會發生。
    梅明聰洗完澡，習慣性地朝著自己原先的房間走去。剛打開門，他才想到自己已經換了房間。正打算退出去，卻意外地瞧見郭娜娜站在房間裏，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
    郭娜娜聽到開門聲，一眼瞧見了梅明聰，下意識地想要離開。但在經過梅明聰身邊時，卻被他突然拉入懷中。
    郭娜娜輕微掙紮了幾下，發現掙脫不開，隻能用胳膊抵住梅明聰的胸膛，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
    “你該不會真的希望我和李向斐圓房吧？”
    “你們是兩口子，圓房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那你鬼鬼祟祟地跑到我房間裏幹什麽？”梅明聰挑起郭娜娜的下巴，“你剛才是不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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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娜娜急忙辯解，“我沒有，你別瞎說。”
    梅明聰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幾分口是心非。郭娜娜的眼睛卻如一汪深潭，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
    梅明聰見從郭娜娜口中問不出什麽，便話鋒一轉，嬉笑道：“娜姐，作為擁有共同秘密的親密戰友，你最近總是躲著我，該不會是有什麽陰謀陽謀吧？”
    郭娜娜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那張清瘦的臉龐上寫滿了哀傷，“我是一個不祥之人，不想給你帶來災禍。”
    梅明聰才不相信郭娜娜的鬼話，一雙大手在她的後背上緩緩遊移，即便隔著那層輕薄的絲綢睡衣，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睡衣下肌膚的細膩和柔滑。
    他湊近郭娜娜的耳邊，用僅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低聲問道：“你是不是後悔了？”
    “一報還一報，我從沒後悔過。”郭娜娜盡量將頭往後仰，想要躲避梅明聰的過分親昵，“隻是他剛走，我們總該有所避諱。萬一他的鬼魂就在附近徘徊，瞧見我們這樣，夜裏來找我們怎麽辦？”
    梅明聰的嘴角抽了抽，正準備向下探索的手突然停住了。他不安地四下張望，仿佛真的擔心李威的鬼魂會突然出現，向他索命。
    “媽媽，你好了沒有？”走廊裏傳來了李向玥清脆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
    郭娜娜趁機用力推開了梅明聰，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躡手躡腳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梅明聰愣愣地看著下麵，鬱悶得隻想給自己一巴掌。他剛剛反應過來，剛才被郭娜娜給耍了。什麽狗屁鬼魂，不過是用來分散他注意力的幌子。
    娜姐不走肉彈流，改用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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