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熊貓多米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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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妹表演的獨幕劇,叫《征途》,是所有熊貓媽媽參與討論,幾經修改,反複排練,最後才定下來的。
    在月光和燭光的映照下,喜妹端端正正地坐著,給女兒思嘉喂奶。
    喂完奶,喜妹抱住女兒,親親,抱抱,再親親,再抱抱…… 終於,喜妹推開女兒,並且背過身去。
    “ 媽媽,媽媽。” 思嘉用稚嫩的聲音一聲聲喚著。
    喜妹慢慢轉過身,重新坐得端端正正。
    “ 孩子,我們雌性大熊貓有自己的使命。
    我們必須要離開自己的棲息地,去盡可能遠的地方,尋找盡可能遠的血緣,尋找最優秀的雄性,繁育最優秀的後代。隻有這樣,我們這個物種,才能生生不息,一直延續下去。”
    “ 媽媽,我舍不得你。” 思嘉把頭埋在媽媽的懷裏。
    “ 媽媽也舍不得你。但是,這是每個雌性大熊貓必須要經曆的。你必須獨自去經曆!”
    “ 媽媽!” 思嘉抬起頭,眼睛泛著濕濕的水光,說不出告別的話。
    喜妹溫柔又堅定對女兒說,“ 是時候出發了。媽媽會一直在這裏看著你。”
    思嘉站起身,用手抹了抹眼睛,再次用力抱了抱媽媽。
    然後,思嘉一步三回頭地慢慢地挪動身子。她每次回頭,都能看見媽媽端端正正坐在那裏目送她。
    走出一段距離,思嘉終於不再回頭。她開始奔跑。
    這時候,站在舞台一側的新月開始唱歌。一邊輕輕吟唱,一邊緩步走向舞台的正中。
    故土難離親難舍呀
    前路漫漫道險阻哪
    北風烈烈雪茫茫呀
    四野荒蕪難覓食哪
    在座的熊貓都看懂了,這個獨幕劇講的是幼年雌性大熊貓告別媽媽,獨自踏上征途的故事。
    離開棲息地的幼年雌性熊貓,會在遷徙的路途中遇到各種困難和危險。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也不為過。可是,她們還是義無反顧地踏上自己的征途。
    新月的歌聲,低婉蒼涼,唱到每隻熊貓都有種感同身受的,被別離切割的傷痛。
    熊貓的生離,往往亦是死別。母親和孩子一旦分離,可能就是終生不複相見。
    正在熊貓們唏噓悲歎時,新月的歌聲逐漸高亢激蕩。
    路難行啊我偏行哪
    風吹雪哪我踏歌啊
    天地之間任傲遊哪
    竹林幽幽是故鄉啊
    熊貓們聽得心情激蕩。如果熊貓真是人類以為的那樣,隻知道吃和睡,又怎能穿越八百萬年時光存活至今。
    事實上,大熊貓是所有物種裏最勇敢最有決斷的。
    冰川紀來臨,大熊貓果斷地改變了自己的飲食結構乃至身體構造,才因此存活下來。
    為了保持優良的基因傳承和拓展族群的生存空間,每一代的雌性大熊貓都會獨自踏上征途,去遠方開疆拓土,建立領地,尋找最優秀的雄性,繁育最優秀的後代,讓自己的族群生生不息。
    所有的熊貓都沉溺在獨幕劇的劇情裏,沉溺在新月的歌聲裏。以至節目結束,台下是久久的寂靜。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掌聲響起。
    然後,是持續的掌聲。
    06級小女熊表演的《熊貓萌萌》舞,又讓晚會的氣氛重新歡快起來。
    思嘉、福妮、翠翠、芊芊朵朵、美茜美欣排成一排,整齊劃一地抬起腳,整齊劃一地用腳撓耳朵,再整齊劃一雙臂抱懷,左右搖晃地咬手手……
    幼年熊貓,真是做什麽都可愛。
    武崗看小女熊咬手手的動作特別有趣,也嚐試跟著做,左右搖晃,咬手手……
    沒想到,這個動作,小女熊做起來似乎很容易,武崗做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扭不動。
    武崗一使勁兒,沒掌握好平衡,就,翻車了。
    武崗身子一歪,摔倒在鄰桌園園的身上。園園又撞翻了侄子希望,希望又撞倒了偉偉……
    熊貓們幹脆玩起了多米諾骨牌,連中年熊靈靈都玩得不亦樂乎。
    玩夠了多米諾骨熊貓牌,靈靈和星靈父子搭檔,用重慶話說起了山東快板書。
    “ 重慶的熊貓會噴火,因為每天三頓吃火鍋。
    真的?假的!
    雖然火鍋麻辣香,熊貓吃了,卻會嗝屁。
    熊貓還是得吃竹子,窩頭、蘋果是輔食,多吃就會鬧排粘。
    記住自己是熊貓,飲食還得有節製。
    健康快樂每一天,爭取活到三十八……”
    熊貓們聽得津津有味。蘆蘆跟武崗咬耳朵,“ 靈家熊就會耍嘴皮子。” 武崗說,“ 不服氣?你也耍個嘴皮子,把狼和棕熊說走。”
    這時,蘆蘆的兩個兒子歡歡和福娃上場了。兄弟倆表演的是《空中奪筍》。
    兩根木頭柱子,扯一根麻繩,繩子中間掛一根筍。
    歡歡和福娃分別爬上一端的木頭柱子,再抓著繩子,依靠臂力,向中心位置移動。
    最後,兄弟倆一熊奪得半根筍。
    武崗碰下蘆蘆,“ 你兩個兒子不錯,兄友弟恭,筍都一熊一半。”
    蘆蘆笑眯眯地,“ 你的兩個女兒,美茜和美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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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崗捂住蘆蘆的眼睛,“ 不準看我女兒。”
    蘆蘆悶聲道,“ 你還看你女兒的同學呢,叫翠翠的那個。”
    武崗趕緊捂住蘆蘆的嘴。
    瑛美、仙女、麗麗、娜娜、圓圓、婷婷表演藝術體操。帶操,球操,既有技巧難度,又有藝術美感。
    團團跟弟弟美靈說,“ 還是女熊的節目好看!男熊的節目不是打架就是奪筍。”
    美靈有些不同意,“ 我的槍法也不好看?”
    團團敷衍道,“ 你的槍法還可以。你看我家圓圓,把球球耍得哦,好絲滑!”
    美靈看著自己的親哥,心想,你都忘記自己本來的名字叫華靈了吧。
    整日裏團團圓圓是一夥兒的。我才是你的雙胞胎親弟弟。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我倆才是抱作一團的。哼!重色輕弟,麵團團!
    陽光、網網、比力、仙子、希望、偉偉表演的是多熊接多球。
    隻見十多個球在空中拋來拋去,陽光,網網,比力,仙子則是翻滾騰挪,各種花式接球。看得熊貓們眼花繚亂。
    星靈想的是,核桃坪基地的球,全都被薅來了吧。
    “ 現在的年輕熊真會玩兒啊。” 已經邁入中年門檻的靈靈今天特別開心。他的女兒們,個個如花似玉,兒子們,勇敢仁義還有主心骨。
    作為爸爸熊,靈靈真的很滿足。看到孩子們開心,他也開心。
    他希望孩子們,能夠一生平安喜樂,不要再經曆自己和前輩們經曆過的那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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