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裏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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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了!”眼見那少年渾身金光覆蓋,像是傳送的法寶,青年男子驚呼了一聲!
    幾乎與呼聲同時抵達的是凝聚了雷塔真氣的一掌,然而楊浩然的身影卻像是虛影一般,掌風穿透他的身影打在了他身下的地上,濺起一片泥塵,卻仍擋不住少年的身影化作點點金芒,最終消失不見。
    “這下糟了,我們的行蹤不會被泄露吧?”青年男子有些緊張地望向雷塔。
    雷塔沒有回答,他隻是靜靜看著地上被掘開墳墓的墓碑,上麵寫著“故顯考楊府諱白首老大人之墓 不孝子楊安順立”。
    “羅圖,我們行事得小心點了,蟄伏一陣吧。”雷塔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
    青年男子原來叫做羅圖,他目光也望向墓碑,縱使天色極暗,他的目力也足以讓他看得清清楚楚,“嗯,做完這件事便隱匿一陣子吧,不能耽誤族內大事。”
    黑夜越是黑,黎明就顯得越發光亮,不少早起的人都可以看到旭日東升,享受暖暖的陽光,但有的人卻永遠留在了夜裏。
    楊府門外早起路過的行人,都還沒有察覺到楊府內今日格外的安靜,那是因為楊家十幾口人連帶傭人丫鬟,早已魂歸天府。直至兩個趕早登門的藥販一聲疾呼,楊家滅門慘案才公諸於世。
    然而此時的楊浩然仍躺在地上,他的身體在緩慢恢複,迷迷糊糊之間,他聽到有人在叫他。
    “兄弟醒醒,醒醒。”
    隨著輕微的搖晃和聲聲呼喊,楊浩然慢慢蘇醒過來,睜開眼,看見一個獵戶模樣的男子正蹲在自己身邊,背上背著一張大弓,腰上係著幾圈繩索還別著一把二尺來長的獵刀。男子見楊浩然轉醒,笑著道:“小兄弟你可醒了,你這是咋整的啊?擱這躺了一宿啊?”
    楊浩然看著獵戶樸實的笑容,察覺到他身上全無殺伐氣息,隻是普通的山裏人,也報以一個感激的微笑,想回話卻突然喉頭一滯,又不由地吐了口血。
    “你還是別說話了,先喝口水吧。”獵戶解開身上的水袋,打開蓋子遞了過來。
    楊浩然喝了幾口水,感覺好了些,打量了一下這四周,似乎是在一處山林,鼻中聞到一些止血草的味道,止血草長在高山山麓,而洛南城方圓數百裏皆是平原,再看看天上,已是陽光明媚,謝過獵戶之後,便焦急問道:“這位大哥,這裏是哪裏,現在是哪一日什麽時候了。”
    “這是北安嶺南麓,今天十月十九了,已是辰時了,我想去進山獵點兔子在這碰到你了。你這傷的不輕啊,是摔的嗎?我家住這不遠,去我家歇一歇吧。”獵戶回道。
    北安嶺?長洲大陸最北端的北安嶺?楊浩然心裏一驚,從洛南城往北三十裏便是長洲第一大湖洛湖,洛湖縱長八百裏,洛南城在洛湖下遊,洛湖上遊有一個小鎮,名為洛北鎮,洛北鎮往北再行二百裏,才到北安嶺!北安嶺已是長洲大陸與塞北大陸的交界處,翻過北安嶺,即可到塞北大陸境內!日輪葉竟在須臾之間將自己帶到了千裏之外!
    楊浩然摸摸懷裏的玉瓶,蛇延水還在,爺爺是三日前午時吃的龜息丸,若不趕在今日午時服下蛇延水,恐怕此命休矣。可是隻有兩個時辰就午時了,這千裏路如何趕得回去?
    忽然楊浩然似乎想到了什麽,忙問道:“大哥,你可知北安嶺烏蘭山?”
    獵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嗨,又是來找神仙的?”獵戶將楊浩然扶起來,有些不理解地說道:“北安嶺這一帶我打小跑,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了,那烏蘭山頭沒有哪片土地我沒有踩過,根本沒有什麽神仙。”說完順手往東一指,“翻過那座山頭,再往東的一座險峰就是烏蘭山。”
    楊浩然被扶了起來,身體仍有些不適,修道士無意的攻擊竟然如此厲害!環視一下四周,卻見這附近竟有幾款熟知的藥草,“這位大哥,小弟身受內傷,確實要去叨擾一下,不過不會耽誤太久功夫,我隻是需要煮點藥草。”
    “這是哪的話,你就是在我家住上幾天,也沒問題。出門在外,都得相互照應點。”獵戶爽快地答應了。
    在楊浩然的指點下采了些藥草的獵戶,扶著楊浩然下山回到了村子裏的家中。路上閑聊得知,獵戶叫做張鐵,祖祖輩輩是北安嶺的獵戶,不光他是,他們整個村子幾乎都是張姓,以打獵為生。村子不遠,下山走了一會就到了張獵戶的家裏。
    張鐵將楊浩然安置在家裏炕上,吩咐妻子架起爐灶,準備熬藥用得器皿,張鐵的兒子約莫七歲,怯生生地躲在張鐵身後,拉著父親的衣擺探出個腦袋打量著坐在炕頭上靠著牆休息的陌生人。張鐵坐到炕的另一邊,笑著說道:“我這娃兒,不知怎麽的,一點都不隨我,性子軟軟囊囊的。我就是想他個性強點,給他取名要武,可你看看他,這見了客人也不知道叫喚。”
    “孩子還小嘛!”楊浩然笑著應了過去,他看這小孩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炯炯有神,寫滿了對自己的好奇,小臉也養得胖乎乎,就知道張鐵兩口子多寶貝這個兒子。再看這屋子,雖然稱不上簡陋,卻也僅能用普通二字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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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安嶺是縱橫幾百裏的山嶺,越往北海拔越高,氣候也越冷,不少山峰都是終年積雪,條件很是艱苦。生活在南部的獵戶不得不翻山越嶺去尋找獵物,然而與他們的對手除了氣候和環境,還有生活在山林中、雪原中的偶爾竄出的妖獸,所以大多獵戶隻能養家糊口罷了。
    不一會廚房裏的張鐵媳婦就把爐子點起來,藥罐也架起來了,楊浩然從剛才采的一些藥草中挑挑揀揀一部分,按比例搭配好,扔進藥罐子裏熬製起來,又時不時加水加藥草,熬了一會功夫,藥香四溢,恢複氣血的湯藥熬製成了。
    “爹,這聞起來比烤地瓜還要香。”一旁盯著楊浩然熬藥的張要武忍不住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張鐵兩口子也沒聞見過這麽香的湯藥,平常用藥罐煎幾副藥隻覺得苦,聞起來也稀鬆平常,不曾想原來藥草也可以熬的如此醇香。
    一口喝下整碗湯藥,楊浩然隻覺得一股暖意瞬間下達五髒六腑,疼痛如雪融般消散,放下空碗,又吃了些張獵戶家的幹糧,便感覺身體恢複得七七八八了。
    “可有紙筆?”楊浩然突然問道。
    “筆倒是有,沒有紙,獸皮行嗎?”張要武應著跑出去不知從何處掏來筆墨和一小張獸皮,擺在楊浩然麵前的桌上。
    “止血草七錢,淮山四錢,生草烏一錢……”楊浩然奮筆疾書,寫的居然是藥草方子!
    “張大哥,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我是洛南人士,家中做藥草生意,此方名為三寶丹,乃我家研製的秘方,製成此藥可內服可活血化瘀、解毒消腫,外敷可止血止痛,常做成藥丸便於攜帶,故名三寶丹。你們穿行山林應該有用,請務必收下。”楊浩然拱手慎重地說道。
    張鐵憨厚一笑:“我這就喂了你口水,哪談得上救命之恩,你這也……”
    “張大哥你別再推辭了,小弟還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必須去趟烏蘭山,現在就要告辭了。”
    “這就走啊?等會吃了飯再走唄?”張鐵挽留了幾句,卻仍留不住楊浩然,隻好送到了村口,又詳細地指了去烏蘭山的路,兩人就此道別。楊浩然眼見日頭逐漸高掛,加快腳步趕往烏蘭山。
    “出門在外,應當備一些常用藥啊。”楊浩然心裏默念。這次運氣不錯,落在北安嶺南麓,正是野生藥草多的地方,才能讓自己迅速恢複,下一次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麽好運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瓶瓶罐罐的帶在身上很是不便,楊浩然倒是聽說這個世上有一種法寶,外表是一個香囊大小的儲物袋,實則內有乾坤,袋中可存放物品。然而這種寶貝卻不是人人都有的,落在凡人的手裏,反而會成為惹禍的根源。就連這個世界的修道士們,都不將此物輕易示人,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以楊浩然的腳力,不到半個時辰,他已到了烏蘭山腳下。
    烏蘭山上確實有神仙,烏蘭山頭有一個修道士名為巴托道人,每隔幾年會去楊家采購一些藥草,與楊安順攀得上交情,雖然楊浩然未曾見過,但是在和父親有意無意的閑聊中卻知道此人是在烏蘭山上修仙。
    烏蘭山上茂林修竹,且有清泉激流,鳥語花香,確實是一處清淨福地,然而此時卻被楊浩然打破了寧靜。
    “巴托道長!巴托仙人!”伴隨著陣陣地呼喊,楊浩然向山頂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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