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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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和師傅長談之後,楊浩然已重新調整了自己的心態,這也使得在近三個月的學習中,他的易數水平突飛猛進,方位、風水、運勢、吉凶,均已能算得極細致,這也讓他的心境,有了截然不同的提升。
遠遠聽到了雞鳴,借著月色天光,采石場的山穀已在不遠處,楊浩然腳上加快,疾步往采石場大門行去。
待走近了,楊浩然看到了門口的兩個守衛,心下一驚,卻未停腳,隻是放慢了步幅,手上飛快地掐算了一下吉凶,見是吉卦,便視若無睹地穿門而進。一不小心,腳上還踢動了一塊小石子,所幸山裏窸窸窣窣,小石子並未發出什麽大動靜,瞥了一眼,老牛和老馬雖然都站著,但都睡的可香了。
采礦場雖然不小,但礦道口離大門也不算太遠,穿過兩個區域,楊浩然安然無恙地走到了礦道裏,雖然自己並不是為偷盜而來,但是初次做此事的楊浩然卻也有一種做賊心虛的緊張感。
礦道裏雖然沒有火光,但是卻在牆壁上鑲嵌了如路燈一樣的夜光石,將甬道照得比采礦場還亮堂。順著下行的甬道走了一段,就到了一個大的豎井狀礦道,豎井如酒瓶狀,口小肚大,站在邊緣下望,又陡又深,如同懸崖一般。從甬道口西側以之字型在崖壁上搭了很多木板,組成向下的階梯,在東側有一個大的滑輪絞盤,想是通過滑輪起重井下的青玉礦石。
楊浩然順著木台階一路向下,走到了豎井底部,映入眼簾的是五條礦道,而且看這個走勢,五條礦道彎彎曲曲方向不一,似乎後麵還有分岔和交匯,指不定裏頭是一個錯綜複雜的盤絲洞。
換做是一般人,隻能是任選一個往裏闖了,楊浩然學有所成,自然是不會幹那種魯莽之事,認認真真地起了一卦,選中了其中一條礦道,大步踏入其中。
果然,走了不久,眼前又出現了四條岔路,楊浩然故技重施,依卦象選擇了一條步入。
接下來又有一個三岔路口……
又是三岔路口……
又一個五岔路口……
又一個四岔路口……
不知道走了多久,楊浩然隻覺得一直在做抉擇,這個礦洞地下怎的如此之大?早在第二次抉擇時,牆上已經沒了夜光石,這說明並非是采石的礦道,隻是這洞裏的石頭都隱隱發出一種淡青色的光暈,才不至於沉浸在一片黑暗中,走過的許多岔路根本就沒有人為開鑿的痕跡,像是天然形成,想必自己已經走到人跡罕至的地底深處了。
星城的城主府的北麵有一座鍾樓,負責晨鍾的更夫早早地爬上了頂樓,艱難地拉動木樁,蓄勢一個助跑,用盡全身力氣將木樁狠狠向銅鍾上撞去。
“當”的一聲,宣示著卯時的到來,整個星城也似乎在這鍾聲中醒來。
麓山離星城距離太遠,鍾聲傳不到山中去,但山中的動物生靈,卻不論時辰,早就隨著黎明天光活動起來了。
肖林的心情不錯,沒想到被罰在這采石場執守修行,卻還有機會獲得一株野生的天地靈草。他方才尋著靈力波動而來,在一處懸崖旁的蓬草中,竟獲得了一株九龍花,靈草花開,引得一些蛇蟲盤踞,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有些棘手,但對肖林來說,隻是一劍的事,將這花枝初綻的九龍花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袋,肖林滿意地祭出法器飛回了采石場上方的洞窟。
平複了一下喜悅的心情,肖林重新回到蒲團上閉目打坐,將神識放出,重新籠罩整個采石場,卻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莫非有人調虎離山?”肖林暗忖道,但想想又不太可能,九龍花這種植物未開花成熟之前,嬌嫩脆弱,稍有妄動便直接枯了,更不談移植,可以確定這是一株在此地土生土長的九龍花,但作為一個修道者,第六感往往異常靈驗,想到此處,肖林站起身來,身影如風,飄落至采石場。
“啪!啪!”
兩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老牛和老馬吃痛從夢中驚醒,剛想破口大罵,卻看見一個飄逸的身影腳不點地從門口直往礦井飛去,瞬間反應過來是得罪不起的大人物,趕緊打挺立正。
肖林築基已久,同這種凡夫俗子,話都懶得說上一句,頭也不回飛進了礦洞。
“奇怪,怎麽會走到了一條死胡同?”在礦洞中不停算卦前行的楊浩然傻眼了,自己遵循著一路吉卦,怎麽會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呢?他麵前是一塊玉璧,似乎已經是這甬道的盡頭了,借著幽暗的玉石光輝扒在麵前這塊玉璧仔細觀察,與其說是玉璧,倒不如說是一塊巨大的玉石,他從頂部和底部微不可察的縫隙以及玉璧的切麵判斷,這似乎是一塊人力劈開的巨大玉石礦,像是故意被放在了這個位置。
這玉石感覺有千斤重,憑楊浩然的能力,動不了分毫。想想剛才在路口的占卜,楊浩然納悶:“為何這條路是吉卦呢?”想著手上又開始掐算了起來,這不算不要緊,一算竟然出了個大凶之卦!坤下艮上,山地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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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思考卦象呢,突然楊浩然寒毛如彈簧般立起,瞬間冷汗直冒,如臨深淵!這熟悉的感覺,當初在楊府弘真門程裏青手裏已嚐過一次,這種被修道之人盯上的感覺太可怖了。幾乎是本能反應,楊浩然抱頭下蹲,與此同時一柄飛劍唰的一下紮進了剛才其頭部所在的位置,那堅不可摧的玉石轟的一聲被轟出個洞來,入石半截,露在外麵的劍身和劍柄顫動不止,嗡嗡作響。
“咦?”肖林見一個凡人竟預判了自己的飛劍,毫發無傷地躲開,不由感到好奇,雖然楊浩然在這洞中穿行了半個多時辰,但是肖林憑借著強大的神識,一炷香的功夫已經悄無聲息地追到了此處,眼見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本欲一劍斬之,沒想到他竟鬼使神差地躲了過去。肖林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朝上畫了個圈,隻見那飛劍又“唰”的一聲回到了肖林身前,懸停在空中,蓄勢待發,出聲問道:“你是什麽人?”
楊浩然不敢抬頭,也不敢起身,抬眼看著那柄氣勢逼人的飛劍收回,大腦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縱使今日可能命喪此地,但他心中卻是在疑問:怎麽一路朝著吉卦前進,卻出了個大凶。那飛劍彈回之後,麵前的石壁竟然從飛劍擊出的洞口延展出數條裂紋,隨著哢嚓聲響,玉石竟一邊開裂一邊脫落,整個山體居然開始搖晃起來,地動山搖,礦道竟有坍塌之勢。
肖林神識散開,最先察覺到此處變故,縱使自己已有築基實力,但一座山壓下來也是必死無疑,他出手成爪,想製住這個凡人帶出礦井審問一番,卻沒想到,還未出手,那凡人腳下竟率先塌了下去,眼看他伴隨著落石摔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旋即上方落下一塊巨石,又將洞口給堵上了。此地不宜久留,肖林見裂紋急劇擴散,塌方不可避免,趕忙抽身離去。
楊浩然摔進洞裏以為自己要粉身碎骨了,卻沒曾想,忽然掉落在一個光滑的斜坡之上,一下子從下墜的姿態變成了滑行,自己像是掉落在了一個特質的滑梯之上,有回旋有轉彎,隨著坡度越來越緩,自己的速度也逐漸慢了下來,隻是這洞底著實是深,在一團黑暗中滑了好久,忽然視野中出現一個微亮的洞口,雙腳一頓,已然踩在了地上,來到了地底的某處洞府。
走出滑梯,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片荷塘,荷塘裏竟開滿了數十枝天地靈草靈根蓮!踏入這片區域,便能立刻感受到那濃鬱得近乎實質的靈氣,整個洞府裏氤氳著淡綠色的霧氣,呼吸之間已覺得神清氣爽。
楊浩然隻覺得疲憊盡消,又起了一卦,坤上乾下,地天泰,是一個大吉的卦象,不由念道:“師傅常說福禍相倚,否極泰來,今日有了更深的感悟。”說罷便在這洞府中探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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