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耕很糾結，很煩。
    人在選擇的時候是最痛苦的，對心智是一種煎熬。
    這一夜，秦耕沒有睡好。
    打內心，他是不願意做出第二選擇的，現在這樣的生活很好了，他真的也沒有另外的追求了。
    作為一個普通的知識分子，現在這樣的社會地位，經濟地位和學術地位已經是非常滿足了，何必還去追求別的什麽呢？
    接替老程是很有吸引力的，換個別人，拚了命也會要鑽營。但是，秦耕不同，他真的不想擔這份責任，不想這樣累，可以這麽說，一旦接替了老程，秦耕就不是自己的了，也不是家庭的了，他整個人都是要貢獻出去了。
    一夜，幾乎沒有深睡眠，半醒半睡，耳朵都有些耳鳴，徐江月也醒了幾次。
    “你還在糾結那件事嗎？別糾結了，別人拚命鑽營都達不到的目的，你是送上門來，還嫌棄。你如果內心非常不願意，那也好辦啊，直接拒絕不就得了。”
    徐江月不理解秦耕為什麽要糾結。
    打內心講，徐江月是希望秦耕上的，夫貴婦榮，這道理誰都懂。
    秦耕笑了笑，沒有回答徐江月。
    他不想和徐江月討論這種問題，太過於嚴肅。
    “睡吧。”秦耕說了聲。
    徐江月還想說什麽，但她很聰明，見秦耕剛才的表情，知道他是不願和自己談論此事，也就不敢多嘴了。
    第二天，秦耕早早地就起床去了昆醫辦公室，辦公室主任更早，他已經在15分鍾前就到了。
    今天的工作都已經列了表，有的精確到了分鍾。
    秦耕先熟悉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然後指著第7個行程說：“參加老同誌例會改由老陳，我今後也不再參加這種會了。不是我不尊重老人，而是有些老人太過於矯情，受不起尊重。”
    辦公室主任嚇了一跳，秦耕怎麽能這樣說話嗎？
    幸虧現在的辦公室主任很有素質，秦耕講的話他不會在外麵講。
    最近這些年，秦耕總是在老同誌那裏碰壁，一些老人，為了一些雞毛蛇皮的事來找秦耕，重點是，他們都喜歡鑽牛角尖，你跟他講理他們根本不配合。
    秦耕都有些精疲力盡。
    他不想惹老人們。
    “院長，老年科協那邊的活動參加嗎？”
    同樣是老人，辦公室主任不得不提醒秦耕。
    “是下午吧。算了，也不參加，請老周參加好了。”
    “好，我今後凡是老年人的活動，都盡可能不安排你親自參加。”
    “好的，就這樣定。”
    送早點的師傅上來，秦耕的早點到了。
    兩個小蔬菜包子，一塊煎鱈魚，半個蘋果，半根香蕉，一個水煮蛋，一杯酸奶。
    秦耕的早餐還是很豐盛的。
    不吃飽不行，一上午，秦耕很忙，工作排得滿滿的。
    秦耕坐下吃東西。
    但是，眼睛並沒有閑著，有兩個文件他必須認真閱讀。
    省裏對人才引進有新的規定。
    秦耕搖頭。
    他非常不讚同省裏的做法，沒有力度，和內地省份沒有差異，這種競爭，作為邊疆省份毫無競爭之力。
    人才引進，必須是誠心誠意的，怎麽能流於形式呢？
    另外一個文件是稅收優惠的問題，秦耕還是搖頭，不夠，力度完全不夠啊！
    其實，不僅僅是力度不夠的問題，而且，還有一個營商環境的問題，很多投資者有怨言。
    這件事，老程不是不知道，他也無能為力，因為，每個單位都有自己的實際問題，可以說，每個單位都缺錢，他們不搞錢，哪裏來錢？
    但是，秦耕的想法是，再怎麽沒有錢，也不能去搞企業的錢。
    企業就像是果樹，我們收獲果實，你不能去收獲他們的樹葉樹枝甚至是樹根，要是那樣的話，就什麽也沒有了。
    秦耕在想，要是我做老程這一角色，我就堅決製止損害民營企業的所有行為，我們要為民企澆灌肥料，水份，還要為他們殺蟲，這才是正道。
    看完兩份文件之後，秦耕歎了一口氣。
    這不是老程的問題，老程隻是眾多人中的一個，絕大多數他們這群人都是平庸的，但他們自以為很高明，很厲害，也很正義。
    “走吧。”
    秦耕吃完早餐，迅速起身，又開始了忙碌的一天。
    在昆醫附院的重症醫學中心，一名極度危險的病人正在搶救，這個人全身衰竭，出現了嚴重的dic，所有針孔裏都在冒血。
    8因子也輸了足夠的數量了，但是，病人處在嚴重的休克狀態。
    有些病人是沒有足夠的化解星的，這種病人，要是在王鑫富手裏，一般問題不大，要是在秦耕手裏，則基本上不會有大問題。
    現在重症醫學中心裏的教授主任們都沒有學到真傳，雖然采取了很多的措施，但效果很一般。
    極化液也已經使用了。但就是糾正不了衰竭，連循環都沒有糾正。
    “隻能請秦耕出山了。”
    “對，沒辦法，隻能把老祖宗請出來。”
    “他好像很久沒有來搶救病人了。”
    “是的，我已經1年零6個月沒有看到他搶救病人。會不會廉頗老矣？”
    “不過，今天這個病人，即便是老祖出山，也不見得就能平安度過危險期啊。”
    “聽說，老祖在軍事上也是諸葛亮式的人物啊。”
    “聽說，他被軍事法庭審訊了，犯有戰爭罪。”
    “扯！他這樣的人1000年也隻有一個。”
    “你才扯！5000年才一個！”
    ......
    秦耕在去省府的路上接到重症醫學中心的緊急電話，需要秦耕緊急支援。
    “回去。”
    他二話沒說，要司機調頭，回昆醫附院。
    秦耕是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重症醫學中心的，他看了病人，聽了主任的匯報，然後看化驗與檢查。
    “嗯，現在強行做靜脈灌注！糾正循環！”秦耕的指示非常明確，並且可操作性極強。
    他這種救治思路已經類似於哲學問題，按照醫學科學，顯然不敢這樣作指示，你還必須瞻前顧後。
    但現在，秦耕顧其一點忽略其他，這也像是在戰場上。
    “報告！戰場形勢很好，我的中軍在撤退，左翼在頑強防守，右翼在進攻！”
    高明！
    對，秦耕使用的不是普通醫學，而是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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