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又生了？男孩，還是女孩？”秦耕輕聲問。
    曉琪也輕聲回答，“男孩。”
    秦耕皺了皺眉頭，“兩個男孩了。”
    曉琪也笑著說：“是呀，是呀，她生了兩個男孩！”
    曉琪是為王芳高興，秦耕則為王鑫富難過。
    在秦耕的潛意識中，有福氣的男人是生女孩的，女孩是福報，男孩是來討債的。
    兩個男孩，看來，王鑫富討債的還不少，上輩子欠太多的債。
    “曉琪，你和王芳一直是好朋友，你應該知道他們離家出走的事，我問你，你為什麽不阻止他們？”
    秦耕和曉琪輕聲交談，其他人見他們竊竊私語，早一個個都走開了，誰知道他們說什麽話呢？
    何況，曉琪是這個科室中最有女人味的人，和當年的王芳被譽為重症醫學中心兩朵最美的科花。
    這人啊，鬼一樣的，見她和秦耕說悄悄話，一個個就以為他們會有什麽私情。
    都離得遠遠的。
    秦耕沒在意。
    曉琪就更加不在意了。
    再說，此刻要是秦耕語言挑逗她的話，她很可能會非常高興。
    曉琪認真起來，說：“我勸了！我是堅決反對的，但是，王芳像魔怔了一樣，哪裏聽得進去，非要跟王鑫富在一起。”
    秦耕說：“後來，他們出走，你是知道的，對嗎？”
    曉琪點頭，說：“是的，我知道，並且，地址都是我推薦的。”
    “你推薦的？”
    “是的，他們都已經木已成舟了，王芳肚子裏已經有了他們愛情的結晶，你說，我反對又有什麽意義呢？”
    ......
    8年前的一個夜晚，王鑫富帶著王芳，他們身後是曉琪。
    “芳啊，你這一走，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外麵的世界可不像咱們這裏，什麽都得小心著。”
    曉琪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她的眼睛裏滿是憂慮，“到了那邊，要是遇到什麽困難，千萬別一個人扛著，不管多晚，都給我打電話。你身子還懷著孩子呢，可不能太操勞。”
    王芳輕輕點了點頭，臉上帶著溫柔卻又有些倔強的笑容，“曉琪，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和肚子裏的寶寶的。我和鑫富已經想好了，一定會好好過日子的。”
    曉琪看著王芳，心裏一陣酸澀，卻也知道此刻說什麽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她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王鑫富，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仿佛要把他看穿。
    “王鑫富主任，我可把芳交給你了。你要是敢讓她受一點委屈，敢不好好對她和孩子，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找出來！” 曉琪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她為了你，放棄了這麽多，離家出走，連家人都不顧了，你要是不珍惜，就真的是天理難容。”
    王鑫富微微一怔，隨即認真地點了點頭，“曉琪，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對王芳的。我知道她為我付出了多少，我不會讓她失望的。”
    這時，火車的汽笛聲再次響起，催促著旅客們趕緊上車。
    王芳和曉琪緊緊擁抱在一起，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曉琪，謝謝你，等我安定下來，一定給你寫信。” 王芳在曉琪耳邊輕聲說道。
    曉琪鬆開王芳，強忍著淚水擠出一個笑容，“快上車吧，一路平安。”
    ......
    秦耕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曉琪，我想問你，王芳和王鑫富結婚也有8、9年了，王芳沒後悔吧？”
    曉琪臉色凝重起來，“後悔倒也沒有，她跟著王鑫富生活不愁，手裏有用不完的錢，兒子今後的生活也不成問題，但也不是沒有遺憾。”
    曉琪抬頭看了秦耕一眼，繼續說：“到底，王鑫富年紀也不輕了，60多歲的人，力不從心也是正常的，這還不是小芳子的痛處，最令王芳不快樂的是，王鑫富的工作太投入了，別人60歲退休，他好，60歲後成了工作狂！”
    ......
    此刻，在千裏外的安泰醫院內。
    王鑫富站在 icu 病房的8號床前，認真看著監護儀上的數據。
    他的身後是劉主任和王副主任，還有7、8個各級醫生。
    病床上睡著一個中年男子，他已經昏迷了7天7夜了。
    各種檢查都顯示，常見的昏迷都可以排除。
    他彎下腰，仔細查看儀器上曆史記錄數據，輕輕皺起眉頭，又微微點頭。
    “夜間心率和血氧飽和度波動大嗎？用藥後有沒有新的變化？”
    “變化很大，血氧飽和度一度隻有70，心率最快達到了145次分鍾。”護士回答。
    “準備多巴胺，0.5克，維持24小時， 密切監測血壓！” 他最近對多巴胺進行了係統的研究，發現這種藥很神奇。
    從病房出來，王鑫富又馬不停蹄地來到安泰縣泰豐大酒店。
    會議室。
    這裏正進行著重症病例研討會，川省重症醫學年會今天在安泰縣召開。
    這是一個很奇特的安排。
    一般來說，學術年會都會在省城裏召開，或者是某個地區城市開，到縣一級開年會的情況非常少。
    但是，今年在安泰縣開，似乎是川省毫無爭議的一件事。
    原因很不一般，因為，這裏有一個神秘的大人物，重症醫學大專家王鑫富就蟄伏在這裏。即便是華西醫院的大佬們也不得不承認王鑫富的地位。
    今天在這裏開會，並且選舉王鑫富為名譽主任。
    他坐下來，與其他專家圍坐在一起，激烈地討論著重症醫學的一些新進展。
    今年的主題是：《多巴胺在重症醫學中的臨床地位》。
    他滔滔不絕地闡述著自己的見解。
    這是秦耕最近發表的一篇論文。
    王鑫富很快就成了第一批的追隨者，他也進行了研究。
    他驚訝地發現，多巴胺，這種老藥，原來有這麽多神奇的功效。
    他的發言引發其他專家的熱烈討論。
    此刻，在他們家裏，王芳哄著吵鬧的新生兒，可孩子就是不停的哭鬧。
    王芳有些心煩意亂。
    她越來越體會到，遠嫁，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代價有多大。
    王芳的老家在西雙版納的橄欖壩農場，離安泰縣1500公裏，現在正需要父母的關心，可是，老人來一次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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