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對勁。
    雖然外界都說它不願意和日偽合作，所以才選擇退休，但陳述通過一些內幕消息清楚這隻是它的表麵功夫。
    黃錦榮本身是不做這些漢奸勾當，但卻默認門徒和日偽經濟合作，靠著這一灰產，在兩者的夾縫中生存。
    否則小鬼子怎麽可能輕易放過，黃錦榮這個頗具代表性的幫會老大？
    但礙於他的幫會老大身份，加上表麵的確沒有投敵，所以就暫時丟在一旁。
    這老烏龜雖然70歲，但步伐卻很穩健，除了他外，身後還跟著一個保鏢模樣的人，見陳述在廁所，警惕地看著他。
    “別嚇著客人。”黃錦榮訓斥旁邊那人一句，低頭看了眼陳述，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動了兩下腳步，拉遠了和他的距離。
    陳述則麵不改色，撒完尿，甩了兩下裝備，也沒停留，轉身離開廁所，心裏盤算著黃錦榮出現在此的原因。
    有鬼是肯定的，否則它不會突然出麵。
    但他隨身帶著護衛，陳述當前也不好去聽牆根。
    陳述正想著怎麽才能找到機會，一個人忽然賊頭賊腦的來到他身邊，賊頭賊腦往旁邊看了看，神秘兮兮說：“先生，需要特殊服務嗎？”
    “特殊服務？”陳述一愣，頓時明白這家夥是幹嘛的。
    專攻輔導作業的中介，說的再直白一點就是龜公。
    竟然想到來男澡堂拉客，還真有創意。
    但陳述隻想說再見。
    開玩笑。
    都淪落到在這拉客，那他手下的兵估摸著不止能用人滿為患形容，簡直他媽的能磨出火星子。
    為了弟弟的安全，可不能今日無事，勾欄聽曲。
    想摸魚也得分時候。
    “沒錯，保證讓您滿意，比神仙還快活。”見陳述沒多大興趣，他也在盡力推銷。
    “你覺得我需要這種嗎？”身為正人君子的陳述擺了擺手，看向他。
    “呃…”小烏龜打量陳述一會，頓時感覺有些牙疼。
    搞錯用戶群體了。
    別說讓他給錢，哪怕讓娘們去倒貼，估計都有不少浪貨願意。
    【主人拒絕誘惑，獲得道具獎勵·竊聽卡1】
    【竊聽卡片】：一次性消耗品，對目標使用可在30米範圍內，監聽他的所有聲音，有效時間2小時。
    嗯？
    好東西啊。
    狗係統最近還真挺給麵子。
    陳述心裏正想著，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
    “你個小烏龜，幹嘛呢，又在我這拉客，滾！”
    循聲看去，浴場老板馮獻邦拎著個凳子衝來。
    被喊作小烏龜這家夥見局勢不妙，臉色一變，扭頭就跑。
    “再來老子打死你！”馮獻邦作勢追上去，直到那烏龜消失在眼前，這才放下凳子。
    看著一邊的陳述，這才想起來有客人，尷尬地笑了兩聲，剛想說些什麽，耳邊響起一道笑聲。
    “馮老板火氣還真大，這是想做什麽？”
    循著聲音看去，見是黃錦榮，馮獻邦微微躬身道：“遇到個小毛賊，打擾到您洗浴了，黃老大。”
    “什麽老大，我都已經退了，就是個普通的老頭。”黃錦榮隨意擺了擺手，倒也沒多在意，繼續朝前走去。
    “是，黃先生。”馮獻邦對著黃錦榮的背影說。
    陳述看著黃錦榮離開的背影，迅速對他使用了剛才獲得的竊聽卡。
    待會就看看他想見什麽人，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先生，剛才那家夥您可千萬別搭理。”馮獻邦又對陳述說。
    “怎麽說？”陳述故作好奇：“我剛才聽你叫他什麽小烏龜，難不成那還姓小？”
    “哪有人姓小啊，”馮獻邦笑道：“這家夥是本地的一個龜公，起初是讓自己女人當雞去，時間久了，認識的都叫它烏龜。”
    “後來它又拉攏了一批街上的流鶯…”
    都是開門做生意，有些話馮獻邦也不好多說，隻能隱晦地提醒道：“您還年輕，可沒必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聽到這話，陳述也明白他的意思。
    這批流鶯恐怕幹淨不到哪去。
    想也對，能當流鶯的，就算再漂亮，那指定有點問題，否則早就去百樂門這種地方了。
    陳述笑了笑，沒接話，點了點頭，隨後便找到了小啞巴。
    他正趴在床上，享受著按摩師傅的推拿，整個人舒服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陳述也找了個捏腳師傅，躺在幹淨的沙發上享受。
    關注著黃錦榮那邊的動靜。
    不多時。
    陳述就聽見一道說話的聲音。
    “黃老大，那件事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放心，都按照你說的辦好了，收貨價格高了五成，詹姆斯張那家夥以前也從青幫走了不少貨，他一定會同意這次的交易。”
    詹姆斯張？
    陳述立刻就想到他黑掉鬼佬長官的那批物資。
    收貨價格高了5成？
    這群混蛋肯沒安好心。
    “黃老大，我們老大說了，蝗軍很看重這件事，此事一定要隱蔽，決不能讓他覺察背後是日本人和他交易，否則他一定會拒絕。”這人似乎很滿意。
    一聽這話，陳述頓時就樂了。
    租界內和日本人關係愈發緊張，鬼佬提防日本人就像是防賊一樣，但越是這樣，日本人就越想插手租界事宜。
    沒想到它們竟然打起了詹姆斯張的主意。
    仔細一想，也不奇怪。
    詹姆斯隸屬於中央巡捕房，所在位置是公共租界的核心地帶，保護的又都是銀行、洋行、領事館、高級酒店等重要地點。
    西捕肯定不鳥日本人。
    所以他們隻能從華捕下手。
    但華捕頭子又是個洋鬼子，隻有詹姆斯張是最好的選擇。
    在租界內倒賣一些物資，隻要上下打點好，那群洋鬼子倒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如果和日本人搭上關係，詹姆斯張最好的結局就是被踢出巡捕房。
    一旦灰頭土臉的退下，就算鬼佬發善心不收拾他，近年來得罪的人也不會輕易放過踩他一腳的機會。
    當初陳述也是斟酌再三，才會選擇給詹姆斯張挖坑。
    小鬼子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放心，我心裏有數，安排交易的人很幹淨，他再查也查不出問題。”黃錦榮非常自信。
    一聽這話，陳述頓時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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