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父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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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代的巨人們如巍峨山巒般一個個砸落在地球的土地上,腳下塵土狂卷著衝天而起,大地像被重錘擂擊般劇烈震顫,連空氣都在這撼動中嗡嗡作響,場麵壯烈得令人屏息。
“撒~那就讓我來見識見識你們倆聯結起來的光吧……”托雷基亞的手輕飄飄搭在泰羅肩頭,狹長的眼眸裏閃著玩味的光,漫不經心地掃視著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
新生代戰士們瞬間切換至最強形態,光芒在他們周身炸開,齊刷刷迎向托雷基亞用怪獸光戒召喚出的改造怪獸。而泰迦卻無視了眼前的混戰,赤紅著雙眼徑直衝向托雷基亞與泰羅所在的方向。
“托雷基亞!把父親還給我!”他攥緊的拳頭指節泛白,憤怒像岩漿般在胸腔裏翻湧,吼聲裏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
托雷基亞那隻搭在父親肩上的手,此刻在泰迦眼裏刺得生疼,每多看一秒都像有針在紮。可……萬一托雷基亞真的是他找了那麽久的藍族爸爸怎麽辦,自己該怎麽辦?他可是個宇宙大壞蛋啊,作為正義使者的自己難道要殺了他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心髒的劇痛狠狠摁了下去——不,他做不到。
“哦?就憑你一個~”托雷基亞的語調拖得長長的,嘴角勾著嘲諷的笑,眼神裏半分慌張也無。
“我可不是一個人!”
話音未落,原本寄宿在優幸體內、化作鑰匙形態的風馬與泰塔斯驟然現身。為了幫泰迦奪回父親,他們毫不猶豫地擋在托雷基亞麵前——這是他們三人小隊在地球並肩作戰的頭一次,光芒交織間,默契無聲流淌。
托雷基亞被邪神侵蝕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昨夜與泰羅那場瘋癲的胡鬧更是耗盡了他大半力氣。此刻麵對三人小隊的夾擊,他隻覺得四肢像灌了鉛,動作遲滯了許多,連力量都在飛速流失,接招時已明顯露出了吃力的破綻。
被棄置一旁的泰羅,目睹托雷基亞此刻的窘迫境遇,眼眶瞬間染上猩紅。他瞬移上前,將托雷基亞牢牢護在身後,頭上的奧特天線驟然凝聚起赤色能量,狠狠朝著三人小隊射去。
“離他遠點……”
“我要……保護他……答應過的……”
泰羅雙目空洞無神,頭微微歪向一側,嘴裏斷斷續續地呢喃著。
“這家夥……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麽,誰要他多管閑事……”被泰羅緊緊護在身後的托雷基亞,嘴上雖是毫不領情的抱怨,心底卻悄然漾起一絲暖意。泰羅那句從小便許下的諾言,其實一直被他記在心上,隻是如今的托雷基亞,早已不再是需要庇護的弱者了。
泰迦、風馬與泰塔斯被這股強大的能量震倒在地,一時難以起身。而泰羅掌心的暗紅色能量,卻已再次凝聚成型,蓄勢待發。
“父親,快醒醒!我是泰迦啊!”泰迦縱然早已做好與父親對峙的準備,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
“……泰迦……”聽到這個名字,泰羅呆滯的眼神似乎有了一絲波動。他像是想起了什麽,頭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暗紅色的能量在他體內瘋狂遊走、肆虐。
腦海中,過往的碎片不斷翻湧:
擁抱太陽的勇氣之人,叫泰迦火花怎麽樣……
托雷基亞,等我們以後有了孩子,也叫泰迦好不好……
泰羅,我們一起擁有一個孩子吧……
泰羅,若你還念著往日情分,就把他好好撫養長大……
“泰迦……”
空間在痛苦地哀嚎,格裏姆德那不可名狀的力量瘋狂扭曲著現實。暗紫色的能量觸須如同巨樹的根係,深深紮進泰羅的奧特之軀,貪婪地汲取著他體內熾熱的光明能量。每一次能量的脈動,都讓泰羅的光芒黯淡一分,他痛苦的嘶吼被邪神震耳欲聾的咆哮徹底淹沒,卻仍在拚盡全力克製自己,不願傷害他人。
“父親!”
泰迦的身影化作一道熾烈流光,三重斯特利姆形態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輝。他將熾熱三重劍猛地插入地麵,開始凝聚全身力量,任由能量在體內熊熊燃燒。就連與泰迦共生的優幸,都能清晰感受到斯特利姆能量灼燒般的熱度。
“這是……奧特炸彈!”優幸不禁驚呼,這可是泰羅前輩的殺手鐧,“泰迦,你什麽時候也學會奧特炸彈了?!”
“啊,我看著學的,父親用過現學現賣,肯定沒問題的!”泰迦說著,便朝著泰羅的方向奮力衝去,一把將他緊緊抱住。
高濃度的斯特利姆能量在劇烈燃燒中轟然爆發,成功將格裏姆德寄生在泰羅體內的部分能量逼出,使其重新化作遊離狀態漂浮在半空。而這股失去宿主的邪神力量,轉眼便將貪婪的目光投向了體內擁有另一半力量的托雷基亞。
“父親……”泰迦緊緊擁抱著剛被解救的父親,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太好了,您終於回來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的……”
泰羅剛擺脫格裏姆德的控製,身體還帶著未散的虛弱,卻依舊揚起溫柔的笑,抬手輕輕撫摸著泰迦的頭。
其實他對泰迦從未有過苛責。比起賽文哥哥一心盼著賽羅成為頂尖強者,泰羅更希望兒子能在自己的庇護下,無憂無慮地開心成長。
畢竟他自己的童年,總被宇宙大隊長父親的威嚴、哥哥們在光之國人民眼中的耀眼光芒層層包裹,壓力如影隨形。他不願泰迦重蹈覆轍,更怕孩子像托雷基亞那樣迷失方向。
可他偏偏忘了,兒子繼承了托雷基亞性格裏的細膩敏感。隻因他“泰羅”的身份,泰迦早已像當年的自己一樣,默默承受著無形的壓力。好在,他的兒子足夠堅強——如“泰迦”這個名字寓意的那般,已是一名合格的戰士。
“真是感人的父子情深啊,泰迦。”一道聲音穿透混沌傳來,帶著刺骨的嘲諷。
“托雷基亞!”泰迦的聲音衝破能量爆鳴,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甚至染上了哭腔,仿佛正與內心翻湧的情感做著劇烈鬥爭,“我會終結這一切!但在此之前,我要問一個問題……”
“那張和父親合影裏的藍族,是你吧……那個總在我夢裏對我溫柔笑的男子,也是你……對不對?”他深吸一口氣,字句清晰卻帶著顫音,“你,就是賦予我另一半基因的爸爸,對嗎?”
剛結束戰鬥的新生代戰士們本想圍攏商議下一步,聞言頓時僵在原地。
戰場仿佛瞬間凝固,連格裏姆德的咆哮都似被扼住,低沉了幾分。這些話,泰迦沒有問身邊的父親,卻直直對準了托雷基亞。泰羅並未阻攔——他的兒子遠比尋常孩子敏銳,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托雷基亞的身形猛地一頓。他側過頭,猩紅的眼燈閃爍不定,那份慣有的優雅嘲諷首次出現了裂痕。他沉默著,那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令人窒息。
“……哦?”良久,他才擠出一聲輕笑,語氣輕佻卻透著幹澀,“是什麽讓你生出如此……荒謬又可笑的念頭?”
“你的戰鬥方式……你從不叫出口的名字……還有……”泰迦的聲音無比堅定,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帶著諷刺的笑意,“還有你看我的那種眼神!那從來不是看敵人的眼神!每次見到你,我都覺得莫名熟悉,即便拚命逼著自己去厭惡,卻還是忍不住想靠近、想抓住點什麽……”
“自從那次被你控製後,我總做些奇奇怪怪的夢,真實得像親身經曆過一樣。可那些根本不是夢,對不對!隻是被你的力量抹去了而已!”
“為什麽要這麽做!就隻是為了讓我忘記你所有的好嗎……”泰迦的淚水終於決堤,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啊呀……還真是不小心啊。”托雷基亞先是陷入沉默,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裏卻裹著化不開的苦澀與自嘲,“遺傳了我的智商,哪怕是小朋友,果然也沒那麽好騙呢……”他頓了頓,語氣輕緩下來,“不好意思啊,瞞了你這麽久。不過……這隻是我的選擇罷了。”
“換種說法,我離你遠些,才是最好的……”
新生代眾人徹底懵了:不是吧?這瓜是真的?沒聽錯吧!他們打了那麽多次的托雷基亞,居然是泰羅前輩的伴侶?而泰迦,竟然是他們兩個的兒子?合著這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場家務事?!
“難怪我總覺得泰迦某些地方的脾氣和他那麽像,原來是遺傳啊!”風馬即便還維持著合體形態,也忍不住湊到泰塔斯耳邊嘀咕。
結果隻換來泰塔斯毫不掩飾的嫌棄。
“托雷基亞……”泰羅望著已然坦白的托雷基亞,神情凝重如鐵,“關於你的困惑,我們明明可以一起尋找答案的。我們本不必走到這般地步,為什麽……”
“為什麽……”托雷基亞的身軀輕輕顫抖,聲音裏帶著難以察覺的哽咽,“泰羅,你是我的太陽啊,身上的光芒那麽耀眼。我怎麽忍心,把你也拖進這條萬劫不複的深淵……”
“可是,你們口中的光,到底在哪裏?我既看不見所謂的黑暗,也尋不到真切的光明……所以我選擇了混沌。可你,似乎從來都不願承認自己內心的黑暗。但我真的……真的很希望你能站到我這邊,再與我並肩一次。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了……”
“托雷!”泰羅急切地打斷他,聲音裏滿是壓抑許久的真摯,“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你。我很抱歉,一直以來都沒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內心。其實,在我心底深處,也藏著黑暗。可就連那份黑暗,也獨獨屬於你——那是我全部的、對你的私心啊……”
這些深埋心底的話,泰羅終於有機會一吐為快。
“哈哈,也差不多到時間了……”托雷基亞的聲音忽然變得異常平靜,卻裹著一層認命般的疲憊,“我也該準備好,去接受我的命運了……”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懸浮在上空的混沌氣息,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又像一頭栽進了無底深淵。
“你要幹什麽?!”泰迦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渾身緊繃,警惕地喝問。
“做什麽……嗬~”托雷基亞優雅地佇立著,雙臂舒展,昂首望向虛空,嘴角勾著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當然是……和邪神融為一體啊……”
“為什麽……”泰迦的聲音裏浸滿了痛苦與不解。
“你不會懂的……你永遠活在光明的繈褓裏……”托雷基亞的聲音輕得像風中殘燭,“我循著混沌的意誌,造下了太多罪孽,唯有一死,才能為那些無辜逝去的生命贖罪……”
他的聲音漸漸被格裏姆德的意誌吞噬,身體不受控製地向上漂浮,一點點沒入那片混沌的核心。
“我最後的心願已然完成,約定將至……如交易所言!邪神格裏姆德……獻上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的一切……”
意識被黑暗瘋狂吞噬,他與格裏姆德完成了最後的融合。邪神發出震裂天地的咆哮,身軀瘋狂膨脹,瞬間撕裂空間,將泰迦狠狠拽進一個全新的、更恐怖的混沌戰場。
“不,不要……”泰迦無法接受托雷基亞就這樣消逝,瘋了似的想衝上前阻止。
“泰迦!接住!”就在被徹底拉入新戰場的前一瞬,泰羅耗盡最後力氣,將一件閃爍著獨特光芒的裝置拋向兒子——那是希卡利專為分離邪神而做的裝置,此刻已然就緒。
幾乎同時,托雷基亞那即將徹底消散的自我意識,竟強撐著催動最後一絲力量,化作一股柔和的推力,將虛弱不堪的泰羅推出了這片即將封閉的決戰空間。
“不!托雷——”泰羅的驚呼被死死隔絕在空間之外。
新生的混沌戰場中,隻剩下泰迦與龐大無比的格裏姆德托雷基亞融合體對峙。
“來吧……我親愛的‘兒子’……”混沌深處,傳出托雷基亞扭曲而空洞的聲音,“來結束這一切吧……”
就在泰迦攥緊拳頭準備拚死一搏時,無數道璀璨的光芒在他身後驟然亮起!
“泰迦!你不是一個人!”——是羅索、布魯的聲音!
“我們一起戰鬥!”——格麗喬的聲線裏滿是力量。
“把大家的力量結合起來吧!”——捷德、銀河、維克特利、艾克斯、歐布……新生代的英雄們全員集結。
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將自身全部的光之力量毫無保留地灌注到泰迦的奧特天線上。前所未有的光芒瞬間籠罩了泰迦,那光芒強大而神聖,最終凝聚成一個超越一切的全新巨人——令迦奧特曼。
令迦緊握著父親交付的分離裝置,麵對龐然邪神,他清晰感受到體內匯聚的眾位前輩的信念與力量。他舉起裝置,將其與自身能量同步。
“托雷基亞!”令迦的聲音恢弘如雷,滿是不容動搖的決心,“我會救你回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