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欞，在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張無忌望著那光影發呆，思緒萬千。
    他想起光明頂上與兩位愛妻的誓言，想起這些年來的風風雨雨，心中既溫暖又酸楚。
    "無忌哥哥..."周芷若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你...要不要喝點水？"
    張無忌轉頭，看到周芷若已經下了床，正顫巍巍地端著茶杯向他走來。
    她的動作明顯不穩，臉色也還蒼白，卻堅持要親自照顧他。
    "芷若！你快躺下！"
    張無忌急道，想要起身扶她，卻被一陣眩暈擊中，不得不靠回床頭。
    王難姑見狀，連忙接過周芷若手中的茶杯："你們兩個都別逞強了。"
    她扶著周芷若回到床上，"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養。"
    周芷若躺下後，眼中含淚："師娘...我..."
    王難姑拍拍她的手："我明白。
    你們三個情深義重，但此刻必須顧惜自己的身體。"
    她看了看張無忌，又看看小昭，"老胡說得對，天山雪蓮是治療小昭的關鍵，但這藥材極為罕見..."
    "不管多難，我一定要找到。"
    張無忌堅定地說，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
    小昭聞言，掙紮著搖頭："不...無忌哥哥...你的身體..."
    張無忌對她溫柔一笑："傻丫頭，等我內力恢複些就去。
    師傅說過，昆侖派可能有雪蓮的蹤跡。"
    周芷若聽到這裏，突然握緊了被角："昆侖山...那裏冰天雪地，危險重重..."
    聲音微微發抖，"而且朝廷剛剛穩定，你若離開..."
    張無忌明白她的擔憂，輕聲道："朝政有敏敏和群臣，不會有事。至於危險..."
    他頓了頓，"為了你們，再危險的地方我也要去。"
    寢殿內再次陷入沉默。
    陽光漸漸西斜，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如同他們糾纏的命運。
    夜幕降臨時，胡青牛帶著幾名太醫返回，手中捧著幾個精致的藥盒："臭小子，這是太醫院珍藏的雪山靈芝和百年何首烏，配合其他藥材，可暫時壓製小昭姑娘的寒症。"
    張無忌感激地點頭："多謝師傅。"
    胡青牛擺擺手，開始配藥："不過這隻是權宜之計。若要根治，仍需天山雪蓮。"
    他看了張無忌一眼，"但你現在的情況..."
    "七日之後，我內力應該能恢複五成。"
    張無忌打斷他，"足夠前往昆侖山了。"
    胡青牛皺眉："五成內力就想闖昆侖？你——"
    "師傅，"張無忌堅定地看著他，"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小昭受苦。"
    胡青牛與他對視片刻，終於歎了口氣："罷了，你的脾氣我還不了解嗎？"
    他轉向正在煎藥的王難姑，"難姑，把那本《奇珍錄》拿來。"
    王難姑從藥箱底層取出一本泛黃的古籍，遞給胡青牛。
    胡青牛翻到某一頁，指著上麵的插圖："天山雪蓮生長在昆侖絕頂的冰窟中，通體晶瑩如冰，花心有一點朱紅。
    采摘時需以玉刀切斷，不可用手直接觸碰。"
    張無忌仔細記下每一個細節："多謝師傅指點。"
    周芷若在一旁靜靜聽著，眼中的憂慮更深了。
    她輕聲道："無忌哥哥...一定要去嗎？"
    張無忌望著周芷若那雙含淚的眼睛，心中一陣絞痛。
    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拭去那滴將落未落的淚珠。
    "芷若..."他聲音低沉而溫柔，"我知道你擔心我。但看著小昭受苦，我實在..."
    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撲棱聲。
    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落在窗台上，腳上綁著一個小小的竹筒。
    胡青牛眼睛一亮："是光明頂的信鴿！"
    張無忌強撐著坐起身來，王難姑連忙上前扶住他。
    他取下竹筒中的紙條，展開一看，眉頭漸漸舒展。
    "是範兄的來信。"
    張無忌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他接替我當明教教主，光明頂一片欣欣向榮。"
    周芷若聞言，眼中也亮起微光："範教主武功高強，又熟悉西域地形，若是他..."
    張無忌點點頭，立即轉向胡青牛："師傅，可有筆墨？"
    胡青牛從藥箱中取出筆墨紙硯，王難姑則搬來一張小幾放在張無忌麵前。
    張無忌提筆蘸墨，手腕卻因虛弱而微微發抖。
    "我來幫你。"
    周芷若掙紮著坐起，從背後輕輕扶住他的手臂。
    小昭見狀，也努力支撐著身子："公子，我...我也可以..."
    "你們兩個啊..."
    張無忌無奈地笑了，眼中卻滿是柔情。
    他深吸一口氣，在兩位愛妻的幫助下，筆走龍蛇：
    "範兄：小昭身中寒毒，需天山雪蓮救治。
    無忌因傷在身，難以遠行。
    昆侖險峻，唯有範兄可擔此重任。
    另，朝廷事務暫由敏敏處理，明教諸事亦托付範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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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寫到此處，他頓了頓，又添上一句："此事凶險，若有不測，無忌萬死難辭其咎。盼範兄量力而行。"
    周芷若看著信箋，輕聲道："範教主重情重義，必會全力以赴。"
    小昭卻搖頭："範教主肩負明教重任，若為我涉險..."
    張無忌將信箋卷好，放入竹筒："範兄武功極高，且熟悉西域地形。
    若他都無法取得雪蓮，恐怕..."
    他沒有說下去，隻是輕輕撫了撫小昭的頭發。
    胡青牛接過竹筒，綁在信鴿腿上："這鴿子是光明頂特訓的"千裏雪"，一日可飛八百裏。"
    信鴿振翅而去，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寢殿內再次安靜下來，隻有藥爐上的水汽嫋嫋上升。
    "無忌哥哥，你真的不親自去嗎？"
    周芷若小心翼翼地問。
    張無忌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朝廷初定，各方勢力虎視眈眈。我若離開，恐生變故。"
    他轉向小昭，"況且，我也放心不下你們。"
    小昭眼中淚光閃動："公子..."
    王難姑端來煎好的藥："好了，都別說話了。喝了藥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才是正經。"
    三人各自服下苦澀的藥汁。
    張無忌靠在床頭，看著兩位愛妻漸漸入睡的容顏，心中百感交集。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為她們蒼白的臉色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輝。
    他想起光明頂上的誓言，想起這些年來的風風雨雨。
    周芷若的倔強，小昭的溫柔，王月敏的聰慧，楊瑤的孤僻。
    這些女子都為他付出太多。
    如今，他卻連保護她們都做不到...
    "臭小子，別胡思亂想了。"
    胡青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你的脈象不穩，再這樣憂思過度，傷勢更難痊愈。"
    張無忌苦笑："師傅，我..."
    "我明白。"
    胡青牛難得溫和，"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你現在必須靜心調息，否則別說救人，自身都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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