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丁，你老老實實給我交個底，你這次這麽專門跑一趟，就是來給我打這劑強心針的？”
    “怎麽？給你老爺打一劑強心針，領導指示的，你還不樂意了？”
    “那倒不是！隻是……原本韓常務在我這裏幹得好好的，你們卻突然把他調走了……這……會不會太有點那什麽了！畢竟，他在這兒還是幹得很不錯的，況且我這把老骨頭是真的，早晚要……那什麽的！”
    “你看你，又來了！其實告訴你也無妨……韓常務那邊領導本來就沒打算長期安排在這兒的意思，領導說了，老韓那邊上麵是早有安排的，他是早晚要走的，這點連他都說不上什麽話的！”
    “哦，原來是這樣……不是我老葉對上麵有意見啊！但是，我們衛生局向來就像是個後娘養的，要麽不給，給了又要走，我們……哎！”
    “好了好了老葉！你就別抱怨了！其實領導那邊也很難啊，現在培養個好幹部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有些人培養了那麽多年，還是扶不上牆，領導很不滿意啊！原本領導是有意要培養、培養你身邊的人得，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還是有些一廂情願啊！”
    “這個你們領導該考慮的事情，我就不多說什麽了！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們用人，有沒有可能也打破一些常規，也稍微不拘一格一些，其是不管是在幾層還是在業務骨幹當中也不乏一些人才啊！當然，這也隻是我單方麵的一些愚見，但是隻要上級還讓我繼續在這個位子上幹，這個想法我還是請你給上級匯報匯報啊！”
    “老葉啊！你還是這個臭脾氣啊！好吧，這個忙我老丁盡力幫你反應反應！你就放心吧！”
    “謝謝老丁，謝謝領導！”兩人說著，非常默契地拿著各自的茶杯，湊在一起，十分鄭重地碰了碰杯。
    正說著葉局長和那位姓丁的領導，張磊這邊也正和老覃、小邱你一句我一句，東拉西扯地攀談著。其實張磊內心裏很不屑於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尬聊，這種聊天說是新老同事之間的溝通，其實充滿了心機與試探，張磊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這讓他不由地又想起他那個說老領導、老大哥都不為過的同事，周揚。
    說真的，這段時間他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首先，他自己也沒想到之前報的市政府遴選考試，他居然筆試、麵試都以比較理想的成績考上了。其實，在遇到周揚之前，張磊在醫務科過得並不是十分盡人意，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十分不好。雖然總的來說，他並不是一個消極的人，但是內心裏他已經早已厭惡自己的狀態和當時的工作環境。所以他曾經想方設法想要改變，報名遴選考試就是他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但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位詹副院長。詹副院長已經在幾次不同的場合，明裏暗裏向他表示了不滿，這些他都沒敢跟周揚說，因為他怕以周揚的性格，直接把這件事情矛盾激化，這樣不管是對周揚、對自己都隻會是雪上加霜，這就是機關，這樣的例子其實張磊已經看過不少了。他既不想連累周揚，也不想讓自己再度處於十分被動的處境。
    張磊、老覃、小邱正說著呢，周揚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喂！磊子！你什麽意思？就這麽不聲不響得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曉得打啊！”
    “喂，周哥，錯了錯了，這次是我錯了！先不跟你說了，晚點回你啊！”說罷張磊便把電話給掛了。
    其實，張磊也不是真的忙，他也並不想在市辦這兩個一老、一少，哼哈二將麵前尬聊，但是周揚那邊他也真不想解釋太多，因為事出突然，而他也好不容易遇到像周揚這麽對脾氣，又肯帶他的領導，但是似乎命運就是這樣，你越是不想的，它來得越快，逼得越緊。這會兒，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和周揚說這件事。
    周揚那邊，聽了張磊的話也是很意外，張磊向來很少主動掛他的電話，一般有什麽事兒也不會不主動說，更別說刻意回避了，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但是又不知道蹊蹺在哪裏。
    周揚放下電話，坐在辦公室的那張旋轉椅子上，突然有些不習慣起來。他還是喜歡整改辦那種，大家都在一個辦公室的，大辦公室，在那裏，你永遠不會感到孤單寂寞，而今天，他第一次感到內心真的很孤獨、很孤獨。
    周揚想起這張旋轉椅還是張磊給自己調換來的。具體從哪兒調換來的，周揚已經忘記了，但是這張旋轉椅確實很合自己胃口，自己的確很喜歡。
    周揚慢慢地開始從張磊開始，一個一個，想起最近陸陸續續離開自己的人。歐婧是一個，張靚是一個，現在張磊又是一個。
    周揚突然感覺心裏很難受：“是不是，我這個人真的很差勁，讓你們一個個都很失望？”周揚有些自責地反問自己道。
    “我是不是給靚靚打個電話呢？靚靚現在在幹什麽呢？”突然周揚冒出一個想法，但是很快周揚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也許是自己心中那一點點大男子主義在作祟，但更多的是他又想起最近身邊發生的這些糟心事兒，周揚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把這水越攪越渾了。
    周揚又想起了歐婧：“歐婧這會兒是不是已經不在市醫院了？她會去哪兒呢？但是不論她去了哪兒，她似乎已經不可能和自己產生交集了，至少從她語氣裏就是這樣的！”
    如此想來，張磊的去向是比較明確的，而且也是讓周揚比較寬心的。想到這裏，周揚打算到醫務部去轉轉，畢竟目前周揚也是醫務部的副主任，過去轉轉也是無可厚非，同時他也想再去確定一下歐婧是不是正如她所說已經離開了市醫院。
    周揚出了辦公室，就向醫務部的方向走去，但他並沒有直接去主任辦公室，而是先到了醫務科大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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