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等楊燕把車停下，周揚有些疑惑地問她。
    “我是來找歐姐的，你也去歐姐哪兒了？”
    “沒有，我去範老家，歐主任在家？”周揚心潮澎湃。
    “不在，我是來替她處理她那套房產的，你要跟我過去看看嗎？”楊燕反問。
    “呃……不了，不用了！我先回去了……”周揚雖然心中大惑不解，但是此時也不好多問，畢竟現在楊燕和自己的關係也很微妙，他不想讓楊燕有所猜忌，更不想把事情弄得越來越複雜。
    “走吧，想去看就去看吧，反正歐姐也不可能來了，無非就是看看物是人非而已……”
    周揚本來已經轉頭打算就此別過，但是楊燕的話還是讓他心裏癢癢的，腳下的步子並沒有邁開，有些不置可否地站在原地。
    “走吧，別猶豫了，這棟房也許是最後一麵了，正好我也有事和你聊聊……”
    周揚聽楊燕這麽一說，便不再猶豫，自己先坐上了副駕駛。
    “你說歐主任要處理掉這套房產？”
    “對啊！”
    “那她以後住哪兒？”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們不是很熟嗎？而且，你還答應幫她處理房產……”
    “這樣我就一定知道嗎？如果你這麽感興趣，要不我幫你問問？”楊燕突然情緒有些失控，但很快她又恢複了平靜，依然是一副處變不驚的樣子。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周揚連忙解釋道。
    “那你是什麽意思？”楊燕的語氣很平靜，但越是這麽平靜，周揚就覺得越可怕，仿佛連整個空氣都要因此凝滯了。周揚感覺胸口悶得很，腦子裏也是一陣陣的發懵，這樣的氛圍他有些接受不了，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了懼怕。而這種懼怕來自於，她明明可以哭，可以大喊大叫，可以撕心裂肺的叫喊，但她卻沒有，她選擇了克製、忍耐和沉默。
    良久，楊燕終於說話了：“周哥，有時我覺得挺對不住你的，但有時……有時我又挺恨你！”
    楊燕一開口，車廂裏的空氣也鬆動了很多，但是周揚卻依然感覺不輕鬆。
    “你怎麽想我，我都沒有意見，但我隻會把我選擇的路繼續走下去，這也許就是我和別人，和你認識的很多人不一樣的地方。”
    兩人又沉默了一會兒，這時車已經停在歐婧樓前的停車位。
    兩人並沒有馬上下車，而是十分有默契地都在車上坐了一會兒。
    “你說有事情要和我聊聊？”周揚搶先打破了沉默，他原本以為他自己是比較排斥語言表達的，而且這也是他一貫的看法，可今天他徹底顛覆了這一點，他發現他更害怕沉默。
    “一會兒吧，等我處理完裏麵的事兒再說吧！走，咱們先下車！”楊燕故作輕鬆道，因為剛才的沉默，以及之前的一些細節都說明其實她的心裏也並不輕鬆，至少周揚這麽認為。
    “哦，那你去吧，我去也幫不上什麽忙，我就在車裏等你好了！”周揚突然打起了退堂鼓。
    “行，那你就自己看吧……我也盡量會快一點！”楊燕有些心軟地說道，也像是在安慰周揚，但這安慰緣何而來，也許隻有他們兩人自己才清楚。他們也不可能真真正正走進彼此的內心，當然這些都是後來他們才明白的。
    周揚獨自坐在車上，望著楊燕一步步向前走，直到消失在麵前那道門裏。
    “渣貓，你知道歐婧在哪兒嗎？會不會就在這棟房子裏？”
    “小周周，你可真是有意思啊！既然你認為她就在裏麵，那你就應該自己進去看才是啊！”
    “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那你說說，什麽地方我不懂？你說出來，我自然不就懂了嗎？”
    “怎麽跟你說呢，我也不知道跟你說……也許……是歐主任故意在躲著我，她不想讓我知道她在哪裏，她不想看到我，是我讓她失望了！”
    “這是你自己的猜測，而不是事實對嗎？”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明白白說出來，但會有很多表現……而這些表現，有時候是一件一件事情積攢出來的，有時候是從一個人的表情、語氣、一顰一笑、肢體動作和一件事情的很多細微變化，很多細枝末節中捕捉到的，這些雖然不能說完全就是真相，但已經勝似真相了！”
    “呃……這太難了，而且，你越敏感，你知道的真相可能越多，而那些從來不注意細節的人，很可能就什麽也感受不到，那麽也許他就沒有那麽多痛苦，不是嗎？”渣貓突然間語氣也有些低沉下來，仿佛它已經身在其中一樣。
    周揚被渣貓的這句話給驚到了不少，的確渣貓所說的確實不無道理，所謂的細思極恐也許說的就是這個道理。這其中的真真假假卻誰也說不清楚，周揚不禁感慨起來：“人的心理真的是一種難以捉摸的事情啊！”
    “哎，渣貓，我問你一件事情，你真的能感知到歐婧的位置嗎？”
    “你讓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廢話，當然是真話呀！”
    “真話事，我真的能感受到一切我熟悉的人得位置，甚至是她或他的狀態！”
    “啊？這麽厲害？”
    “你怎麽不問問我，歐婧的位置和狀態！”
    “算了，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雖然這句話用在這個地方有些不妥，但是既然她歐婧非要故意躲著我，那自然也有她自己的道理，有些事情不能強求，何況，即便是要強求，我現在能給予的也很少，既如此，又何必徒增彼此的煩惱呢！”
    “嗯，說的也是！真想罵你兩句，但是好像你說的也沒什麽錯！人真的是個既矛盾又複雜的生物啊！”
    “我再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你說，你說！可不可以，你不都得問嗎？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人類！你們真是些奇怪的生物！”
    “你能判斷一個人的生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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