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迎來微含晚夏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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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陰沉,寒風卻吹得不那麽猛烈,江疏月長發吹得淩亂,牽著男人的手走去。
    盲人耳朵靈敏,還沒走近,他已經聽到腳步聲,聲音低沉而溫暖:“算卦嗎?”
    江疏月蹲下看著他的墨鏡,勾起唇角:“算,婚姻。”
    老人根據聲音,左右看一下,似是確定:“你們兩個?”
    商寂猜到老人大概能看到模糊的身影,勾起唇角:“沒有夫妻相?”
    老人笑而不語,問兩人的名字和生辰。
    江疏月說出自己的名字。
    老人笑著點頭:“‘高鬆漏疏月,落影如畫地’,很不錯的名字。”
    聞言,江疏月清眸亮了亮:“您是第一個說出來處的人。”
    詩句的詩人是個畫家,這首詩算不上傳誦,如果不是算命先生說起,養父大概也不會起這個名字。
    老人慈祥地笑了笑:“讀過有印象。”
    商寂默默把詩句記在心中,又說出自己的名字和生日。
    得知兩人的生辰和名字之後,他擲起三枚銅錢,用手掌摸好幾下之後,開始神神叨叨地算著,時不時抬頭看兩人。
    “算是半道緣,緣分很深,正是濃情蜜意,琴瑟和鳴時。”
    聽到這個,商寂心情不錯,稍稍挑起眉梢,饒有興趣聽下去。
    然而老人話術一轉:“但婚姻有一劫,需得夫妻同心,互相信任,才可渡過難關。”
    他又說了些瑣碎的細節,證實他的論斷,最後下結論:“渡過大劫,即將迎來微含晚夏的秋天。”
    江疏月問:“為什麽是秋天?”
    老人笑著解答:“新婚在秋天。”
    她明顯有些詫異,根本沒跟老人說結婚的時間,他自己卻能算出來,是一點玄學在身上。
    聽完全部,商寂隻相信前麵一段,後麵的所謂大劫,他沒有放心上,即便有任何的劫難,他會擋在前麵,誤會隻要有嘴都能解釋。
    他從不相信任何不可抗因素,譬如現在的卦言,隻相信他自己。
    他付了錢,牽著她的手起身:“謝謝您。”
    老人點頭:“有句話想跟姑娘單獨說一下。”
    聞言,商寂看一眼女生,她點了點頭,又看幾眼老人,也點一下頭:“行。”
    他鬆開她的手,往邊上走幾步,確保聽不到聲音,長身玉立,一副悠閑慵懶的模樣。
    江疏月看一眼收回視線,柔聲問老人:“您想跟我說什麽?”
    “一個人走了很久的路,很辛苦吧。”
    她怔愣幾秒,紅唇動一下:“您這也能看出來啊?”
    老人笑笑,手上折著個黃色的符紙,沒兩下折成個小巧三角形,遞給她:“姑娘,這個送給你,定可以逢凶化吉。”
    江疏月笑起來眼睛彎彎的:“謝謝您。”
    收好符紙,她起身走到男人身邊,主動拉起他的手臂:“走吧。”
    商寂順著她的動作走兩步,隨口一問:“說了什麽?”
    江疏月:“單獨跟我說的,所以不能告訴你。”
    他牽住她的手,兩隻手一齊塞進外套口袋取暖:“這麽保密?”
    江疏月笑而不語,想著婚姻裏的大劫是什麽呢,南欣姐嗎,還是別的?
    她問他:“你覺得我們的劫是什麽?”
    商寂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有時候偏航,好聽的會聽,不好聽的選擇性忽視:“不信這個。”
    她哦了一聲:“要是真的應驗怎麽辦?”
    這麽一問,商寂認真地思考一下,回答她:“隻要不是背叛,所有的大劫都不是問題。”
    江疏月其實還是不太有信心的,和他才剛剛確定雙向的感情關係,平靜問他:“這麽自信嗎?”
    商寂低眸看向女生清淩淩的眼睛,嗓音鄭重:“我們說過,隻有喪偶,沒有離異,你相信我。”
    說到底,她是沒有安全感的,對於一段關係需要反複試探,確認,像一個探頭探腦的倉鼠,察覺到一絲危險就會縮進自己的小窩,不敢試探。
    望上他的眼睛,堅定而真誠,江疏月心底忽然有了勇氣,和昨晚一樣,勇敢地去索取自己想要的。
    她笑起來:“我信你的啊,之前說過的。”
    這次的回答沒有猶豫,幾秒的間隙,她已經有了答案。
    商寂鬆了口氣,抬手揉揉她的腦袋:“謝謝老婆的信任。”
    江疏月沒再看他,笑著往前走。
    大概走了十幾分鍾,終於到達田園,種滿許多錯季蔬果,鮮花,分成兩個種植園,這已經不能算是田園,用溫室養殖園形容更合適,隨處可見的科技農具。
    江疏月興致衝衝,她好像見到以前在漁村的菜園,家家戶戶要是缺個什麽菜,隨時去摘。
    “我能去摘嗎?”
    商寂掃視一眼周圍,看到采摘區,她也看到了,拉攏他:“你去嗎?”
    他沒什麽問題,本就是出來陪她玩,想玩什麽陪著她就好。
    兩人很快就拿到工具,江疏月覺得自己穿得臃腫,不好行動,脫下長款羽絨服,正想換上深色厚雨衣,防止弄髒衣服。
    這邊商寂脫下黑色衝鋒衣,阻止她想換雨衣的動作,把衝鋒衣套在她身上:“穿太少會冷,你穿我的,不會很厚。”
    江疏月勾起唇角,趁著男人湊過來的功夫,掃一眼周圍沒人,吧唧親一口他的唇。
    商寂唇角翹起,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別惹火。”
    “商總定力這麽差嗎?”
    他語調拉長,是很綿長的語氣:“今晚試試好還是差?”
    說完,意味深長看她一眼,給她拉上拉鏈,長發散在手邊,癢癢的。
    江疏月沒搭理他,油腔滑調的。
    商寂身上隻有一件圓領衛衣,他不覺得冷,遲疑著,他嫌棄雨衣醜不拉幾的,不想穿。
    她已經換上雨衣,雨衣寬大,將她整個人襯得小巧,白嫩小臉染著緋紅,望上去俏麗好看。
    “你怎麽還沒穿上?”
    江疏月看一眼他的神色,便猜到他的想法,故意出聲:“你該不會不想摘,來這兒隻是順著我的意思而已吧。”
    “要是你不想摘菜的話,我自己摘也可以的。”
    商寂:“……”
    這語氣,他還是能聽出來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