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
    摩托車顛簸著衝進了臨海的街道。
    趙嫣然的呼聲斷斷續續傳來，“秦煥，慢一點！再這麽開，小沫會受不了的！”
    她的提醒讓秦煥微微收了一下油門，但很快下一秒，他狠下心重新擰到底。
    此刻的他無所顧忌，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小沫必須活命。
    摩托車拐過一個急彎，終於停在了臨海人民醫院的門口。
    秦煥的雙腿剛落地，便猛地將秦小沫抱了起來。
    “急診！快讓一讓！”
    秦煥抱著秦小沫衝進醫院大廳。
    趙嫣然緊跟在後麵。
    “病人什麽情況？”一個護士快步迎上來。
    “高燒，呼吸困難，剛才還吐了……”
    秦煥話沒說完，就見秦小沫臉色突然變得鐵青，整個人劇烈抽搐起來。
    “快，搶救室！”護士大喊一聲，立即有醫護人員推著擔架跑來。
    秦煥剛把妹妹放上擔架，就見一個戴眼鏡的中年醫生衝他喊道：“病人家屬在外麵等著，先去繳費！”
    “多少錢？”
    醫生上下看了一眼風塵仆仆的秦煥，眉頭微皺：“你先去登記再說！先救人！”
    秦煥轉身就往收費處跑，趙嫣然緊跟在後。
    “身份證！”收費處的護士冷冰冰地說。
    秦煥掏遍全身的口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出門太急，什麽證件都沒帶。
    “嫣然，你帶了嗎？”他回頭看向趙嫣然。
    趙嫣然搖搖頭，眼睛裏泛起淚光：“對不起，我也沒帶…”
    “沒有身份證怎麽住院？”
    護士不耐煩地說，“先交五百押金，等家屬把證件送來再辦理入院手續。”
    五百？
    秦煥這邊剛剛要伸手入兜裏麵掏錢！
    忽然間，一邊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媽的，老子總算找到你了！”
    秦煥猛地轉頭，就見張坤氣喘籲籲地站在醫院門口，臉上還帶著青紫的傷痕。
    他身後還跟著兩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把老子的車還來！”張坤指著秦煥的鼻子罵道，“你他媽敢搶老子的車，今天不打斷你的腿，老子跟你姓！”
    收費處的護士被這陣仗嚇了一跳，趕緊拿起電話要叫保安。
    就在這時，趙嫣然突然擋在了秦煥麵前：“張坤，是我讓秦煥開你的車的！小沫病得很重，我們沒辦法……”
    “嗬，趙大小姐，你可真是善解人意啊！”
    張坤冷笑一聲，“怎麽，現在改護著這個窮小子了？”
    趙嫣然還想說什麽，秦煥一把將她拉到身後。
    他從褲兜裏摸出剛才準備的五百塊：“張坤，五百塊，算是我借你車的錢。小沫現在在搶救，你不要在這裏惹事……”
    “五百？”張坤一把將鈔票打落在地，“你當老子是要飯的？你知道老子這車是什麽牌子的麽……正宗本田！你五百塊，夠蹭一點油漆麽？”
    秦煥眼看著那五百塊散落在地，心火直往上竄。
    盯著張坤那張囂張的臉，恨不得一拳砸過去把那鼻梁骨給打塌了。
    可他硬生生忍住了，低聲吼道：“張坤，你他媽有完沒完？小沫還在搶救室裏，我沒工夫跟你扯這些！”
    張坤冷哼一聲，朝地上啐了口唾沫，斜眼瞅著秦煥：“沒工夫？老子看你是沒錢吧！窮鬼一個，還敢搶老子的車，膽兒肥了啊！”
    他身後的兩個壯漢根本不是小河村的人，也不知道張坤從哪裏請來的！
    那兩個家夥往前邁了一步。
    趙嫣然嚇得臉色發白，卻還是硬撐著站在秦煥身前，聲音抖得厲害：“張坤，你冷靜點！車的事回頭再說，小沫真的撐不住了……”
    她話沒說完，張坤一把推開她，力氣大得讓她踉蹌著撞到旁邊的椅子，發出一聲悶響。
    周邊前來看病的患者，嚇得一個個退到了後麵。
    “你給我滾一邊去！”張坤瞪著趙嫣然，嘴角扯出一抹陰笑，“別以為你仗著趙家的名頭，老子就得給你麵子。今天這事兒，跟你沒關係，是這小子欠我的！”
    秦煥見趙嫣然被推倒，再也不忍了，衝上前一把揪住張坤的衣領，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敢動她試試！”
    張坤被他這股狠勁震了一下，可隨即就反應過來，揮拳就朝秦煥臉上砸去。
    秦煥反應更快，側身一躲，順勢一腳踹在張坤膝蓋上，直接把他撂倒在地。
    “操！你敢打我？”
    張坤捂著腿爬不起來，疼得直罵娘。
    那兩個壯漢見狀立馬撲上來，一個抓住秦煥的胳膊，一個掄起拳頭就往他肚子招呼。
    秦煥一個翻身，一腳踹出，倒退出去。
    醫院大廳亂成一團，收費處的護士尖叫著跑去喊人，趙嫣然撲過來想拉開架，卻被混亂中不知誰撞倒在地，額頭磕出一片血紅。
    就在這時，搶救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醫生探出頭，急喊道：“秦小沫家屬呢？病人情況惡化，趕緊過來簽字！”
    秦煥一愣，扭頭看向搶救室方向，手裏的動作卻慢了一拍——下一秒，一隻拳頭狠狠砸在他後腦勺上，他眼前一黑，整個人踉蹌著栽倒在地。
    倒下的瞬間，他大聲喊道：“救小沫，救小沫！”
    ……
    等到秦煥這邊醒來的時候。
    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秦煥睜開眼睛，後腦勺傳來一陣劇痛。
    他猛地坐起身，卻因為頭暈又倒了回去。
    “你醒了？”
    趙嫣然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她額頭上貼著一塊紗布，眼睛紅腫，顯然是熬夜了。
    “小沫呢？”
    秦煥顧不上自己的傷，抓住趙嫣然的手腕，“她怎麽樣了？”
    趙嫣然咬著嘴唇：“手術……手術是做完了，但是……”
    “但是什麽？”秦煥心裏一沉，強撐著要下床。
    這時，病房門正好被推開，醫生走了進來。
    他先跟護士溝通了一些事情。
    然後手裏拿著病曆本，朝著秦煥走來，麵色凝重：“秦先生，關於你妹妹的病……情況很不樂觀。”
    醫生翻開手裏的病曆本，聲音沉重：“病人目前處於深度昏迷狀態，各項生命體征都很不穩定。最糟糕的是，我們在手術過程中發現，她身上患有多種病症，如果不進行長期治療，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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