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秦煥遞來的便簽紙，皺著眉掃了幾眼，嘴裏嘀咕，“這都啥啊，跟鬼畫符似的……”
    秦煥沒接話，隻是拍了拍二狗子的肩膀，力道不輕不重，卻讓二狗子身子一僵。
    他轉身要走，扔下一句：“三天，我等你消息。別讓我失望。”
    秦煥走後，二狗子捏著那張寫滿外國字的藥單，一臉疑惑。
    他回到屋裏，一屁股坐在破舊的沙發上，從兜裏掏出皺巴巴的香煙，點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
    然後，低頭就看到手裏兩疊鈔票。
    “媽的，這秦煥，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邪門了？隨手就是千把塊？小河村那邊，也沒見過這種有錢人啊！”
    二狗子捏著鈔票，心情複雜，海鹽村跟小河村相鄰，小河村幾個大戶，尤其是漁民，他都有過接觸。
    但是他以前從沒聽說過秦煥這號人！
    倒是他的堂哥秦野小有名氣，不過不算什麽正經人。
    “藥品，從國外來的……”
    自言自語一番後，二狗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又迅速滅了，把煙蒂按進煙灰缸裏。
    “得找老王問問……”
    ……
    離開了海鹽村之後。
    秦煥決定先回趟家，想著幫秦小沫收拾幾套衣服帶到醫院去。
    回到家，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黴味撲麵而來。
    幾天家裏沒人，氣味就不對了。
    不過秦煥沒時間管這些了。
    他趕緊走到小沫的房間，打開那個老舊的衣櫃。
    衣櫃裏衣服不多，大多是些洗得發白的舊衣裳。
    秦煥挑了幾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疊好放進帶來的布袋裏。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衣櫃角落的一個小木盒上。
    那木盒上了鎖，樣式古樸，一看就有些年頭了。
    秦煥依稀記得，這是母親留給小沫的遺物。
    母親去世後，小沫就一直珍藏著，從不讓別人碰。
    好奇心驅使下，秦煥拿起了木盒。
    隻是木盒上麵的小鎖已經鏽蝕了，如果現在打開，到時候小沫肯定能發現。
    算了，不管他！
    秦煥雖然有些惡趣味想看看媽媽給小沫留的什麽東西。
    但是他不是傻子，現在小沫重病在醫院，自己卻偷看她的東西，確實有些不好！
    額，當然，主要還是會留下證據！
    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木盒放回了原處。
    還是等小沫病好了再說。
    收拾完衣物，秦煥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腳步聲。
    “秦煥，是你嗎？”
    聽到這個聲音，秦煥眉頭一皺。
    太熟悉了。
    是大伯秦建國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聲音跟著傳來：“爸，還用問麽？除了他還有誰啊！”
    這個聲音，是堂哥秦野的！
    秦煥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不悅。
    他一回家，他們就出現！
    顯然，這是他們一直盯著自己家門。
    這對父子顯然來者不善。
    “你們怎麽來了？”
    秦煥走出房間，站在門口看著院裏的兩人，低聲道。
    秦建國臉上故作慈祥：“你妹妹住院了，我們這做長輩的，當然要來看看，她回來了嗎？”
    聽到秦建國的聲音。
    秦煥心中煩悶，之前找他借錢，他是一個子兒不出，還各種理由！
    現在，忽然間上門來關心！
    妹妹在臨海市人民醫院已經住了幾天院了，他要是真關心，為什麽不過去看看？
    秦野卻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直接開口道：“秦煥，說實話，小沫到底病得怎麽樣了？要不要緊？”
    秦煥冷冷地看著堂哥秦野那張假惺惺的臉，心裏一陣惡心。
    這對父子突然關心起小沫來，怕是沒安好心。
    “她現在在醫院治療，情況還算穩定。”
    秦煥語氣平淡地說道，刻意避開了具體細節。
    秦野卻不依不饒，湊近了幾步：“哎呀，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啊？我聽說現在住院費可不便宜，你一個人怎麽應付得來？”
    “是啊，”秦建國也跟著附和，“你看你這個當哥哥的，有困難也不知道找家裏人幫忙。咱們再怎麽說也是一家人，有什麽事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
    秦煥聽到“一家人”三個字就覺得諷刺。
    “不是，大伯，您不是健忘吧？我明明找你已經借過錢，您最終沒給啊！”
    秦建國臉色一僵，隨即尷尬地笑道：“那不是當時手頭也緊嘛。這不，我和你野哥剛做完一筆生意，手裏有點閑錢了。小沫到底是我的侄女，我能不疼麽？”
    秦野也湊上前來，壓低聲音道：“聽說小沫現在住的是重症監護室？那得花不少錢吧？”
    秦煥心裏一沉。
    這兩人竟然打聽得這麽清楚。
    “秦野，你是從哪裏知道的？”
    秦煥下意識問道。
    畢竟，小沫在臨海人民醫院治病的事兒，村裏隻有趙氏父女知道。
    他們沒有回來，這消息傳不到村裏來！
    除非有人刻意去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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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是在重症監護室待過，但現在已經轉移出來了，目前狀態平穩，就不勞二位操心了！”
    秦煥的話剛落，院子裏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平穩？那就好，那就好。”秦建國幹咳兩聲，試圖緩和氣氛，眼睛卻不住地往屋裏瞟，像在搜尋什麽寶貝。
    “不過，煥啊，你一個人忙前忙後也怪累的，要不我們幫你分擔點？小沫的住院費啊，醫藥費啊，我仔細想了想，我做大伯的雖然手頭緊，但是咬著牙，也得借，畢竟都是流著秦家人的血，你說是吧！”
    秦煥冷哼一聲，：“大伯，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小沫的事，當初找你的時候，確實缺點錢，但是現在，我自己能處理，不用麻煩您二位。”
    秦建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閃爍了幾下：“煥啊，你這孩子，怎麽還跟長輩這麽見外？再說了，你一個人哪來那麽多錢？”
    “是啊弟弟，”秦野也湊上前：“我聽說重症監護室一天就得好幾千，你要湊齊，得賣房子吧……”
    隻是聽到這裏，秦煥陡然意識到這對父子要幹嘛！
    而下一刻，秦野不裝了：“這樣吧，我們家給你拿五千，你房子也不用賣了，直接過手給我們，要是小沫病好了，你把錢還上了，我們把房子退給你……”
    “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這小沫出這麽大的事兒，家裏總要有人張羅……”
    ……
    “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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