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朝著一邊的阿虎開口道：“阿虎，把最後一筐子海貨，也給我拿出來！”
    阿虎應了一聲，連忙跑回船邊，吭哧吭哧地將最後一個用黑布蓋著的筐給抬了過來，“哐當”一聲放在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那個筐子上。
    孫大光死死盯著。
    秦煥慢悠悠地走過去，在萬眾矚目之下，一把掀開了黑布。
    “嘶——”
    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筐裏麵，全是大貨！
    先前在黑排礁搞到的極品海參，極品鮑魚和極品海膽，直接讓圍觀的人睫毛都炸了！
    而那條又肥又粗的海鰻，還在不斷扭動著！
    這一筐，這品相，這大小，沒個萬把塊，怎麽可能？
    “這鮑魚！皺紋盤鮑！臥槽，關鍵還這麽大個！”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我的乖乖，這一筐子，比得上孫大光他們一船的貨了吧？”
    “秦煥這小子今天真是撞大運了！”
    秦煥站在船頭，嘴角冷笑。
    周圍碼頭村民的驚呼聲像潮水般湧來，他卻像沒聽見似的。
    慢條斯理地蹲下身，手指輕輕撥弄著筐裏那條肥碩的海鰻。
    海鰻猛地一甩尾，啪嗒濺起一灘海水。
    “光哥，你說這筐貨怎麽樣？”
    秦煥抬起頭，語氣輕飄飄的：“是不是比你那堆臭魚爛蝦值錢點？”
    孫大光聽著秦煥的話，瞬間喉嚨裏像卡了塊石頭，半天擠不出一個字。
    他的眼神死死鎖在那筐極品海貨上，拳頭攥得咯吱作響，指甲幾乎掐進肉裏。
    他在海上也混了十年了，小河村裏麵，他孫大光也是首屈一指的趕海人！
    隻是如今的驕傲，此刻被秦煥這一筐貨踩得粉碎。
    他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姓秦的，你別得意……你這貨，指定有問題！”
    “有問題？”
    秦煥站起身，懶洋洋地拍了拍手上的海水，斜睨著孫大光，“光哥，輸不起就直說，扯這些沒用的幹啥？還是說，你想讓我再翻一筐出來，給你開開眼？”
    這話一出，碼頭上又是一陣哄笑。
    村民們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嚷嚷：“秦煥，再來一筐！讓大光徹底服氣！”
    還有人陰陽怪氣地補刀：“大光，剛才誰說秦煥是靠藏貨作弊來著？現在咋不吭聲了？人家那錦繡龍蝦都不算了，這不照樣贏你？”
    孫大光被這話噎得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猛地轉頭，瞪向身後的老四叔，像是想找個出氣口：“老四，你倒是說句話！這小子分明不正常！”
    老四叔皺著眉，嘴唇哆嗦了幾下，卻沒敢接茬。
    他低頭瞅了眼自己那筐可憐巴巴的魚蝦，再看看秦煥那筐金光閃閃的海貨，心裏一陣發虛。
    跟秦煥硬杠？
    那不是自找沒趣嗎？
    他老四雖然脾氣不怎麽樣，但是是願賭服輸的。
    他看了看孫大光：“不是，大光，做人得地道，輸就輸了，別跟隻猴子一樣在這裏丟人現眼！”
    孫大光表情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回頭看著老四叔！
    “李老四？！今天是我花錢請你？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
    說完，孫大光猛地一腳踢翻了腳邊的魚筐，魚蝦嘩啦啦撒了一地。
    老四叔眼看著小腿邊一筐魚獲被孫大光給一腳踢翻！
    頓時火就上來了！
    “孫大光！你他娘的踢老子的筐？”
    李老四今天趕海，本來是要跟老刀疤拚個輸贏！
    此時輸了，心服口服！
    但是沒想到這孫大光作為船老大，竟然這德行！
    他本來心情就不好，結果還被孫大光一腳踢了自己的筐！
    這還得了？
    他怎麽說也是長輩！
    這碼頭上幾十號人看著呢！
    “老子……老子踢了又怎麽樣？”
    孫大光梗著脖子吼了回去，“你他娘的拿了老子的錢，不幫老子說話，還幫著外人！留著你這筐破爛玩意兒有屁用！”
    “我呸！”李老四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孫大光的鼻子罵道，“老子是拿了你的錢，但老子講理！輸了就是輸了！你看看你那熊樣，還不如個娘們！老子今天算是瞎了眼，跟你這種孬種出來丟人！”
    “你說誰孬種？！”孫大光也怒了，一把推開擋在身前的村民，幾步衝到李老四麵前，胸膛幾乎要撞上對方的鼻子，“李老四，你再給老子說一遍？信不信老子今天讓你爬著回去！”
    “來啊！你動老子一下試試！”
    李老四也是個硬茬，寸步不讓，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孫大光臉上了：“老子吃的鹽比你娘吃的米都多！你當老子怕你？！你個忤逆不孝的，敢這麽跟長輩說話？”
    孫大光和李老四的爭吵愈演愈烈。
    秦煥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你們兩個夠了！你們在這裏鬧，碼頭上的人還做不做事兒？”
    說話的人正是剛才拉來作證明人的老張頭，小河村前村支書。
    他拄著根磨得發亮的竹篙，眉頭擰成了疙瘩：“吵吵吵！吵什麽吵？多大的人了，還跟鬥雞似的！嫌不夠丟人？”
    “老張頭，這事兒你別管！”
    孫大光像是吃了槍藥，回頭衝著老張頭吼了一句，情緒激動得臉都漲紅了，“今天這場子，老子要跟李老四掰扯清楚！要不是他胳膊肘往外拐，老子能落到這個地步？”
    李老四冷笑一聲，雙手叉腰，迎著他噴過來的唾沫星子都不帶眨眼的：“喲，孫大光，你倒是有臉說！就你那本事，輸個褲衩也賴別人？早知道你是這麽個主兒，當初老子寧可躺家裏啃樹皮，也不跟你出來丟這個人！”
    他這一句話，把孫大光氣得七竅生煙，袖子一擼就要上手：“好啊，你再說一句試試！今天誰不服，老子就收拾誰——”
    “夠了！”秦煥突然冷不丁地開了口，語氣不疾不徐。
    他抬起頭，一雙眼睛透著沉穩，劃過孫大光，又掠過李老四：“兩位，拿著這點事在這碼頭上吵，輸的可不止你們自己，丟的還有小河村整個的臉麵。”
    說完，秦煥轉頭看著孫大光：“你要是輸不起，就給我跪下，我可以大方讓步！沒必要對老人家，這麽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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