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民夫指路孟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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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孟薑女離開了山寨,就看見了護院王青。原來王青一直擔心孟薑女的安全,並沒有離開,而是偷偷在山寨外麵觀察情況。沒想到孟薑女讓土匪頭子劉德封放了,王青感到非常驚喜。於是主仆二人結伴同行。
    孟薑女和王青,一同趕路,走了十天,已經過了鹹陽城了。因為這修築長城乃是國家一件大工程事情,鹹陽城裏也有管理這件事情的地方。孟薑女向這地方的人問過了情況,他們查看了竹簡,說萬喜良他們那批人都在西北邊那裏,就是賀蘭山旁邊,至於什麽人一定在什麽地方,那是因為長城是修好一截,就又要去另修築另一截,所以就說不上來了。於是孟薑女、王青過了鹹陽城,就向西北的路上繼續奔走。
    他們兩人一路走著,慢慢地路上的行人就少了很多了。孟薑女、王青他們動身的時候天氣還是很熱的,來到了這邊,早晚就需要穿上夾衣的了。
    有時也趕不上有人家的地方,孟薑女、王青二人就在附近找了個洞子,兩人就地以此為床鋪,如此應付了一宿。
    這一天,天色卻是變黑了的,他們看前麵有一片雜樹林子,孟薑女和王青就歇歇了。王青他們卸下了擔子,觀看了一番。孟薑女站起來說道:“這個樹林倒是這樣的叢密,恐怕要過了樹林才能找到有沒有人家安歇的地方吧。”
    王青道:“可不是這樣嗎?”
    孟薑女向天空看了看,往西邊的落日,已經隻剩下兩三丈高,呼呼的風生硬地從林邊吹過,有些涼颼颼的,孟薑女說道:“這片樹林大概不小了,看著現在天色將晚,前邊有樹林,路上也很少有人家,我們就在這個地方過一宿吧。你看那邊有一棵大樹,下麵正好鑽起了兩個窟窿,我們兩個人,一人休息一個,你看怎樣?”
    王青說道:“這片看起來樹林倒是十分險惡,不過就是要冒出來強盜那些來搶我們的,也沒什麽可搶的了。隻是如果出現了豺狼虎豹的,我們就抵擋不住了。不如暫歇上一宿,明天再做打算。”
    孟薑女看見王青也不敢走,於是二人就走了十幾步,然後就在大樹底下安歇了。這裏到那片大樹林,還有一裏的路,四周全是排滿著小山,前麵還有一條小溪水,從樹底下經過。
    樹下的旁邊,剛好有兩個洞,孟薑女占了一個洞口。這個洞剛好有大半個人的長度,孟薑女躺下去縮了腳,一個人睡著,也勉強可以容得下。這天晚上,卻好是八月尾上,上半夜的殘月未曾上來,眼前是一片漆黑的,隻是有些星星鑲嵌在晴朗的夜空中。
    孟薑女心裏藏著事,也就沒有心思繼續睡下去了,於是就在洞口外麵,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自己心裏這樣想著:如此艱難的道路,幾十萬的人民百姓修長城,他們的飲食不知道有誰來管?他們的衣服又是誰來管洗的呢?他們生病了又是由誰來管治呀?我的丈夫,他又隻是個讀書人,如此艱苦,那就更不行了。
    孟薑女想到此處,忍不住傷心,就掉起淚來。複又想到:家裏的公婆很想念他們的兒子,樣子越來越憔悴了。
    孟薑女越想越沒法安心睡下,於是就走出樹洞向四周觀望。
    此時,孟薑女忽然看見那大樹林裏,有一處火光,並且火光還不小。孟薑女不由得就“咦”了一聲。王青被孟薑女這一聲“咦”驚醒了過來,便在洞內問道:“小姐!你還沒有睡嗎?”
    孟薑女回答道:“我沒有睡。我試才看見這大樹林裏,這樣夜裏還有火光,想必一定是有人家。”
    王青從洞口處爬了出來,揉了揉眼睛,然後朝孟薑女說的火光那邊的方向看了過去,臉上露出來一下笑容,說道:“不錯,果然是有人家的地方。隻是我們的膽子太小了,所以沒有到樹林裏去仔細看看,不然的話,今天晚上也能好好地睡一覺了。”
    王青這話,孟薑女也覺得沒有說錯。可是過了一會兒,這處火光便分了四個方向漸漸地朝他們身邊靠了過來,那火光是越走越近,眼前的景物慢慢地在孟薑女和王青的麵前清晰了起來,竟是有十幾個人,他們把樹木棍子當作了火把,向孟薑女、王青二人前麵移攏。不多一會,那些人來到孟薑女他們的身邊,就聽到人群裏有一個人說道:“趕路的人,我和你說話,你們現在出來一個人答話吧!”
    王青聽了火光中的人說的話,於是回答道:“我姓王,你想要說什麽話?”
    看看他們,共有十幾個人,離著有七八丈路,卻不敢冒然前進。
    孟薑女看了他們這副情形,倒是感到有點奇怪,於是向王青說道:“你要好好地答話。”
    王青於是就在樹下向眼前那些來人說道:“我們一共也隻有兩個人,我們是要到長城邊上去尋找我們家裏人的。你們有什麽話要問我們呢?”
    人群中的那個人應道:“你們是兩個人,我們早就有人在樹林裏麵看到你們了,那自然是不錯的了。可是你們就真的隻有兩個人嗎?,你們後麵就沒有其他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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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薑女見此情形,回答道:“我們是要到長城邊上去尋人的,這道路上是多麽的艱苦,後麵哪裏還有其他人?”
    孟薑女她這一番話令那些人形都吃了一驚,在火光之中,三三五五地議論了起來,大家都說道:“奇怪了,這裏有女人!”
    那些人議論的結果,十幾個人就都舉著火把,朝大樹底下走了過來。孟薑女和王青他兩個人也不感到害怕,隻是靜靜地在樹底下等著。當那些人走到了他們身邊,映入眼簾:原來這些人都穿的是破衣服,臉上看起來都是很清瘦的。其中有一個是上了歲數的人,就對孟薑女、王青二人道:“你說要到長城邊上去找人,我們都是從長城邊上來的。老實說,我們就是受不住那份罪,生了病了。那些生了病的人,先前還是給飯吃的;後來他們看見病不好,就丟下不管我們了;死了的人就會拖出去,把沙土蓋上或是被拿來填城角就算完事了。我們原來二三十個人,生了病運起好居然沒有死的。那些管事的人,看我們不能幹工了,就不給我們飯吃了,直接把我們攆了出來。我們出來以後,還是還死去一半的人,就剩了這十六個人,我們於是就在這片樹林裏,白天裏打野獸充饑,晚上的時候就烤火,勉強活下來。我們回去又不敢回去,要住下去又怕冬天會被凍死。我們總是猜想公差要過來捉拿我們,所以白天裏我們就不敢出來。剛才我們隻要問,除了你二人以外,還有人沒有,就是因為害怕後麵還有公差呀!”
    聽了這一番話,才知道他們也是修築長城的。孟薑女看看那打火把的人,其中有兩個人隻穿著很舊的褂子,而且破了許多的窟窿,麵黃肌瘦,樣子看起來真是可憐,便道:“原來也是修長城的朋友。我請問你,這裏有會稽雍丘邑的人沒有?若有,也是在這條道路上的嗎?”
    那人道:“凡是家住黃河南岸的人,都聚在這一處二三百裏地方。你問雍丘的人,正是這裏。但是至於究竟在哪一小塊地方,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孟薑女道:“謝謝你告訴我情況,知道這些就行了,將來總會找得到人的。我看見諸位,雖然也為此感到很難過,可惜我也沒有啥東西可以周濟你們的。這裏,小女子就把兩包粉送給諸位,聊表心意。”
    說到此處,王青就把擔子挑了過來,彎下腰去,從裏麵取出了兩包炒米的粉幹來,正要遞給他們,卻又舍不得那兩幅包著炒粉的白絹,於是就問道:“你們帶了裝粉的東西了嗎?”
    那個拿著火把的人聽了,無奈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們能保住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我們每個人身上除了破爛的衣服之外,哪裏還有其他什麽的東西。”
    孟薑女看見他們的境況如此可憐,就說道:“那就連裝食物的絹包一塊送給你們好了。”
    拿著火把的人聽了,把裝著食物的絹包接了過去,不住地拱手行禮說道:“姑娘如此好心,真是難得呀!我替大家謝謝你了。”
    說完,那個接過食物的人又仔細地指點了孟薑女他們怎麽樣到長城的路,那個人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火把將要燃完了,這才找了夥伴,一同離開了。
    孟薑女看見這些人,真的感覺他們很悲慘,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直到遠遠得看不見了,就對王青說:“你看,修長城的人是多麽的可憐啊!如此看來,被拉走去修長城的人真是凶多吉少啊。”
    王青見孟薑女難過,便安慰她說道:“那也不一定呀。被拉去修長城的人那麽多,咱們不是才遇到這十幾個人麽?小姐,你不要亂想,我好歹要把你送到修長城的地方的。”
    王青雖然這麽樣說,但是孟薑女始終是不放心的,她既可憐這些人的遭遇,又掛念著萬喜良,還是不住地談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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