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霍家滅門 殲厥渠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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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霍顯心虛情怯,悔懼交並,霍禹驚慌地說道“像這等事情,為什麽不早對我們說呢?天子離散斥逐我們家的幾個女婿,是因為這個緣故啊。這是一件大事,處罰可不會輕,怎麽辦?”
霍山、霍雲,亦急得沒有主意。還是霍禹年紀較大,膽氣較粗,自思一不做二不休,將錯便錯,索性把漢宣帝廢去,方可免患。比母更凶。
忽然又見趙平趨入道“平家有門客石夏,善觀天文,據言天象示變,熒惑守住禦星,禦星占驗,主太仆奉車都尉當災,若非罷黜,且遭橫死。”
霍山正為奉車都尉,聽了趙平言,更覺著急慌忙。就是霍禹、霍雲,亦恐自己不能免禍。正在秘密商議,又有一人進來,乃是霍雲舅舅李竟的好友,叫做張赦。
霍雲亦與交好,當即迎入,互相談敘。張赦見雲神色倉惶,料有他故,用言探試,便由雲說出隱情。張赦即替他設策道“如今丞相與平恩侯當權,可以叫太夫人告訴太後,先把這兩個人殺了。罷黜陛下,就在於皇太後。”
霍雲欣然受教,張赦也即告別。
不料屬是隔牆有耳,此事竟為他人所聞,霍氏家中的馬夫,約略聽見張赦的計謀,夜間私議。適值長安亭長張章,與馬夫相識,落魄無聊,前來探望。馬夫留他下榻,他佯作睡著,卻側著耳聽那馬夫密談,待至馬夫談完,統去就寢,便不禁暗喜,想著即借此事出頭,希望能圖得富貴。心雖不善,但不如此,則霍氏不亡。朦朧半晌,已報雞聲,本來張章就粗通文墨,至此醒來,又複打定腹稿,一至天明,即起床與馬夫作別,自去繕成一書,竟向北闕呈入。漢宣帝本欲杜除壅蔽,使中書令傳詔出去,無論吏民,概得上書言事。一麵由中書令逐日取入,親自披覽。至看到章書,就發交廷尉查辦,廷尉使執金吾官名。前往捉捕張赦石夏等人;過一會,漢宣帝又命令停止抓捕。
霍氏知陰謀被泄,越發感覺驚惶。霍山等相率聚議道“這由縣官顧著太後,恐致幹連,故不願窮究。但我等已被嫌疑,且有毒死許後一案,謠言日盛,就使主上寬仁,難保左右不從中舉發,一或發作,必致族誅。今不如先發製人,較為得計!”
已經遲了。乃使諸女各報夫婿,勸他一同舉兵謀事。各婿家也恐連坐,情願如約。會霍雲舅舅李竟,坐與諸侯王私相往來,得罪被拘。此案與霍氏相連,有詔令霍雲、霍山,免官就第,霍氏愈致失勢。隻有霍禹一人,尚得入朝辦事。百官對著霍禹,已不若從前敬禮,偏又經漢宣帝當麵責問,謂霍家女入謁長信宮。何故無禮?霍家奴馮子都等,何故不法?說得禹頭汗直淋,勉強免冠謝罪。乃退朝回來,告知霍顯以下等人,膽小的都嚇得發抖,膽大的越激動邪心。顯忐忑不安,夜間夢見霍光與語道“汝知兒被捕否?”
霍光果真有靈,當先活捉馮子都,這全是霍顯做賊心虛,驚慌所致。霍禹也夢車聲馬聲,前來拿人。母子清晨起床,互述夢境,並皆擔憂。
霍家的住宅中的老鼠一下多了起來,與人相互碰撞,用尾巴在地上亂畫。貓頭鷹幾次在殿前的樹上叫喚。住宅的門無緣無故毀壞,霍雲尚冠裏的住宅中的門也無緣無故地壞了。街巷口的人都看到有人坐在霍雲的屋頂上,揭下瓦片扔到地上,到跟前去看,卻又沒有見到人,感到非常奇怪。
地節四年(前66年)春月,漢宣帝求得外祖母王媼,及母舅無故與武,當即稱王媼為博平君,封無故為平昌侯,武為樂昌侯;許史以外,又多了王門貴戚,頓使霍家相形見絀,日夜愁煩。
霍山唯獨怨恨魏相,侈然語眾道“丞相擅減宗廟祭品,如羔如兔龜,並皆酌省。從前高後時,曾有定例,臣下擅議宗廟,罪應棄市。今丞相不遵舊製,何勿把他舉劾呢!”
霍禹、霍雲,尚說此舉隻有關魏相,未足保家。因此複另設一計,他們設謀叫上官太後為博平君設置酒席,把丞相、平恩侯以下的官員召來,讓範明友、鄧廣漢奉太後的製令將這些人拉出去斬首,乘機罷除當今的天子,而立霍禹為帝。
相約定的計劃還沒有實施,又由漢宣帝頒詔,霍雲就被任命為玄菟太守,太中大夫任宣被任命為代郡太守。霍山又因為抄寫宮禁秘書犯法,霍顯為此上書表示願獻出城西的宅第及一千匹馬用以贖霍山的罪。漢宣帝在奏書上隻批複知道了。
哪知張章又探得霍禹等人逆謀,前往報告給期門(官名)董忠,董忠轉告左曹楊惲,楊惲又轉達侍中金安上。
金安上是前車騎將軍金日磾從子,方得主寵,立即奏聞漢宣帝,且與侍中史高同時獻議,並且果斷的關閉了宮門,禁止人員出入,並迅速通知了堂弟金賞。
侍中金賞,為金日磾次子,曾娶霍光女為妻。金賞與霍氏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一聽到這個消息,金賞和妻子霍氏在麵臨的大難前,做出了艱難的抉擇;霍氏知道,自己娘家的罪行會導致金氏的滅亡,兩個兒子受到極刑的處罰,繼而休屠部落和漢庭間將爆發大規模的戰爭,無辜的百姓會卷入無情的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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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大是大非麵前,霍氏和丈夫金賞互相商量,隻有讓金賞休了自己,才能保全丈夫全家和自己的兩個兒子。為此金賞蹣跚地走入漢宣帝的宮殿,哀戚上書願與霍女離婚。
漢宣帝不能再容,當即派吏四出,凡霍氏家族親戚,一體拿辦。範明友先得聞風聲,奔馳至霍山、霍雲家內,報知禍事。
霍山與霍雲魂膽飛揚,正在沒法擺布,便有家奴搶入道“太夫人第宅,已被吏役圍住了!”
霍山知不能免罪,取來毒藥先行服下,霍雲與範明友次第服下,待至捕役到門,已經毒發身亡,惟搜得妻妾子弟,上械牽去。那霍顯母子,未得預聞,竟被拘至獄中,審訊得出真相,霍禹受腰斬,霍顯亦遭誅,所有霍氏諸女,及女婿孫婿,悉數處死。甚至近戚疏親,輾轉連坐,誅滅不下千家。馮子都和王子方等人,當然也做了刀頭鬼,與霍氏一門,同赴冥途去了。馮子都成了陰魂,在地府又好再和霍顯玩樂了,隻可惜在下麵要是碰著霍光了,會不會被霍光的鬼魂打呢?
唯金賞因事前交出其妻,漢宣帝念及金安上忠心及金賞的果斷處理,甚是哀憐,得以金氏家族保全,幸免於難,獨得不連坐。
霍氏死後,金賞內心的痛苦,旁人無從知曉,《金氏族譜》中表明他沒有再續娶夫人;他的兩個兒子早年夭折後,也沒有讓他萌生再娶妻生子的念頭,一直默默的獨自承受著承擔對家族的重擔,默默的承受著對愛妻霍氏的承諾。
金賞帶領的休屠部眾數次兵出西域,為維護國家的安定起了重要的作用。
而霍皇後成君因為連坐被廢,收繳皇後璽綬,將其遷往上林苑的昭台宮居住。
金安上等告逆有功,俱得加封,金安上受封都成侯,楊惲受封平通侯,董忠受封高昌侯,張章受封博成侯,平地封侯,張章最為僥幸。侍中史高,也得受封樂陵侯。
先是霍氏奢侈,茂陵人徐福,已知霍氏必亡,曾詣闕上書,請漢宣帝裁抑霍氏,毋令厚亡。
漢宣帝留中不發,書至三上,不過批答了聞知二字。及霍氏族滅,張章等俱膺厚賞,獨不及徐福。有人為徐福不平,因代為上書道
臣聞客有過主人者,見其灶直突,旁有積薪。客謂主人,更為曲突,遠徙其薪,否則且有火患;主人默然不應。俄而家果失火,鄰裏共救之,幸而得息。於是殺牛置酒,謝其鄰人,灼爛者在於上行,餘各以功次坐,而不及言曲突者。人謂主人曰“向使聽客之言,不費牛酒,終無火患。今論功而請賓,曲突徙薪無恩澤,焦頭爛額為上客耶?”主人乃悟而請之。今茂陵徐福數上書,言霍氏且有變,宜防絕之。向使福說得行,則國無裂土出爵之費,臣無逆亂誅滅之敗。往事既已,而福獨不蒙其功,惟陛下察之!願貴徙薪曲突之策,使居焦發灼爛之右。
漢宣帝覽書,心下尚未以為然,但令左右取帛十匹,頒賜徐福;後來總算召徐福為郎,便即了事。時人謂霍氏禍胎,起自驂乘。
漢宣帝早已陰蓄猜疑,所以逆謀一發,便令族滅。但霍光輔政二十餘年,盡忠漢室。漢宣帝得立,雖由丙吉倡議,終究由霍光決定,方才迎入。前為寄命大臣,後為定策元勳,公義私情,兩端兼盡。
隻是悍妻驕子,不善訓令,弑後一案,隱忍不發,這是霍光一生中犯下的大錯。
惟漢宣帝既已隱忌霍光,應該早令歸政,或待至霍光身後,不使霍氏子弟,蟠踞朝廷,但俾食大縣,得奉朝請,也足隱抑霍氏,使他無從謀逆。
況有徐福三書,接連進諫,曲突徙薪,也屬未遲。為何始則濫賞,繼則濫刑,連坐千家,血流都市。忠如霍光,竟令絕祀,甚至一相狎相偎的霍後,廢錮冷宮,尚不能容,過了十有二年,複將她逐錮雲林館,迫令自殺。
漢宣帝也處置失策,殘刻寡恩。後世如有忠臣,能不因此懈體否!孔光揚雄未始不鑒此慮禍,遂至失操,是實宣帝一大誤處。
漢宣帝既誅滅霍家,乃下詔肆赦,出詣昭帝陵廟,行秋祭禮。行至途中,前驅旄頭騎士,佩劍忽然無故出鞘,劍柄墜地,插入泥中,光閃閃的鋒頭,上向乘輿,頓致禦馬驚躍,不敢前進。漢宣帝心知有異,忙召郎官梁邱賀,囑令卜易。
梁邱賀,字長翁,西漢琅邪諸縣(今山東諸城)人,複姓梁丘,齊國貴族後裔。西漢今文《易》學“梁丘學”開創者,官至少府,位列九卿,其學派與施讎、孟喜並稱“施孟梁丘之學”,被立為官學博士。
早年從京房、田王孫學《易》,漢宣帝時因卜筮靈驗受召入朝,留侍左右。
梁邱賀正隨駕祠廟,一召即至,演蓍布卦,謂將有兵謀竊發,車駕不宜前行。漢宣帝乃派有司代祭,命駕折回。有司到了廟中,留心察看檢驗,果然查獲刺客任章,乃是前大中大夫任宣之子。任宣坐霍氏黨與,已經伏誅。任章曾為公車丞,逃往渭城,意欲為父報仇,混入都中,趁著漢宣帝外出祭祠,偽扮郎官,執戟立廟門外,意圖行刺。偏偏經有司查出,還有何幸?當然梟首市曹。漢宣帝虧得梁邱賀,得免不測,因擢賀為大中大夫給事中;從此是格外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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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立後問題,幾躊躇了一兩年。當時後宮妃嬪,共有數人得寵,張婕妤最蒙愛幸,生子名欽;次為衛婕妤,生子名囂;又次為公孫婕妤,生子名宇;此外還有華婕妤,但生一女。漢宣帝本思立張婕妤為後,轉思婕妤有子,若懷私意,便與霍氏無二,如何得保全儲君;乃更擇一無子少妒的宮妃,使登後位。揀來揀去,還是長陵人王奉光的女兒,入宮有年,已拜婕妤,可令她作為繼後,母養太子。王奉光的祖宗,曾隨漢高祖入關,得邀侯爵,至奉光時家已中落,鬥雞走狗,落拓生涯,漢宣帝曾寄養外家,得與相識。奉光有個女兒十餘歲,頗具三分姿色,隻是生來一個怪命,許嫁了兩三家,卻往往克死未婚夫。
到了漢宣帝嗣阼,奉光女尚未適人,漢宣帝追懷舊誼,發生異想,把她召入後宮,立命侍寢,賜過了幾番雨露,王女幸得承恩,宣帝卻也安然無恙。想是王女命中應配皇帝。後來霍後入宮,張婕妤又複繼進,或挾貴,或恃色,惹得宣帝一身,無暇顧及王女,遂致王女冷落宮中,少得入禦。不過宣帝卻還未忘,命王女為婕妤,得令享受祿秩。王女心已知足,安處深宮,一些兒沒有怨言,膝下也無子女。
至此竟由漢宣帝選就,冊為繼後,就把太子劉奭交付了她,囑令撫育。
張婕妤等,都詫為異事,引作笑談。惟王女雖得為後,仍不見宣帝寵遇,且情性甚是溫和,毫不爭夕,所以張婕妤等仍得相安,由她掛個虛名罷了。正女知足不辱,卻是一個賢婦。
是時為漢宣帝六年,漢宣帝已改元二次,曾於五年間改號元康,內外百僚,競言符瑞,連番上奏,說是泰山陳留,翔集鳳凰,未央宮降滋甘露,宣帝歸德祖考,追尊悼考即史皇孫。為皇考,特立寢廟,豁免高祖功臣三十六家賦役,令子孫世奉祭祀,賜天下吏爵二級,民一級,女子百戶牛酒,鰥寡孤獨高年粟帛。又頒詔大赦,省刑減賦,今特臚述於後
“書”雲“文王作罰,刑茲無赦。”今吏修身奉法,未有能稱朕意,朕甚湣焉!其赦天下,與士大夫勵精更始。
獄者萬民之命,所以禁暴止邪,養育群生也。使能生者不怨,死者不恨,則可謂文吏矣。今則不然,用法或持巧心,析律貳端,析律謂分破律條,貳端謂妄生端緒。深淺不平,增辭飾非,以成其罪。奏不如實,上無由知。此朕之不明,吏之不講,四方黎民,將何仰哉?二千石其各察官屬,勿用此人。吏或擅興徭役,增飾廚傳,廚謂飲食,傳謂傳舍。越職逾法,以取民譽,譬猶踐薄冰以待白日,豈不殆哉!今天下頗被疾疫之災,朕甚湣之,其令郡國被災甚者,毋出今年租賦,俾民休息!
漢代嚴格推行皇帝名諱製度,若百姓姓名或日常用語與皇帝名諱同字,輕則需改名,重則可能觸犯刑罰。『病已』二字為民間常用字(如疾病、已發生),導致百姓避諱困難。??
漢宣帝又因吏民上書,多因犯皇帝名諱得罪,特改名為詢詔雲
聞古天子之名,難知而易諱也。今百姓多上書觸諱以犯罪者,朕甚憐之,其更名詢,諸觸諱在令前者赦之!
漢宣帝方整頓內治,未遑外攘。忽然由衛侯使馮奉世,報稱莎車叛命,弑王戕使,由臣托陛下威靈,發兵討罪,已得叛王首級,傳送京師雲雲。
漢宣帝並未曾遣討莎車,不過因西域歸附,前此所派遣的各使,屢不稱職,乃依前將軍韓增舉薦,授郎官馮奉世為衛侯使。持節送大宛諸國使臣,遄返故邦。
馮奉世,字子明,上黨潞(今山西黎城西南)人係上黨人。後來遷徙到杜陵(今陝西西安東南)。馮奉世的祖先馮亭,是戰國末期韓國上黨郡的郡守。秦昭襄王四十六年(前262年),秦國攻打上黨,堵住了太行山中的通道,韓國守衛不住,馮亭就把上黨城獻給趙國並且為之防守。趙國封馮亭為華陽君,和趙國大將趙括一起抵禦秦國。秦昭襄王四十八年(前260年),馮亭在長平之戰中戰死。馮氏宗族從此分散各地,有的留在潞縣,有的在趙地。在趙地的成為官吏將軍,官吏將軍的兒子們又做了代國的丞相。到秦滅六國以後,而馮亭的後代馮毋擇、馮去疾、馮劫都作了秦國的將相。西漢建立以後,馮唐在漢文帝時聞名朝野,他就是代國丞相的兒子。
漢武帝末年,馮奉世因為是良家子弟而被選任作郎官。漢昭帝時,按照他的功勞的大小和所排次序補任武安縣的長宮。被免官時,年紀已有三十多歲,才學習《春秋》,鑽研其微言大義,讀兵法,明曉其內容和實例,前將軍韓增上報任命他做軍司空令。漢宣帝在位的本始年間(前73年-前70年),隨軍攻打匈奴。戰爭結束後,又擔任了郎官。
在此之前,西漢數次派遣使節出使西域,大多都辱沒使命不稱其職,有的貪汙,有的被外國刁難侮辱。元康元年(前65年),當時烏孫國很強大,有攻擊匈奴的功勞,同時西域諸國剛剛與西漢和好,西漢正準備善待他們,想趁機安撫這些國家,就挑選可以出使外國的人。前將軍韓增推薦馮奉世以衛候的身份持使節護送大宛等國的賓客回國。到伊修城,都尉宋將說莎車國人和其他一些國家一起攻殺了西漢所任命的莎車王萬年,還殺了西漢使者奚充國。這時匈奴又發兵攻打車師城,因為沒攻下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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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車國王呼屠征派使者揚言說北道諸國已經歸屬匈奴,當時就攻擊劫掠南道諸國,並與他們歃血為盟背叛西漢,從鄯善國向西都斷絕交通。都護鄭吉、校尉司馬意都被困在北路諸國之間。馮奉世和他的副手嚴昌商議,認為如果不火速攻擊,莎車國就會日益強大,這樣形勢就難以控製,一定會危及整個西域。
於是以使節通告諸位國王,從而發動他們的軍隊,南北道一共一萬五千人進攻莎車國,攻占了它的城池。莎車王自殺,就將他的首級傳到長安。諸國都平定下來,馮奉世的威名震動西域。馮奉世就收兵回國,將情況上奏朝廷。漢宣帝召見韓增說“祝賀將軍舉薦的人很稱職。”馮奉世就西行到了大宛國。大宛國聽說他殺了莎車王,尊敬他超過了其他使者。得到大宛名馬象龍回到長安。漢宣帝很高興,就下命令議論封賞馮奉世的事。丞相、將軍都說“《春秋》之義,大夫出使國外,如果遇到有利國家之事,可以自行其事。馮奉世的功勞尤其顯著,應當加封爵位賞賜土地。”
少府蕭望之單獨認為馮奉世奉旨出使有其任務,卻擅自假托皇帝命令違背旨意,征發諸國兵馬,雖然有功勞,但不可以用他做後人的榜樣。如果要封賞馮奉世,就開了以後出使的人的方便之門,以馮奉世做榜樣,爭相發動軍隊,邀功求賞於萬裏之外,在夷狄各族中為國家滋生事端。
此例不可開,馮奉世不應受到封賞。漢宣帝劉詢認為蕭望之的建議好,封馮奉世為光祿大夫、水衡都尉。
誰知一波才平,一波又起,侍郎鄭吉,曾由漢宣帝派往西域,監督渠犁城屯田兵士。
鄭吉是會稽人,以士兵身份隨軍出征,多次前往西域,因此升為郎官。鄭吉由於為人堅韌剛毅,熟悉外國事務。自從張騫通西域、李廣利征伐後,國家初置校尉,屯田渠黎。
時,鄭吉領漢宣帝命令,更分兵三百人,至車師屯田,偏為匈奴所忌,屢遣兵攻擊屯卒。鄭吉率渠犁屯兵千五百人,親至馳往援救,仍然寡不敵眾,退保車師城中,致為匈奴兵所圍。
賴得鄭吉守禦有方,匈奴兵圍攻不下,方才引去。沒多久又複來攻,往返至好幾次,累得鄭吉孤守車師,不敢還兵。乃即飛書奏聞,請漢宣帝增發屯兵。
漢宣帝又令群臣集議,後將軍趙充國,謂自西域通道,方命就渠犁屯田,為控禦計。此為漢武帝當時之事,借趙充國口中敘明,與上文馮奉世所述的莎車亂事,文法從同。
惟渠犁距車師,約千餘裏,勢難相救,最好是出擊匈奴右地,使他還兵自援,不敢再擾西域,庶幾車師尉犁,共保無虞等語。此計亦妙。宣帝正在躊躇,適丞相魏相上書雲
臣聞之,救亂誅暴,謂之義兵;兵義者王。敵加於己,不得已而起者,謂之應兵,兵應者勝。爭恨小故,不忍憤怒者,謂之忿兵;兵忿者敗。利人土地貨寶者,謂之貪兵;
兵貪者破。恃國家之大,矜民人之眾,欲見威於敵者,謂之驕兵;兵驕者滅。此五者,非但人事,乃天道也。間者匈奴嚐有善意,所得漢民,輒奉歸之,未有犯於邊境。雖爭屯田車師,不足致意中。今聞諸將軍欲興兵入其地,臣愚不知此兵何名者也。今邊郡困乏,父子共犬羊之裘,食草菜之實,常恐不能自存,難以動兵,軍旅之後,必有凶年,言民以其愁苦之氣,傷陰陽之和也。出兵雖勝,猶有後憂,恐災害之變,因此以生。今郡國守相,多不實選,風俗尤薄,水旱不時,按今年計,子弟殺父兄,妻殺夫者,凡二百二十二人,臣愚以為此非小變也。今左右不憂此,乃欲發兵報纖介之忿於遠夷,殆孔子所謂吾恐季孫之憂,不在顓臾,而在蕭牆之內也。願陛下與列侯群臣,詳議施行!
漢宣帝既得相書,乃遣長羅侯常惠,出發張掖酒泉騎兵,前往車師迎還鄭吉,匈奴兵見有漢軍出援,因即引去,鄭吉率屯兵還渠犁。但車師故地,竟致棄去,仍複陷入匈奴。有詩歎道
屢討車師得蕩平,如何甘失舊經營?
斂兵雖足休民力,坐隳前功也太輕。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節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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