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易中宮班超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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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陰皇後妒妒怨恨鄧貴人,已經被漢和帝有所察覺,為此隨時加於提防,到了永元十四年間,竟有人告發陰皇後,謂與外祖母鄧朱等人,共為巫蠱,私下咒詛等情事。
漢和帝即令中常侍張慎,與尚書陳褒,會同掖庭令,捕入鄧朱,並二子鄧奉、鄧毅,及皇後弟弟陰軼、陰輔、陰敞,一並到案,嚴刑拷訊。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當即錄述口供,證明咒詛屬實,應以大逆不道論罪,定讞奏聞。
漢和帝已經與陰皇後不和,見了張慎等複奏,也不願顧及舊情,便命司徒魯恭,持節至長秋宮中,冊廢皇後陰氏,徙居桐宮。
魯恭由侍禦史擢升至光祿勳,累蒙寵信。這個時候,司徒劉方,坐罪自殺,繼任為光祿勳呂蓋,不久又罷,遂升魯恭為司徒。
魯恭奉命廢後,陰皇後已無計可施,隻得繳出璽綬,搬向桐宮居住。長門寂寂,悶極無聊,即不氣死,也要愁死。何況父親陰綱仰藥自盡,弟弟陰輔又死在監獄,外祖母鄧朱,及母舅奉毅,並皆為刑杖所傷,陸續斃命。
陰鄧兩姓家屬,全部流放到日南郡比景縣(越南中部地區),陰氏的宗族親屬及其內外兄弟都被免官後遣送還鄉。
陰皇後單剩了自己一身,淒惶孤冷,且悔且憤,且憤且悲,整日裏以淚洗麵,茶也不飲,飯也不吃,終落得腸斷血枯,名登鬼籙,一命嗚呼。誰叫你心量狹窄。宮人報聞漢和帝,總算發出一口棺木,草草收殮屍體,即日舁出宮外,槁葬平亭。
鄧貴人聽聞陰後被廢,卻還上書勸阻,太覺得假惺惺了。漢和帝當然不從。鄧貴人即自稱疾篤,不敢當夕,約莫有好幾旬,有司請續立皇後,漢和帝說道“皇後為六宮領袖,與朕同體,承宗廟,母天下,豈可率爾冊立?朕思宮中嬪禦,隻鄧貴人德冠後庭,尚可當此!”
這數語為鄧貴人所聞,連忙上書辭謝,讓與後宮周馮諸貴人。好容易又是月餘,漢和帝決計立鄧貴人為後,貴人且讓至再三,終因優詔慰勉,方登後位。也好算得大功告成了,宮廷內外,相率慶賀;夢兆相法,果如前言。
陰皇後在位時,四方各國進貢方物,都按照奢侈程度劃分高低,各種器物都飾以金銀;自從鄧綏成為皇後,萬國貢獻的奢靡之物一律禁絕,歲時季節隻需進貢紙墨。為此舉為蔡倫改進造紙術了物質條件。
漢和帝每次想封爵鄧綏家族,鄧綏往往謙讓苦苦哀求不讓進行,所以鄧綏的哥哥鄧騭在整個漢和帝之世不過是一位虎賁中郎將而已。
漢和帝崇尚儒術,選用正士,頗與乃父相似。
沛國洨縣(今安徽省固鎮縣)人氏陳寵,乃是前漢尚書陳鹹曾孫,陳鹹當初避王莽之禍而辭職,隱居不仕。常告誡子孫議法,寧輕毋重。及東漢中興,陳鹹已經早歿,其孫躬出為廷尉左監,謹守祖訓,未敢尚刑。陳寵即是陳躬之子。
陳寵年輕時即任州郡吏,後被征召到鮑昱的司徒府任屬官。又轉任辭曹,掌管獄訟事宜。凡經他處理的案件,無不使人心悅誠服。因此,鮑昱讓他代為撰寫《辭訟比》七卷、《決事都目》八卷(均失傳),上報皇帝,獲準頒布施行,成為官府辦案的法律依據。
漢章帝即位後陳寵受命為尚書。當時,官吏辦事多偏嚴酷,他奏請改變前代煩苛之法,主張在嚴明之後濟之以寬。皇帝真誠地采納了他的意見,詔示司法部門禁用酷刑,解除不合理的禁令,廢除苛刻的法律條文,重審案件五十餘起。後來,此詔示被載入法令。
陳寵謹慎周密,講究人臣之理,但不以慎獨為苦,謝絕人情往來,因而很受朝廷器重。皇後之弟、侍中竇憲舉薦真定縣(今河北正定縣)縣令張林為尚書。漢章帝征求陳寵意見,陳寵認為張林雖有才能,但不清廉。後來,張林雖經竇憲力薦而被任用,卻因賄賂、貪汙而犯罪。和帝即位後,竇憲掌權。竇憲建議竇太後讓陳寵主持漢章帝喪儀,欲伺機陷害陳寵。
黃門侍郎鮑德素來敬重陳寵,勸說竇憲之弟夏陽侯竇瑰道“陳寵侍奉先帝時,很被信任,所以久留在台閣,賞賜有些特殊。今不受忠能的賞賜,而計較他細微的錯失,的確是傷害輔政容貸之德。”
竇瑰也是好士之人,很以為對,所以陳寵得到出為太山太守的機會。後來轉為廣漢太守。西州豪紳搞並兼,官吏多奸邪貪汙,訴訟案每天百數件。陳寵到任,用了良吏王渙、鐔顯等作為心腹,打官司的日漸減少,郡中清靜嚴肅。行旬雒洛縣城南,每逢陰雨天氣,常有哭聲在府中聽到,已經幾十年了。陳寵聽說而疑其必有緣故,派官吏查察案情。吏回來報告說“世道衰亂之時,這下麵多有死亡之人,而骸骨不得埋葬,可能原因就在這裏麽?”陳寵淒愴地歎惜,即命令縣府全部收殮埋葬起來。從此哭聲就沒有了。後來竇憲做大將軍征匈奴,公卿以下及郡國沒有人不派官吏子弟饋贈財物的,而陳寵與中山相汝南張郴、東平相應順守正道不阿諛。後來和帝聽說了,提升陳寵做大司農,張郴做太仆,應順做左馮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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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元六年公元94年,陳寵代郭躬做廷尉。性格仁慈矜特。後來做了審判官,多次議論疑案,常親自上奏,每附經典,務從寬恕,皇帝常聽從他,救活的犯人很多。那些深文刻敝的案件,這時才減少許多。陳寵又清理律令條法,出於《甫刑》的除掉。並且說“臣聽說禮經三百,威儀三千,所以《甫刑》殺頭的大辟罪二百,五刑之類三千。禮之所去,刑之所取,失禮就入刑,相互為表裏。今律令死刑六百一十,耐罪千六百九十八,贖罪以下二千六百八十一,出於《甫刑》的一千九百八十九,其中四百一十大辟,千五百耐罪,七十九贖罪。《春秋保乾圖》說“王者三百年一蠲法。”漢興以來,三百二年,憲令稍增,科條無限。又律有三家,其說各不相同。應該令三公、廷尉平定律令,應經合義的,可使大辟二百,而耐罪、贖罪二千八百,並為三千,全部刪除其餘令,與禮相應,來改變萬人的視聽,以致得到刑措不用之美譽,傳之無窮的後代。”
這個建議還來不及施行,陳寵碰上詔獄吏與囚犯交往抵罪。朝廷為此下詔免刑,為此救活了成千上百人命。陳寵被拜為尚書。升為大鴻臚。陳寵經曆二郡三卿,所在都有事跡被稱於當時。
惟司空張奮免職,後任為太仆韓棱,韓棱以剛直著名,迭見前事,當然為眾望所歸。太尉張酺,因病乞休,嚐薦魏郡太守徐防自代,漢和帝進大司農張禹為太尉,征徐防為大司農。
張禹襄國人,族祖姑曾適劉氏,就是光武帝祖母;祖況隨光武劉秀北征,戰歿常山關;父張歆為淮陽相。張禹篤厚節儉,師事前三老桓榮,得舉孝廉,拜揚州刺史。
張禹曾經渡江巡行所屬郡縣,中原的人都認為江中有伍子胥的魂魄,很難成功渡過去。張禹準備渡江,官吏堅決請求,張禹不聽。張禹嚴厲地說“伍子胥如果在天有靈,知道我立誌要審理冤案錯案,難道會危害我嗎?”張禹於是就揮動船槳,成功過了江。
徐縣北部邊界有個蒲陽坡,附近有許多良田,可是都淤塞荒廢,沒有人修整。張禹帶領百姓修建水閘,疏通溝渠,引水灌溉,於是開墾出幾百頃常年耕種的良田。勸勉率領官吏和百姓,供給他們種子,並親自參加勞動,於是田地大豐收。鄰近郡縣貧窮的人,投靠張禹的有一千多戶。屋子一棟接一棟,蒲陽坡的下麵成了一個城鎮。後來一年多,開墾的田地達一千多頃,老百姓解決了溫飽,能自給自足。功曹戴閏,是前太尉的屬官,權勢可使郡內震動。犯有小的罪過,張禹命令他主動到徐縣的獄中去,然後依法治他的罪。自長史以下的官吏,沒有不感到震驚收斂的。
後來張禹曆行郡邑,決囚察枉,民皆悅服。嗣轉兗州刺史,亦有政聲。入為大司農,吏曹整肅,及擢拜太尉,正色立朝,為朝廷所倚重。
徐防,沛國銍(今安徽省濉溪縣臨渙)人,亦有令名,祖父宣,為講學大夫,以《易》教授王莽。父憲,亦傳宣業。祖宣父憲,皆通經術,至徐防世承家訓,舉孝廉,乃入為郎。
《後漢書》說徐防“體貌矜嚴”,也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有氣質。熱心提倡儒學、注重刑名文法的漢明帝劉莊看見他氣質非凡,十分欣賞,升他為尚書郎,掌管機要。《後漢書》卷四十四《徐防傳》中有這樣的記載防體貌矜嚴,占對可觀,顯宗異之。
徐防這個人做事小心謹慎,侍奉皇帝畢恭畢敬。漢和帝永元初,徐防遷任司隸校尉。司隸校尉負責監察在京百官的各種不法行為。皇帝召集朝會的時候,司隸校尉與禦史中丞、尚書令三人有單獨的席位,稱“三獨坐”。
後來,徐防出任魏郡太守。按照東漢製度,皇子封王,以郡為國。每國置傅、相各一人。傅主要負責王府事務;相就是郡太守,主要負責各類政務。
永元十年,徐防先後遷任少府、大司農,掌管錢穀之事。
永元十四年,漢和帝因為張酺的推薦引召徐防拜為司空。
東漢的中央政府組成沿用西漢製度,以三公領九卿為基本架構。三公分別為太尉、司徒、司空。東漢任命三公多以知名經師為之,以宣揚經術治國的理念。三公掌謀議國之大政。東漢唯以太傅為上公,三公的地位僅次於上公。司空領宗正、少府、司農三卿,主要負責水利工程、城防建築、宮室營建等事務。司空與太尉、司徒共同討論皇帝交議的國政,定議後會銜上奏。
剛好這個時候,司空韓棱逝世,太常巢堪代任,未能稱職,於是漢和帝進升徐防為司空。
徐防留意經學,分析章句,經訓乃明。就是司徒魯恭,亦以通經致用。魯恭的弟弟魯丕更是好學不倦,兼通五經。
漢章帝初年時,詔舉賢良方正,應舉對策,約有百餘人,獨不同時應舉,得列高第,除為議郎,遷新野令,視事期年,政績課最。擢拜青州刺史,後複調為趙相。門生慕名就學,追隨輒百餘人,關東人互相傳語雲“五經複興魯叔陵。”叔陵即是魯丕的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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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漢自光武修文,曆三傳而並尚經學,故士人多以此見譽,亦以此致榮。旋複調任東郡陳留諸太守,坐事免官,侍中賈逵,獨奏稱不道藝深明,宜加任用,不應廢棄,和帝乃再征為中散大夫。
永元十三年,漢和帝親幸東觀,取閱藏書,召見侍中賈逵,尚書令黃香等,講解經義,丕亦在列。
賈逵為賈誼九世孫,累代明經,至賈逵複專精古學,嚐作《左氏傳國語解詁》五十一篇,獻入闕廷,留藏秘館,入拜為郎;又奉詔撰《尚書古文同異》,及《齊魯韓詩與毛氏異同》,前漢時,轅固為齊詩,申公為魯詩,韓嬰為韓詩,毛萇為毛詩。並作《周官解詁》,凡十數卷,皆為諸儒所未及道,因此名重儒林。
漢和帝遷賈逵為左中郎將,改官侍中,領騎都尉,內參帷幄,兼職秘書,甚見信用,盈廷俱推為經師。賈逵以經學成名,故特從詳敘。
黃香為江夏人,九歲失母,號泣悲哀,幾致滅性,鄉人稱為至孝。年十二,為太守劉護所召,使居幕下,署名門下孝子,黃香得博覽經典,殫精道術,京師稱為天下無雙,江夏黃童。嗣入為尚書郎,超遷至尚書令。試想!這賈侍中、黃尚書兩人,一個是累代家傳,一個是少年博學,平時講貫有素,一經問答,統是口若懸河,不假思索。
偏魯叔陵與他辯難,卻是獨出己見,持論明通,轉而使賈、黃兩位宿儒無詞可駁,也不免應對支吾。漢和帝顧視魯丕,不禁稱善,特賜冠幘履襪,並衣一襲。
此時卻難為賈黃。魯丕謝賜而退,越日複上疏道
臣以愚頑顯備大位,犬馬氣衰,煨得進見,論難於前,無所甄明,衣服之賜,誠為優過。臣聞說經者傳先師之言,非從己出,不得相讓;相讓則道不明,若規矩準繩之不可枉也。難者必明其據,說者務立其義;浮華無用之言,不陳於前,故情思不勞,而道術愈章。法異者各令自說師法,博觀其義,覽詩人之旨意,察《雅頌》之終始,明舜禹皋陶之相戒,顯周公箕子之所陳,觀乎人文,化成天下。陛下既廣納謇謇以開四聰,無令芻蕘以言得罪,既顯岩穴以求仁賢,無使幽遠獨有遺失,則言路通而人才進,人才進而經說明,天下可不勞而理矣!
為此一疏,漢和帝乃下詔求賢,令有司選舉明經潔行,使侍經筵,且敕邊郡各舉孝廉。敕書有雲
幽並涼州戶口率少,邊役眾劇,束修良吏,進仕路狹。
朕惟撫接夷狄,以人為本,其令緣邊郡口十萬以上,歲舉孝廉一人,不滿十萬,二歲舉一人,五萬以下三歲舉一人。
閱此,應疑漢和帝既令邊郡各舉孝廉,何故限人限歲,嚴格如此?哪知孝不易得,廉亦難能,且邊郡人民,華夷雜處,性質多半愚蒙,尚未開明文化,能有幾個孝子,幾個廉士呢?這且無容細敘。
且說涼州西偏,屢有寇患,叛羌迷唐,自被劉尚、趙世等打擊而走,奔往塞外,漢兵引歸。
廷議且謂劉尚、趙世畏懦,不敢窮追,應該坐罪,乃逮入詔獄,並令免職。此議亦太過苛薄。謁者王信,代為領導劉尚軍營,屯駐枹罕;謁者耿譚,代領趙世軍營,屯駐白石。
耿譚複懸賞購募,招誘羌人,羌眾又陸續來歸。天下無難事,總教現銀子。迷唐見部眾離散,複起驚慌,因此遣人乞降。耿譚令迷唐自至,方可允許。
迷唐不得已來到漢營,耿譚與王信會同接受投降,且派遣迷唐詣闕投誠;餘眾不滿二千,統皆饑餓體乏,暫入居金城,撥給衣食。
到了迷唐入京,朝謁已畢,漢和帝令他還居榆穀,不得再叛。
迷唐未便多言,拜辭西行。奈何複縱之使去?到了塞下,卻不肯再回故地,他想榆穀附近,漢人已造河橋,往來甚便,如何保守得住?因此致書護羌校尉吳祉,托言種人饑餓,不肯遠歸。
吳祉得書,還道他是真言,多賜金帛,令得糴穀購畜,便即出塞。不料迷唐立刻心變,到了金城挈領部眾,順便鈔掠湟中諸胡,滿載而去。
王信、耿譚、吳祉,統皆坐罪,又致奪職還鄉,改用酒泉太守周鮪為護羌校尉。
永元十三年秋季,迷唐複至賜支河曲,率眾犯塞。周鮪與金城太守侯霸,調集諸郡兵士,湟中小月氏胡,合三萬人出塞,行至允川,未見羌蹤。
鮪安營駐紮,使侯霸前往探哨。侯霸驍勇敢戰,在途巡邏,忽然與迷唐相遇,毫不畏縮,即向前突陣,銳不可當,羌眾慌忙退走,已晦氣了四百多人,做了枉死的無頭鬼。
侯霸複驅兵追剿,急得羌眾走投無路,多半匍伏乞降,共計有六千餘口。迷唐隻帶了數百殘騎,奔往賜支河北,伏匿岩穀間。及侯霸飛章告捷,漢朝廷因周鮪逗留,未曾與戰,飭令還都論罪;擢升侯霸為護羌校尉。置校尉如奕棋,也屬不宜。既而安定郡兵攻滅燒何羌,由郡守發兵剿滅,沒入婦女,盡為奴婢。於是西海青海湖與大小榆穀之地不再有羌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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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鳳上書獻議道
西戎為害,前世所患,臣不能紀古,且以近事言之自建武以來,其犯法者常從燒當種起事。所以然者,以其居大小榆穀,土地肥美,又近塞內,諸種易以為非,難以攻伐,南得雜種以廣其眾,北阻大河,因以為固,又有西海魚鹽之利,緣山濱水,以廣田畜,故能強大。常雄諸種,恃其權勇,招誘羌胡;今者衰困,黨援壞沮,親屬離叛,餘兵不過數百人,竄走窮荒。臣愚以為宜及此時,建複西海郡縣,規固二榆,廣設屯田,隔塞羌胡交通之路,遏絕狂狡窺伺之謀;又殖穀富邊,省委輸之役,國家可無西顧之憂矣!
漢和帝劉肇覽書,發交公卿會議,俱雲可行。乃複修繕故西海郡,派金城郡西部都尉駐守西海郡,同時拜曹鳳為新一任金城郡西部都尉,駐兵於龍耆城,於是東漢在青海湖一帶廣增屯田,沿河駐紮的兵營共三十四部。
功將垂成,後因漢安帝永初元年,諸羌複叛,竟至中輟。惟迷唐孤弱失援,終至病死。有一子款塞來降,戶口不滿數千,西陲暫得少安。至若西北一帶,自從班超撫定西域,各國歸命,變亂不生。
惟班超由漢明帝永平十六年,奉命西行,直至漢和帝永元十二年,尚未得歸,先後約三十載,班超年將七十,思歸故裏。
剛好這個時候,班超掾史甘英,奉班超令欲赴大秦,即羅馬國。行至條支,即阿剌。西臨大海,為安息人所勸阻,中道折回;安息國獻入獅子,及條支大鳥,班超因而派遣兒子班勇偕同外使,共詣洛陽,特拜疏乞歸道臣聞太公封齊,五世葬周;狐死首丘,代馬依風。《韓詩外傳》雲“代馬依北風,飛鳥揚故巢。”夫周齊同在中土,千裏之間,猶且如此,況遠處絕域如小臣,能無依風首丘之思哉?蠻夷之俗,畏壯侮老,臣超犬馬齒殲,常恐年衰,奄忽僵仆,孤魂棄捐。昔蘇武留匈奴中,尚十九年,今臣幸得奉節,帶金銀,護西域,如自以壽終屯部,誠無所恨;然恐後世或因臣淪沒西域,舉以為戒。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老病衰困,冒死瞽言。謹遣子勇隨獻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勇目見中土,亦所慰心。望闕哀鳴,伏冀垂鑒。
這篇疏文呈入,漢和帝因班超居西域,得外人心,急切無人可代,隻得暫從擱置,俟後再圖。
轉眼間又是二年,班超久待朝命,杳無消息。但聽聞妹妹班昭入宮續寫史書,為後宮之師,因此特寄與一書,浼令設法求歸。班昭本就善寫文章,援筆立就奏章,伏闕上陳。略雲
妾同產兄西域都護定遠侯超,幸得以微功特蒙重賞,爵列通侯,位二千石,天恩殊絕,誠非小臣所當被蒙。超之始出,誌捐軀命,冀立微功,以自陳效。會陳睦之變,道路隔絕,超以一身奔走絕域,曉譬諸國。因其兵眾,每有攻戰,輒為先登,身被創痍,不避死亡,賴蒙陛下神靈,尚得延命沙漠。至今積三十年,骨肉生離,不複相識,所與相隨時人士,皆已物故。超年最長,今且七十,衰老被病,頭發無黑,兩手不仁,耳目不聰明,扶杖乃能行,雖欲竭盡其力,以報塞天恩,迫於歲暮,犬馬齒索。蠻夷之性,悖逆侮老,而超旦暮入地,久不見代,恐開奸宄之源,生逆亂之心。而卿大夫鹹顧目前,莫肯遠慮,如有猝變,超之氣力,不能從心,便為上損國家累世之功,下棄忠臣竭力之效,誠可痛也!故超萬裏歸誠,自陳苦急,延頸遙望,三年於今,未蒙省錄。妾竊聞古者十五受兵,六十還之,亦有休息,不任職也。緣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萬國之歡心,不遺小國之臣,況超得備侯伯之位?故敢觸死為超求哀,匄超餘年,一得生還,複見闕庭,使國家永無勞遠之慮,西域無倉猝之憂,超得長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惠。子方姓田,為戰國時魏文侯師,文侯棄老馬,子方為棄馬非仁,收而養之。詩雲“民亦勞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國,以綏四方。”超有書與妾生訣,恐不複相見。妾誠傷超以壯年竭忠孝於沙漠,疲老則便捐死於曠野,誠可哀憐。如不蒙救護,之後有一旦之變,如國家何?妾冀幸超家蒙趙母衛姬先請之貸,趙母謂趙括母,懼括敗,先請得不坐罪。衛姬係齊桓公姬,桓公與管仲謀伐衛,桓公入,姬先請衛罪。並見《列女傳》。愚戇不知大義,觸犯忌諱。無任翹切待命之至。
漢和帝見了此奏,不禁感動,乃召班超還朝,命中郎將任尚接替班超,繼任西域都護之職。代為都護。班超欣然奉命,與任尚交代。
任尚問班超道“君侯您在外國三十多年,而由我接替您的職務,責任重大,但我的見識短淺,希望您能予以指教!”
班超喟然道“我年紀已老,智力衰退,而您多次擔任高官,難道我班超能比得上嗎!一定要我提建議,我就想貢獻一點愚見。塞外的官吏士兵,本來就不是孝子順孫,都是因為犯有罪過,而被遷徙塞外,守邊屯戌。而西域各國,心如鳥獸,難以扶植,卻容易叛離。如今您性情嚴厲急切,但清水無大魚,明察之政不得人心,應當采取無所拘束、簡單易行的政策,寬恕他們的小過,隻總攬大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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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尚雖然謝教,心下卻未以為然,待班超走後,任尚私下對自己的親信說“我以為班君會有奇策,而他今天所說的這番話,不過平平罷了。”
平淡中卻寓至理,奈何如此輕視?任尚遂把班超之言置諸腦後,不複記憶。
此時有一修仙者鍾離權正在遨遊人間各個國家,經過班超上空,以順風耳神通聽得任尚對班超自以為是的看法,不由地感到鄙夷,自言自語道“這個任尚真是自以為是,狗眼看人低,將來征羌無功,濫殺無辜,被朝廷用囚車征召到京師,在鬧市斬首,屍體暴露街頭,財產都被沒收。也是這個任尚的因果報應。”
這個鍾離權,是何人物。乃是八仙之一,又叫漢鍾離。作者在前文第358章到362章都說了漢鍾離的出處經曆故事。
在這裏再簡單介紹說明,讓讀者加深印象。
《列仙全傳》則說,鍾離權乃是東漢時期的人,一出生的時候就像三歲的小孩一樣大了,生得頂圓額廣,耳厚眉長,目深鼻聳,口方頰大,唇臉如丹,一看就是福相。
據說這位將門虎子自幼就能掂量出一件東西的輕重,好像手裏有一個“權”古代的秤砣,他的父親便給他取名叫鍾離權。
長大以後身長八尺,俊目美髯,進入仕途沒多久就當了諫議大夫。後來吐蕃(應該是羌人)造反,他的哥哥(又說是叔叔)鍾離簡舉薦他當大將,當今天子見他相貌不凡,奇才神勇,便讓他掛帥西征。不料被權臣所忌,“發羸卒二萬”隨他西征。結果鍾離權的部隊剛到前線,就被羌人趁夜劫營,敗得一塌糊塗,鍾離權落荒而逃,在深山密林中迷失了道路。後來遇到了東華帝君王玄甫,點化他修行。他明白自己前世是太上老君的看爐童子,因為不小心讓太上老君的坐騎青牛逃下凡,被貶下凡的。從此鍾離權就修行。因為打了敗仗,已無法向朝廷交待,於是鍾離權偷偷回家,讓家人搬家,而鍾離簡也和他一起去修道,後來在華山修行法術,用鐵石煉成黃金幫助當地的窮苦老百姓,救了很多人。隨後東遊泰山,遇到華陽茅真人把太乙刀圭、火符之訣傳授給他,修成後號“正陽真人”。又入崆峒山謁見太上老君,老君賜號“雲房”。
漢鍾離救苦救難,曾經飛劍殺死吃人的老虎。後來經太上老君的推薦,玉皇大帝封他為“太極左宮真人”,鍾離權從此正式名列仙班。
話回正題,班超回到洛陽,詣闕進謁,漢和帝慰勞數語,令為射聲校尉。班超素患胸疾,至是日益加劇,入朝不過月餘,便致病重告終,享年七十一歲。漢和帝遣使吊祭,賵遺頗厚,令長子班雄襲爵。有詩詠道
久羈外域望生還,奉詔登途入玉關;
老病已成身遽逝,此生終莫享餘閑!
班超在西域三十一年,在內平定諸國內亂,對外抵禦強敵,人心向附,威信很高。他在西域進行軍事活動,主要依靠當地兵力。為政寬簡,吏士團結,人心向附,正確地執行了漢王朝“斷匈奴右臂”的政策,不僅維護了東漢邊疆地區的安全,而且加強了與西域各屬國的聯係,為西域的回歸做出了卓越貢獻。自漢置西域都護以來,以班超功績最為卓著。
班超如此大功,生雖封侯,死不予諡;那宦官鄭眾,居然得加封為鄛鄉侯,真是有漢以來,聞所未聞了!
欲知後事,試看下回續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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