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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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很大,而你還年輕。
    顧封寒近乎是溫柔地注視著時眠。
    “人的一生會經曆很多事。”
    親人的離去,朋友的背叛……在意外來臨麵前,我們幾乎什麽也做不了。
    “我們隻能銘記。”
    時眠仿佛再次把自己縮了回去:
    “走吧。”
    他吸了吸鼻子,然後在顧封寒之前走進了皇宮大門。
    顧封寒注視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有點意思。
    這個看起來明明心裏很脆弱的小孩,卻總是能在最需要安慰的時候調整好自己。
    那麽這一次,時眠體會到了什麽呢?
    ……
    往者不可諫。
    時眠一步一步地走在皇宮花園裏,忍不住陷入沉思。
    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更何況,哪怕回到那一刻,他也依舊幾乎什麽都做不了。
    他想著想著,目光就逐漸被這些粉嫩的花朵吸引……幾個呼吸後,時眠猛地抬頭。
    這是……哪?
    顧封寒愉悅的低笑聲在他身後響起:“這是朝會大廳。”
    “陛下和大臣們每天都在朝會廳開朝會,不過這個時間……大概朝會已經結束了。”
    這話剛出口,朝會大廳裏的爭吵聲便穿透了大門,直接進到了兩人的耳朵裏。
    時眠:“……”
    顧封寒:“……”
    顧封寒不確定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通訊器……十二點四十八?
    朝會為什麽還沒結束?!
    朝會改午會了?
    顧封寒不確定地想。
    陛下終於決定把朝會改成帝國下午茶了嗎?
    時眠張了張嘴:“不是說……早該結束了嗎?”
    顧封寒:“……”
    男人挑了挑眉,試圖把尷尬一掃而空:“要偷聽嗎?”
    時眠瞪大了眼睛:“不會被砍頭嗎?”
    書裏都是這麽寫的!
    顧封寒莞爾,指了指一旁草堆裏蹲著瑟瑟發抖的女哨兵:“那她的九族都要沒了。”
    女哨兵唰地站起身,隻見留著利落短發的少女走到顧封寒麵前,衝著他行了個軍禮:“上將大人!”
    顧封寒嗯了一聲:“你在這……當賊嗎?”
    女哨兵連連擺手:“我在等我老……嗯……秘書長大人!”
    顧封寒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手下。
    不通醫術的上將大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毛病。
    確診戀愛腦。
    顧封寒心想。
    沒救了。
    女哨兵卻完全不以為然。
    “我和我老婆約好了一起吃午飯。”
    顧封寒揚眉:“所以?”
    女哨兵翻了個白眼:“所以朝會能不能結束了?!”
    朝會能不能結束……秘書長也想問。
    天知道她穿著高跟鞋站一上午有多累……為什麽秘書長沒有椅子坐啊!
    她不動聲色又極其別扭地蹭了蹭自己的腳踝,試圖在有限的空間裏讓雙腳得到放鬆……從溫初年的視角看,秘書長女士似乎在做高低肩廣播體操。
    吵個沒完。
    二皇子殿下打了個哈欠,閑的目光到處亂瞟。
    賀家家主偷吃餅幹。
    加西亞家主的拐杖……為什麽和他離了十萬八千裏?
    哦。
    溫初年盯著賀家家主嘴角的餅幹渣,心裏了然。
    所以加西亞家主從朝會大廳最南邊說到了最北邊嗎?
    青年歎了口氣,看了看高台上閉目養神的爸爸,又看向門口。
    ……顧封寒呢?
    他左盼右盼等著顧封寒帶時眠回來,結果人是回來了……顧封寒的一句“從長計議”讓溫初年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極其難受。
    溫予鶴卻是真的累了。
    聽了一上午,左耳進右耳出的陛下當即拍板:
    “顧封寒說的對,從長計議。”
    溫初年睜開雙眼,甩了顧封寒一個眼刀。
    顧封寒全當自己瞎了。
    溫予鶴揉了揉眉心:“今天先這樣吧,大家都回去休息,明天朝會取消,大家回去商議,後天再繼續。”
    得。
    還要繼續。
    加西亞家主哆哆嗦嗦地再次掏出急速救心丸。
    一眾大臣們互相擠眉弄眼地從大門退出去,經過時眠身旁時,全都低頭行禮,無一例外。
    時眠剛開始還有點慌張,慢慢的就麻木了。
    等人都走沒了,溫予鶴便完全沒了帝王的架子,穿著華麗的長袍,快步走過去牽起時眠的手。
    “眠眠,睡得好嗎?”
    時眠身體有些僵硬。
    他緩慢地點頭,然後先替顧封寒開脫:“是我讓顧封寒帶我走的,和他沒關係。”
    溫予鶴不動聲色地斜睨了顧封寒一眼。
    臭小子。
    但溫柔的爸爸自然不會怪罪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餓了?爸爸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時眠搖頭:“我還不餓……我有另一件事想和你們說。”
    從相認到現在,時眠也沒有叫出眾人期盼的稱呼,他們都細心地注意到了這一點,但誰也沒有去試圖糾正他。
    溫初年走到他身旁,撫了撫他額間的碎發:“怎麽了?”
    時眠遲疑地沉默了一會。
    誰也沒催他。
    顧封寒默默後退了半步……現在,這是時眠自己的事情了。
    “我不想去聯邦把母親接過來了,她現在就在家鄉長眠……我不想驚擾她。”
    溫予鶴臉上的笑容一僵。
    這位說一不二的陛下此時卻小心翼翼地詢問時眠,試探著少年的情緒,生怕自己的孩子不開心。
    “是怕我們覺得麻煩嗎?……眠眠,我們不隻是因為你想去才商議這件事……我們也想去看看你從小長大的地方。”
    溫予鶴微微彎腰,雙手捧起時眠的下巴。
    這個動作親昵無比,一瞬間就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如果想在顧封寒家裏住,爸爸不反對,但是可以經常回來嗎?”
    溫予鶴昨晚徹夜未眠,他想了一夜,還是做不出強迫時眠的事。
    皇宮……時眠大概是不喜歡的。
    溫予鶴眼眶微紅,卻還是盡力地笑:“或者爸爸去找你也可以……爸爸可以經常去看你嗎?”
    時眠被他眼中的淚水燙到了心口。
    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卻不求回報的愛意,他的養母從未對他說過這些話,時婉女士安穩平淡了一輩子,她的愛意細水流長。
    我好像會很幸福……時眠忍不住想。
    望著溫予鶴那張明明悲傷卻還是努力露出笑意的臉,望著他眼角的細紋,一瞬間,親昵的稱呼似乎馬上就要脫口而出。
    氣氛溫馨又悲傷,屋子裏的人無不靜默著等待時眠的反應,然後……
    “老婆!姐姐!”
    門外等候多時的女哨兵唰地衝進來,在秘書長的驚呼中橫抱起她。
    “走啊!我們去吃飯!”
    顧封寒和溫初年頓時瞠目結舌。
    顧封寒冷笑一聲,眼神如刀看向自己正抱得美人歸尾巴翹上天的下屬。
    你。九。族。沒。了。
    這次大概是真的沒了。
    顧封寒心想。
    好在陛下實在大度。
    溫予鶴驚訝了一瞬,然後眨了眨眼,放下了手。
    就在他的手掌抽離的那一瞬間,一隻白皙的手卻反而牽住了他。
    “我會在皇宮住的……”
    他還是沒能叫出那兩個字。
    時眠頓了頓,認真地解釋:“昨晚去顧封寒家是因為……我隻是不喜歡……嗯……粉色。”
    溫予鶴:“……”
    他唰地看向溫初年。
    溫初年緩緩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