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放手去做吧，有什麽需要來跟我說。”
    哀歎過後就是這麽一句。
    這是少有的幾次，伍明沒有通過利益考量，而做出的決定。
    也是少有的幾次，有npc願意主動的來幫助自己。
    大俠之後，確實不同。
    伍明又跟老太太討論了些具體的情況。
    本來他是想去淘一本人級槍法武學來的，也就幾兩銀子的事情不貴。
    長槍比刀在實戰上，要更好用。
    但是看到了鎮民的反應之後，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伍明現在的計劃很簡單，他在的這兩三天，他會想辦法引來這群流賊劫掠碧蓮鎮。
    然後他隻需要滅掉裏麵的幾個高手。
    抓活口當俘虜也好，當場斬殺也好，幹完這些事情之後，他就坐鎮鐵爪門，剩下的事情他就一概不管了。
    或許這樣太決絕了。
    伍明的能力有限，他現在才認識到一個現實，他其實救不了所有人。
    救了這一次，還會有之後的第二次、第三次。
    總有自己救不到的時候。
    ......
    第二天一如往常。
    伍明還在碧蓮鎮裏逛了逛。
    商戶還在正常營業，小販們也在叫賣。
    除了每個人的眉頭上多了一絲惶恐之外，就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
    咦？
    伍明昨天忙沒有顧得上看。
    玉羊酒樓。
    這個小鎮上也有。
    “這位爺，不巧得很，小店廚子回家探望老娘去了，這幾天暫不營業。”
    一個小二見伍明走近，忙上前招呼。
    “哦，知道了。”
    伍明站在門口良久。
    這酒樓肯定是連鎖的沒跑了。
    這麽奇怪的名字，還整個九州都有，江湖人怎麽會不注意。
    廚子回家了？歇業，門還開著。
    有點意思。
    “這位爺，您要是真沒地方吃飯，這裏還有點米粥小菜，這是我們自己吃的，您要是不介意，這就給您準備著。”
    這小二看伍明遲遲不走，以為他是真的餓了。
    “我聽說，昨天鎮外有組織訓練，你去了沒有？”
    伍明知道，這小二是沒去的，不然不可能不認識自己。
    他就是想問問。
    沒有什麽別的。
    伍明幹脆就進去坐下，吃上一碗白粥小菜。
    “嗐~我倒是想去，沒有那個命啊，您稍坐，我這就來。”
    正如小二所說，沒多久他就端著一個菜盤出來。
    上麵是一碗白粥，不稠也不稀，放筷子能倒，卻見粥不見水。
    還有兩碟小菜，都是醃菜一類的。
    在古代這種醃菜可不便宜，一個是鹽貴，另一個是鮮菜不好保存，這樣醃製之後能多放些日子。
    伍明也不客氣，端來就吃。
    “你剛才說到哪了？怎麽沒有那個命？我看好多人都去了，年紀大的，年紀小的都有，他們又不挑人。”
    “爺，不是那個意思，小的是走不開，這偌大一個酒樓，幾個廚子走了掌櫃的賬房都走了，就剩下我們幾個跑堂的和雜役在，我們不敢走啊。”
    按照這個小二所說。
    他們要是離開這店裏，店裏少點什麽東西，或是被人強占了去，他們幾個就要倒黴了。
    “哈哈哈，這又不是你們的東西，你們又不是賣給了酒樓，真有事跑了就是，這九州大地上哪裏的酒樓不能跑堂了？”
    伍明說的是他的真實想法。
    他現在對人性，是沒有什麽太樂觀的看法的。
    “那可不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掌櫃的是跟我們這麽說的，還有......那個，爺，這粥夠吃麽？我再給你盛點。”
    伍明不說話了，這小二差點就說漏嘴了什麽，接過伍明的碗就下去了。
    能有這樣談吐的，這小二不像是裝的，那就是掌櫃的或是同僚，經常這麽說了。
    這次回來，不止盛滿了白粥，又拿來了半顆切好的鹹蛋。
    伍明又跟他聊了幾句。
    隻要不是打聽他們酒樓裏的事，這小二說的都很利索。
    伍明知曉了他不去的原因。
    一個是走不開。
    再來是怕自己吃不了苦，窮文富武，他們剛剛能吃飽飯，有個跌打損傷的，就幹不了活了，幹不了活就沒有錢掙，就得去要飯，他可不想當要飯的。
    活著。
    這是伍明聽到的，並不複雜的願望。
    每個人應該都有這樣的願望吧。
    伍明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聽說他們還不收錢，發柴刀，你不去領一把？”
    他這時候就有點帶著答案去提問，這算是釣魚提問，他就想聽到這個小二會怎麽說。
    “爺，這可不敢開玩笑，不收錢的能有好東西？天上可不會掉下餡餅來，你聽過‘賒刀人’的故事不？就是說不要錢賒刀，到了年月之後，他們會來收賬，說的玄乎的很，聽老人們說是山裏的精怪變的，我可不敢招惹。”
    賒刀人？
    精怪。
    伍明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他聽到了兩個‘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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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開玩笑，不敢招惹。
    他的心裏，還有怕的。
    至此，伍明已經沒有想問的了，他已經知道了想要的答案。
    害怕。
    這些老百姓不會害怕自己，因為這裏還有王法，有王法自己就不會亂來。
    而外麵的流賊那裏沒有王法。
    伍明懂了，他說不出來，但是他就是知道。
    他一口吃下了半個鹹蛋。
    鴨蛋黃已經醃漬的出油出沙，有一種獨特的香味和腥味，非常好吃。
    而剩下的蛋白，已經鹹出了鹽粒來。
    “爺，鹹，得配著飯吃。”
    小二連笑帶比劃的給伍明說。
    伍明一口喝完了半碗白粥：“小兄弟，這些多少錢。”
    他說著就準備掏錢。
    “爺，您走就是，這是從我們口糧裏勻出來的，也不是什麽像樣的飯菜，不收錢。掌櫃的說過，跑堂的得有眼色，要看的來客人的喜怒，遇到客人別衝撞了，如遇貴人便是走了大運。您就是貴人，等這災過去了，您再來店裏。”
    這一番話說的伍明，有些措手不及。
    這小二聰明，也是他們玉羊酒樓調教的好。
    伍明還是掏出了50枚銅錢，一個素包2個錢，這一頓50錢足矣。
    “小兄弟，過兩天不平靜了你沒處去，來‘鐵爪門’找我，保你安全。”
    伍明說罷走出了玉羊酒樓。
    這地方有點東西。
    如果他預感不錯的話，流賊的侵犯，就在這兩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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