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
    “已經解決了。”
    哈喇昆回到了喀勒身邊。
    喀勒隻是看了他一眼，變專注於眼前正在潰散的軍隊。
    按照眼前的趨勢來看，半個小時之內就能解決戰鬥，留下一部輕騎去追擊逃跑的殘兵就足夠了。
    “傳令下去，輕騎集合追擊敵軍殘部，剩下的步兵按隊梯次壓上，快速結束戰鬥。重騎原地修整，收集戰馬，步兵清理戰場，半個時辰之後整軍集合。”
    這一仗跟他預料的一樣，幾乎是全殲了這支部隊。
    幾乎，在追擊中還是跑了一部分的輕騎，約莫兩三千人的樣子。
    被包圍的重騎全殲，步兵陣地三萬人全殲。
    而他付出的‘成本’，遠超自己預算的2000人馬，光是包圍的正麵戰場重騎就消耗了5000，還有2000多的重傷士兵。
    他可以肯定，這和當時‘乎黎揚首領’和‘乞烈台首領’在白草津遇到的騎兵是一支軍隊。
    戰損比被打成了7000比5000，這是他最失算的地方。
    不過很幸運的是，這支部隊已經被他解決掉。
    至於後麵的步陣，他們的傷亡隻有不到2000人，打出了2000比的戰損比，這才是他眼中的勝仗。
    從他們出發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多了。
    是時候該回去了。
    ......
    時間回到喀勒帶人前去突襲左軍的時候。
    秦羽不顧自己部將的反對。
    帶著五百親衛馬弓手，親自去追擊佯裝撤退的兀蘭兀圖部騎兵。
    秦羽作為主帥已經親自帶隊衝鋒了。
    整個邊軍的士氣一時間也跟著高漲起來。
    主帥帶頭，他們哪還有落後的道理。
    這時候就能看出軍隊的素質了，秦羽親自調教出來的部隊，並沒有在他衝出之後變得混亂。
    四萬人的八個部分各自執行著自己的任務。
    前鋒營、左關營、右關營雖是步兵，快速轉變到了急行軍的隊列，跑步跟在秦羽的騎兵身後。
    這時候本陣中軍裏秦羽的部曲‘米、萬、苟、黃’四人的部隊突出中軍，行進到了之前前鋒營的位置。
    也變作了行軍隊形，走在了隊伍的最前方。
    左、右翼營，中軍本陣，左、右衛營則是陣型不變，徐徐前進。
    整個變陣行進的過程流暢無阻，好像演練過了無數遍，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一樣的順滑。
    不過這時候包括秦羽、前鋒三營的將領、還有他們身後行軍的五營將領，都明白一件事，他們的陣線被拉長了。
    秦羽的騎兵隊、前鋒營、中軍五營，隨著追擊隻會被越拉越遠。
    騎兵追擊、步兵急行、步陣行軍，這是三種不同的速度。
    這是草原騎兵一貫的戰術。
    而秦羽本人不得不追出去的理由隻有一個。
    他必須吸引來敵軍的主力，他現在可以肯定敵人主力已經去追擊其他兩路，或許是左軍、或許是右軍，或許兩邊都有，然後對他進行合圍。
    他不得不這麽做，必須用自己做誘餌，讓敵人認為他們能吃下自己，隻有這樣才能拖延到足夠的時間來！
    隻有這樣才能贏！
    嗖——~
    秦羽單手提起大刀隻是一撥，遠處拋射來的一支羽箭被蕩開。
    敵軍就在自己眼前200米的距離外拖長逃跑。
    隻要自己加速跟進，這群草原騎兵就放進距離齊射兩輪，然後同樣加速逃跑。
    雖然自己這邊也是馬弓手，但是一邊是追擊，一邊是奔逃，相互對射之下，自己這邊還是吃了人少的虧。
    不過秦羽這麽一追，讓本就沒有多遠的敵軍營地加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馬力是有限的，並不是無限的。
    秦羽也不能一直保持全力衝刺的速度，隻能來回的變速切換。
    不過在耐力方麵，他這五百馬弓手坐騎並不輸給對麵，這五百匹馬，就是當初伍明劫回來的五百匹草原馬，雖不是最好的良品，但在耐力方麵則是要更好一些。
    騎兵的追擊持續了不到二十分鍾時間，又追出了十七八裏來，終於攻防的形勢逆轉了過來。
    前鋒三營還有半個小時抵達，中軍五營還有一個小時可以到這裏。
    九公裏，九千米，半小時，一分鍾要跑300米還是全負重跑，這也就是這群五檔的精銳士兵能做到了。
    “結陣！”
    秦羽此時跟幾天前的伍明幾乎是一模一樣，都是帶著五百人的一小營騎兵。
    隻不過麵對的情況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時候前方奔逃撤退的騎兵開始繞起圈子來，而且人數越聚越多，慢慢就匯聚起了兩三千人馬，隨時都有反過身來反衝他們的趨勢。
    秦羽見狀知道時候到了。
    “跑步變速步，分散陣型，馬刀手在前，馬弓手在後！”
    戰馬的速度有四種步法，襲步相當於全力衝刺，能到40~60，衝鋒最快的時候短時間能到80公裏上下，跑步則是常規見到的嘎噠噠的三聲馬蹄聲，在30~40，速步就相當於二擋的小跑，速度在20左右，正常的步行速度則是在8~12這樣一個範圍。
    現在這麽做就是集體減速的意思。
    隨著馬速放慢。
    秦羽把自己的三米大刀橫掛在馬一側，取出他的寶雕弓來。
    不同於部隊標配的軟弓，他這把可是妥妥的強攻。
    年餘七旬氣血雖有衰敗，八檔的戰力卻毫不摻假。
    搭弓，上箭，發！
    嗖——！
    一箭穿雲而上。
    墜星射術！
    秦羽看清了風向風速，對身後的馬弓隊喊道：“亥時末刻，圓八度，八力，搭弓......射！”
    亥時是方向，圓八度是六十八度的意思，二十叫做廿，三十卅，四十卌，五十圩，六十則是叫做圓，八力則是指弓的力度。
    墜星射術伍明之前就鑽研過，這裏最難的地方就是計算射擊的落點。
    而放在軍陣裏，當有一個人能瞄準的時候，這時候給他配上一隊人，就能打出超遠距離箭雨來。
    這就是軍旅武學和江湖武學的另一個不同。
    這門墜星射術放在江湖裏，就是個很雞肋的存在，而放在軍隊戰陣中，則是戰術級別的頂級射術。
    一箭還未落下，秦羽再次發令：“圓九度，八力，射！”
    秦羽敢帶500人追3000人，他是有底氣在的。
    戰馬小跑，兩百多人連射四箭。
    片刻之後，平射射程之外，箭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