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的話讓江墨川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確實，這突如其來的白霧本身就違背常理。
    否則官方也不會連警告都沒發布。
    “我們的食物還有多少？”
    “老板，隻剩下半個月了。”
    紀明老老實實回答。
    原本可以保存更多的，隻是當初不知道微生物也變異了，導致很多都壞掉了。
    隻有在冷庫裏的食物保存了下來。
    現在僅靠一台備用發電機撐著。
    為了節省電力，他們晚上都舍不得開燈。
    這時，房門開啟的聲音傳來。
    一個穿著性感、妝容精致的女人扭著腰走了進來。
    “老板，該吃午飯了~”
    她嬌聲說道，紅唇微嘟。
    江墨川轉過頭，看向這個曾經讓他神魂顛倒的貼身秘書杏梨，此刻卻隻覺得煩躁。
    美色？
    他現在一點興致都提不起來。
    更何況剛才和會計大戰過，正處於賢者時間。
    “滾！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江墨川的一聲怒喝，把紀明和秘書杏梨都嚇了一跳。
    雖說是落魄富豪，可身上那股威嚴還是在的。
    當他發怒時，依然讓人心驚膽戰。
    “是...”
    杏梨委屈地癟著嘴，眼眶泛紅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紀明倒是對這個場麵見得很多次了。
    特別是最近幾天，老板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
    這個女人表現這麽乖巧也很正常。
    能成為秘書靠的就是身體，以及老板的特別喜好。
    江墨川有個大家都知道的愛好。
    年輕時候特別喜歡看動作片，還投資拍了好幾部。
    中年時期喜歡找霓虹女人，除了這位秘書，另一位女會計也是從霓虹高薪找來的。
    紀明從不對老板的癖好置評，隻是默默旁觀。
    就在這時，江墨川突然壓低聲音。
    “去把那兩個女人給...”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神陰鷙。
    紀明魁梧的身軀明顯一顫，瞳孔猛地收縮。
    殺人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幹。
    當初發現食物即將變質時，江墨川就預見到工作人員可能暴動。
    命令他提前把天空之城頂層的工作人員都處理掉了。
    這半個月來，他手上已經沾了上百條人命。
    但這次不一樣。
    秘書杏梨和會計衝田都是跟隨江墨川超過十年的心腹。
    早在天空之城項目啟動前就陪伴在他左右。
    對紀明來說，這兩個女人也是相識十多年的老熟人了。
    “情況...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嗎？”
    “半個月...誰知道能不能等到官方援助呢？你也不想被活活餓死吧？”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
    紀明深吸一口氣，知道這是個考驗。
    他緩緩從懷中掏出手槍，轉身離開休息室，腳步聲在走廊上格外沉重。
    伴隨著幾聲槍響，紀明很快就回來了。
    他的西裝上濺著幾朵刺目的血花，顯然是剛才動手的時候濺到的，在深色布料上格外顯眼。
    江墨川滿意地點點頭，至少現在這個保鏢還很可靠。
    但以後呢？
    當食物越來越少，麵臨生死抉擇時，這份忠誠還能維持嗎？
    他必須把武器掌握在自己手裏。
    “把你的槍給我看看，還剩幾發子彈？”
    看著江墨川伸出的手，紀明也清楚對方話裏的意思。
    這是考驗，也是試探。
    按理說紀明該立即交槍以示忠心，但這次他卻紋絲不動。
    江墨川連跟了十幾年的心腹都能殺，遲早也會對他下手。
    這點隻要是個人，哪怕長著豬腦也能想明白。
    “你果然信不過我？”
    聽到手下的回答，江墨川微微一怔，後背瞬間滲出冷汗。
    紀明那一身健碩的肌肉加上手中的槍，他根本不是對手。
    可如果不把槍拿過來，他就徹底失去了控製權。
    “怎麽會呢？”
    江墨川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卻有些發顫。
    “我就是想拿來防身，你身手這麽好，用不著槍。
    咱們二十多年的交情，哪是那兩個賤人能比的？
    聽話，把槍給我。
    難道你對我的忠誠是假的？
    當年要不是我拿出兩百萬救你母親，你哪有盡孝的機會？”
    聽著這番甜言蜜語，紀明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
    他太了解這個老板了。
    或者說，作為貼身保鏢，他比江墨川本人更清楚其行為模式。
    笑裏藏刀也是經常用的手段。
    這是擺明了拿到槍就要把他給崩了啊。
    “哈哈哈...”
    紀明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手臂猛地抬起，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江墨川的眉心。
    他的笑聲中帶著幾分癲狂。
    “放你特麽的屁！這二十多年來，老子對你忠心耿耿，什麽時候背叛過你...
    不過這一次你說對了，我確實有不好的想法。
    要不是你這番話，我可能還下不了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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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墨川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操之過急了。
    但是轉念一想，二十多年的情分應該還有回轉的餘地。
    “紀明，你就是這樣對待恩人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可不想這麽早死，還是你先下去等我吧，到了地獄，我再繼續給你當保鏢。”
    江墨川還想說什麽，卻見紀明突然拍了拍手。
    房門應聲而開，兩個穿著性感的女人扭著腰肢走了進來。
    她們臉上帶著譏諷的冷笑。
    “衝田？杏梨？你們...你們怎麽還活著？”
    江墨川瞪大眼睛，隨即猛地轉向紀明。
    “你...你沒殺她們？那這血是哪來的？”
    一個可怕的猜測在他心頭浮現。
    “當然是你那寶貝兒子的啊，哈哈哈...”
    紀明笑得更加猖狂。
    江墨川如遭雷擊，整個人踉蹌了一下。
    他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紀明卻說不出話來。
    這時，衝田和杏梨已經走到紀明身邊。
    “可憐啊，堂堂金陵首富，連唯一的兒子都保不住。”
    “我們姐妹兩個陪你十幾年，你居然想讓紀明殺了我們？”
    衝田媚笑著，一隻手搭在紀明寬厚的肩膀上。
    另一隻手曖昧地撫上他的胸膛。
    “這幾年你是真沒用啊，明明是中年人身體卻跟老家夥一樣，是不是年輕的時候被掏空了身體啊。”
    杏梨走到紀明的另一側，也擺出同樣的姿勢。
    “這段時間真是快把我憋瘋了，還好有紀明哥哥這麽強壯的人在身邊，他可比你有用多了...”
    “賤人！你給我閉嘴！”
    江墨川暴怒地咆哮，聲音震得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後退半步。
    即便身體每況愈下，但金陵首富的威嚴仍在。
    隻是現在，除了這點氣勢，他連唯一的兒子都沒能保住。
    紀明冷靜下來，抬了抬槍口，嘴角浮現一絲冷笑。
    “老板你就放心去吧，兩位老板娘我會幫你好好照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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