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美最愛惜自己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
    現在被剃成光溜溜的鹵蛋頭，心裏早就憋著一團火。
    更可氣的是，房間裏七八個人都在捂嘴偷笑。
    特別是一路同行的周源。
    這個中年大叔笑得最大聲，連後槽牙都露出來了。
    “你這光頭模樣可真醜啊！”
    周源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後合。
    “如果被程警官和溫海峰看見，非得笑掉大牙不可，哈哈哈...”
    “閉上你的狗嘴！”
    張小美氣得渾身發抖，握緊的拳頭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周源卻滿不在乎地聳聳肩。
    門口那兩個持槍士兵讓他安全感爆棚。
    更何況眼前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
    笑笑怎麽啦？
    這女人一路上各種耍脾氣，沒少作妖。
    有一次就因為她瞎跑，帶著一群變異動物回來。
    害得整個隊伍遭受了重創，一次性失去了五名隊友。
    周源嘲笑她還算好的了，有時候真想一巴掌甩過去。
    門口站崗的士兵也在看熱鬧，嘴角掛著譏諷的冷笑。
    張小美注意到他們的表情，頓時火冒三丈，一個箭步衝到門口。
    “看你大爺，你們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
    我要投訴你們，拿回屬於自己得人權！”
    兩名士兵頓時臉色一沉，舉起步槍直指張小美的腦袋。
    “滾回去坐好，等待分配工作！”
    “這是第一次警告，兩次過後直接射殺！”
    張小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啊？”
    槍斃？
    我是罪犯？
    還是當我嚇大的？
    張小美已經氣得炸毛了。
    這一路上曆經千辛萬苦，多少次在生死邊緣徘徊。
    好不容易來到了官方聚集點。
    結果不僅被當成監獄裏的犯人，像對待畜生一樣，被強行脫掉衣服進行清洗、殺毒、去毛。
    尤其是最後一點，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那頭烏黑亮麗的長發，一直以來都是她的驕傲。
    用張小美的話來說，那就是女人的命！
    結果現在連發脾氣都不行，還要被槍指著？
    她從小都是被當成寶貝捧在手心裏，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雖說這一路上程沐晴很強勢，說一不二，可也不曾這般羞辱她。
    張小美的情緒徹底失控，像隻發狂的野貓般衝到鐵門前，雙手拚命搖晃著冰冷的欄杆。
    “槍斃？老娘是守法公民！我犯了什麽罪，你們倒是說出來啊！
    有本事就給我來一槍，我爸是招商的頭頭，怕你一個小小的士兵？
    老娘來這裏是吃飯睡覺的，不是來被你們羞辱的！”
    這番話確實戳中了房間裏不少人的心思。
    大家都希望不用工作，就能得到庇護，還能分配到食物。
    但是眾人都沒有輕舉妄動，隻是看著這瘋女人鬧騰。
    現在可是末世啊，不勞而獲的救援根本不可能。
    否則官方早就開始大規模行動了。
    兩名士兵臉色冷漠，壓根沒有開門的意思，甚至還拉開了槍支的保險。
    “第二次警告，給我滾回去坐著！”
    周源的笑容僵在臉上，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他的年紀大不少，不像張小美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學生。
    能夠察覺到這些士兵眼裏的殺意。
    或許...這不是在唬人，而是真的警告？
    周源立刻起身，準備過去拉住張小美。
    兩人好歹是一起共患難過來的隊友。
    再加上對方是個長得還算漂亮的女人。
    以前或許瞧不上他，可現在哪有帥氣小鮮肉啊。
    像他這樣經驗豐富，還掌握醫學技術的中年男人，反而有機會成為香餑餑。
    “小美，別鬧了，快回來吧，不要影響人家的工作。”
    當然，周源也不相信士兵會真的開槍。
    畢竟張小美並沒有反正，隻是叫囂了幾句，並沒有什麽實際行動。
    隻是得罪這些人，今後肯定要被穿小鞋的。
    人家給你使絆子，你還沒處說理去。
    然而張小美聽到周源的話，火氣更是爆炸了。
    “你什麽意思，說我無理取鬧是吧？”
    在她眼裏，這就是個廢物醫生，是比溫海峰還能藏的人，否則也活不到現在。
    “是我在鬧嗎，明明是這些家夥蠻橫無理把我的頭發剃光了！”
    張小美甚至踮起腳尖，把眉心湊到槍口的位置。
    “這些嚇唬人的玩意我以前又不是沒見過。”
    她一隻手指著自己得腦袋，一隻手叉腰。
    “來啊，朝著我腦袋來，不敢是吧？”
    張小美眼裏閃過一絲得意，隨後張大嘴巴朝著遠處大喊。
    “士兵殺人了，快來看...”
    砰！
    槍聲將她的話語打斷。
    張小美的額頭上多了個孔洞，身體軟塌塌倒下，很快就流了一地的血。
    她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周源走上前的腳步立刻僵住了，隻覺得心底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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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真的開槍了？”
    房間裏的其他人也被嚇了一跳。
    士兵們臉色依舊冷漠，似乎對這一幕習以為常。
    他們端著步槍，盯著房間裏的人。
    很快就有一名軍官帶著一隊士兵趕到。
    看到房間裏的女人屍體後，皺了皺眉，滿臉不耐煩地開口。
    “怎麽回事？”
    “報告長官！”
    士兵平靜地描述起剛才發生的事情。
    “由於這個女人不遵守紫金山管理製度，無視兩次警告，並且再次挑釁，已經按照規定擊斃！”
    “臭傻逼！”
    軍官滿臉不爽地踹了張小美的屍體一腳。
    “盡給老子找麻煩，快點把屍體拖走，地麵也清理幹淨。
    要是惹來土壤裏的變異動物，我們可就有得忙了。”
    士兵們立馬把張小美的屍體抬走，同時拿出拖把擦拭血跡，又用化學藥劑仔仔細細噴灑了一遍。
    他們的表情麻木，似乎天天都做這種事情。
    僅僅幾分鍾時間，地麵就恢複如初，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張小美存在過的痕跡，就這麽被抹去了。
    周源渾身止不住顫抖。
    他們經過艱苦的旅程，從城西分局的幾十個人到四個人。
    結果到了官方聚集點卻死了？
    他縮在角落裏，不敢看向那些士兵。
    心裏更是無比懊悔，早知道就留在盛世江南小區了。
    誰要來這種鬼地方啊，一言不合就開槍殺人。
    經過這件事情後，房間裏的人都不聊天了，乖乖坐在板凳上。
    門口的士兵隻是冷漠地站崗，一言不發。
    直到幾個挺著啤酒肚，穿著整潔製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點到名的過來匯報職業，特長和學曆。
    不要弄虛作假，我會按照你們的情況來安排工作。
    若是被發現濫竽充數，直接槍斃！”
    眾人心頭一驚，怎麽一言不合就槍斃？
    這到底是來到了聚集點，還是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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