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內幸二知道，自己的性命全部捏在這位女殺神手中了，如果對方想置自己於死地，隻需要把這裏的實情匯報給土肥圓賢二，那他結局隻有切腹自盡或者遣送回日本本土。
    竹內幸二直接一個標準的鞠躬：
    “還請江中宜子小姐手下留情！”
    春平太郎此刻也不敢怠慢，起身同樣鞠躬90度：
    “還請江中宜子小姐手下留情！”
    “好，接下來你們全部聽我指揮，通過王天木的情報，對全城的軍統人員，國民黨黨務調查科，還有其他抗日分子進行全麵清洗。
    特別行動小組是殺害山吉毅士的元凶，如果抓不到人，那就從其他地方找補。”
    王天木在回來的路上，把山吉毅士的死說了個大概，但是具體細節並沒有說，隻是提及了“鯰魚”這個代號。
    “是！”
    竹內幸二和春平太郎如釋重負，這才直起腰。
    他們知道，江中宜子這是要把所有的功勞全部算在她頭上，但是眼下也沒有任何拒絕的辦法。
    保命要緊！
    自此，法租界一場大清洗開始了。
    ......
    王天木背叛軍統的消息很快來到戴笠手上，戴笠看著手上的情報三分鍾內沒有說一句話。
    “戴主任？”
    旁邊的秘書不知道戴笠到底看到了什麽，畢竟這個消息是白煙傳遞回來的，秘書無權查看。
    戴笠被秘書這麽一喊，這才回過神來，長歎一口氣，把手中的情報遞給秘書：
    “王天木背叛黨國，上海站剛剛重建，現在又覆滅了！”
    戴笠說話的時候咬著牙，因為情報裏麵寫得很詳細，其中還提到特別行動小組的情況。
    其中指出，老李犧牲，王有川逃走，經過事後對電台檢查，發現缺少幾個關鍵零部件，確認是王有川帶走了。
    “戴主任，上海站沒有覆滅，自始至終都沒有覆滅，因為特別行動小組一直都在。
    包括王有川，也包括代號鯰魚的隊員！”
    秘書特別會察言觀色，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最適合，情緒價值拉滿。
    戴笠聽到此話，點了點頭：
    “持續呼叫王有川，他手裏有電台零件，肯定會很快組裝好電台。
    告訴他，這一次他麵對的對手是江中宜子，切不可大意，找到機會就撤離出來。”
    “等他扯出來，我要親自見他，他手下那位鯰魚還有大用。”
    戴笠想到鯰魚的情況，知道以後還有很多事需要鯰魚去做，當然他也想看看鯰魚到底是什麽人。
    白煙的情報顯示，山吉毅士的死幹淨利落，巡捕房和特高課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直到王天木叛變，特高課才知道山吉毅士的死是特別行動小組幹的，特高科才知道鯰魚這個代號。
    當然，戴笠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王有川手下有這樣一員猛將。
    做情報工作，很多時候並不是手下沒有能人，而是很多人都把手下的能人藏著掖著，生怕被上峰看上，更怕搶了自己的飯碗。
    加上情報工作的保密問題，戴笠很多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的軍統到底有多大。
    如今軍統上海站連續兩次覆滅，他現在還在考慮如何重建的問題。
    .......
    第二天大年初二
    法租界公董局便收到日本領事館送來的質詢函，畢竟日偽政府的外交部長死在了法租界家中，而且法租界一晚上出了很多事。
    當然，日本領事館把日偽政府稱為中華民國維新政府。
    公董局是法租界管理機關，但是他的組成相當於一個公司，是由多人組成董事會，最高執行董事叫總董。
    公董局收到日本領事館的質詢函，壓根就不在意，連總董都沒有因為這件事回來辦公。
    隻是一個電話打到巡捕房，讓警務總監布爾盡快查明真相。
    警務總監布爾一晚上都沒有閉眼，此刻接到電話更加惱火，忍不住罵道：
    “這些日本人，狗娘養的，陳路怎麽死的心裏不清楚嗎？那不就是一個活靶子嗎？”
    “愛咋咋地！”
    “來人！”
    不多時，包括劉千裏在內的幾名探長來到布爾的辦公室，聽完布爾講述公董局的要求，一個個怒火中燒。
    在他們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日本人引起的。
    如果不是陳路非要住在法租界，也不會被刺殺，就算被刺殺也是他們日本人自己保護不力。
    後麵四處起火，最多也是凶手混淆視聽罷了。
    但是，這導致巡捕房的所有人一晚上沒有休息，現在還舔著臉去找公董局質詢。
    “布爾總監，要調查重新安排人調查，我們調查不了！”
    劉千裏第一個不服，他和布爾的關係本來就不好，也口無遮攔。
    他想好了，打不了被開除，然後找其他營生。
    “對，我們幹不了！”
    接連好幾個人也紛紛撂挑子。
    他們都是帶隊的探長，是巡捕房的中堅力量。
    布爾臉上帶笑，仿佛對這一切早有預期，高聲道：
    “你們幹不了，我也幹不了！”
    “都是日本人搞出的事情，等會每個人在秘書那邊去領一份日本領事館登記過的日本政府人員名單。
    這些人我們不抓，其他疑似日諜人員遇到就抓，全部給我關到巡捕房來。
    我就要看看他們日本人是不是抓不得，他們日本人是不是要騎在我們法租界巡捕房頭上拉屎。”
    布爾的話說出口，一眾探長精神一震。
    他們沒想到經常給他們找麻煩的布爾還有這麽血性的一麵，辦公室內的掌聲立刻響起。
    布爾很少見到這些華人探長這麽支持自己，心中暗暗心驚，他也明白了，這些華人沒有不恨日本人的。
    如果這一次自己不是事先想好了要搞日本人，這些探長肯定會罷工。
    探長罷工，接著就會是普通巡捕罷工，到時候場麵難看，公董局追責下來還是自己的問題。
    現在公董局要求自己調查清楚，其實就是要有個結論，那就抓幾個日本人來問，問出什麽再說。
    深諳處事之道的布爾從總董給他的電話裏聽出了總董很煩這件事，加上日本人質詢公董局的情況，布爾斷定隻有這樣做才是公董局最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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