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川搖了搖頭，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領導人抓自己。
    但是王有川知道，這個差事自己還必須得接。
    如果不接，那這個任務還不知道派給誰，萬一查到林江頭上就麻煩了。
    王有川立刻回複，接受任務，並且拿到了法租界軍統人員的指揮權。
    當然，這個時候法租界的軍統人員也不多了，滿打滿算20來人，之前也都被王有川短暫領導過。
    王有川做完這一切，便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林江，讓林江有所防備，因為紅黨拿到精密車床的消息已經不是什麽機密了。
    林江此刻還在為如何去公共租界發愁，收到這個消息，倒是安心了不少。
    王有川掌握了軍統在法租界的力量，那自己就再安全不過了，接下來隻要注意日本人就行。
    如今戴笠又派來了鄒陽，那接下來對方肯定會和日本人聯合，目標肯定還是自己和王有川。
    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麽都不做！
    等！
    .......
    時間來到8月12號，軍統上海特區區長已經換成了陳恭澍，直接領導整個軍統的各種行動。
    而公共租界正是陳恭澍和日本人鬥爭的場地，不過現在還是點到為止，應該是因為日本人和鄒陽的交易期間。
    林江知道，一旦鄒陽和日本人的交易落空，以陳恭澍這種殺手的心態，那針對日本人的報複就會來得又快又狠。
    一切還是要等把手裏的車床送到嘉定再說。
    就在這天下午，林江收到一則舉報，舉報人是柳盼盼和瞿波。
    他們舉報在他們酒鋪附近，有人拿著瓶子過去兌錢，但是瓶子和他們賣的樣式有所區別，應該是銷往外地的貨。
    但是外麵的標簽卻和法租界銷售的一模一樣。
    酒廠會按照一個價格收瓶子，收回來清洗消毒後再灌裝銷售，但是外地銷售的瓶子和法租界內銷售的瓶子有細微的差別，普通人發現不了。
    林江隻把這個辨別技巧教給了法租界的店鋪老板，讓他們發現後立刻舉報。
    林江最近對周雲天給自己的銷售數據很清楚，對方外銷最多的地方就是公共租界，如果回流那大概率就是從公共租界回流的。
    林江嗅到了離開法租界前往公共租界的機會！
    林江沒有直接去趙王教路，而是先去拜訪了周雲天。
    周雲天住的地方距離趙王教路不遠，林江見到周雲天後寒暄兩句便直入主題道：
    “周老板，最近發現一部分回流酒，有點問題。”
    周雲天笑眯眯地端過來兩杯茶，說：
    “林老板坐，先喝茶。”
    “回流酒每個月不是都有嘛，我算了一下，每個季度大概從30的回款裏麵折算出1到2，這是避免不了的。”
    因為馬上就要開始結算第一個季度返款了，數據周雲天都了如指掌。
    隨著克江酒廠的生產擴大，總算基本滿足了供不應求的威士忌市場，周雲天每天都笑得合不攏嘴。
    周雲天也按照林江的辦法，在外地實施商家季度返款製度，以此來製約這些商家。
    “這次的數量有點大，如果搞不好，到時候扣款可不止這點，最起碼扣一半。”
    周雲天剛放下茶杯，全身一震。
    要知道他就是因為知道馬上季度返款到位，已經花了一大筆錢在法租界購買了這套宅院。
    當然，是分期付款。
    如果季度返款少了，他付不起首付，之後月供也付不起，到時候宅子還會被收回去。
    “林老板不會是在這裏等著周某吧？”
    周雲天下意識地以為林江是卡著最後的點，故意克扣他的季度返款。
    “周老板想多了，這件事是意外事件，如果你處理好了，之前查到的零星回流這次也可以不算，直接按照3成給你付款。
    但是處理不好，那就隻有按照規矩來。”
    林江根本不在乎那點返款，他隻想給自己一個足夠合理的理由前往公共租界。
    畢竟現在日本人在封鎖法租界這件事上和公董局達成了共識，沒有特別的原因，根本就離不開法租界。
    像林江這種酒廠的廠長，那可是關係著法租界的稅收，如果他帶著家產跑了，法租界的損失可就大了。
    越是這樣，檢查越嚴格。
    “那必須處理好，有誰亂來，我不答應，青幫也不會答應！”
    周雲天拿的錢也是從這30裏麵拿提成，大頭還是青幫的，不然他沒必要分期付款買房了。
    “好，有你這句話，那我們就去一趟趙王教路。”
    兩人馬不停蹄趕往趙王教路的盼盼酒鋪。
    盼盼酒鋪
    “林老板，周老板，你們看，這個瓶子外觀看起來一模一樣，標簽也沒有問題，但是撕開標簽，這個位置有明顯的一個標記。
    它和我們法租界銷售的威士忌的標記不一樣。”
    柳盼盼把兩個酒瓶拿在一起對比，一旁的瞿波傻嗬嗬地對著兩人笑。
    周雲天點了點頭：
    “這麽說，是有人把外銷的威士忌去掉標簽，然後貼上法租界的標簽，然後再運回法租界。
    真是太陰險狡詐了，防不勝防，這個確實不是我管理的問題，但是這件事必須要解決。”
    周雲天說話繞了又繞，先把自己的責任撇幹淨。
    “你準備怎麽解決？”
    林江問道。
    “直接去公共租界，讓情報的人把這些人找出來，該打打該殺殺！”
    周雲天說得熱血沸騰。
    “周老板，和氣生財，和氣生財，別一天天打打殺殺的。”
    “他們要拿到和我們法租界一樣的標簽，那就得去找幫我們生產標簽的合作廠，從這條線上去查，應該很快就可以查到是誰幹的。
    查到了之後，先不著急，我們直接去抓個現行，到時候也不需要打打殺殺，直接取消合作。”
    林江把流程一說，周雲天連連點頭，隨後說道：
    “林老板放心，這事我自己解決，三天後給你答複。”
    林江一聽不行，自己可是要去公共租界的，連忙搖頭：
    “這次我要去，解決完後我和你還要對公共租界以及附近的幾個大的合作夥伴進行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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