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出擊？這也能主動出擊？”
    封斌從來沒有想過在這件事上主動出擊。
    “我也是這麽一想，具體的細節還沒想好，但是我相信那位應該深諳此道，你可以去請教他。”
    劉如光確實是這麽想的。
    ......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眠的小鬆代洋二在調來鐵甲車後，坐上鐵甲車來到了古板路。
    下車之前，四周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的隊員圍住。
    “機關長且慢，門口發現拉線式炸彈。”
    小鬆代洋二被幾名隊員護著回到鐵甲車內，等到炸彈拆完這才進入院子。
    在隊員先查看一遍確認沒有危險後，小鬆代洋二這才來到院子的右側，在地上的一堆蛋殼中撿起一個仔細查看。
    “機關長，這不是普通的勃朗寧子彈嗎？美式的。”
    村川健一看這些彈殼，連忙提醒。
    “要你說。”小鬆代洋二神情凝重，因為他清楚，這種子彈還用在衝鋒槍上。
    看著地上密密麻麻的蛋殼，而這個角落並沒有掩體，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在這裏打這麽多手槍子彈，而不被反殺。
    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使用的是衝鋒槍！
    “好啊！衝鋒槍，一擊必殺，然後攻擊我們臨時據點的卻用手槍，佯攻為主。
    最後見我不調動亨利路3號的兵力，這才上炸彈，真是算無遺策啊！”
    小鬆代洋二之所以一夜未眠，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是他得到消息，巡捕房後院發生了大爆炸，他立刻想到這也是“鯰魚”計劃中的一環。
    接著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紅黨最擅長的就是切電話線。
    無論在戰場，還是在平時的鬥爭中，紅黨切電話線都是一把好手，有豐富的經驗。
    可這一次的行動，其他的每一處都做得天衣無縫，卻沒有人對電話線下手。
    現在想來，這個“鯰魚”不僅僅和紅黨合作，還特意叮囑了對方不能對電話線下手。
    至於目的麽，就是讓他們有辦法發出命令，把亨利路3號的人員調回去。
    “這個鯰魚，不僅僅是指揮他們的人，連我都跟著一起指揮了，我還不得不按照他的想法做。
    太可怕了！”
    小鬆代洋二此刻才真正感覺到當初影佐的恐懼。
    更可怕的是這個“鯰魚”的身份到現在都沒人清楚，甚至沒人能真正確定他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
    想到此前“鯰魚”給他的信，他不禁膽寒。
    先不說，下一個目標要麽是自己，要麽是村川健。
    就說送屍體和信，把當時的小鬆代洋二變成一個驚弓之鳥，迅速暴露了亨利路3號的位置。
    加上臨時據點的位置，對方隻需要查到古板路的位置，這個新的計劃完全可以順利實施。
    這麽說來，小鬆代洋二發現從一開始自己的所有行動都在對方的計劃之內。
    如今敵人在暗，自己在明，看來必須得提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要知道，小鬆代洋二來上海之前做了很多準備，包括此前的賺錢計劃，還有買情報，腐蝕紅黨分子和軍統分子。
    可眼下，這些計劃都被“鯰魚”打斷了。
    他明顯感覺到，剛剛調動起來的士氣，又被打落穀底，這次人員損失慘重，接下來必須穩紮穩打才行。
    “安排藍田惠子來法租界，我就不信他們不發電文，讓她來破譯！”
    小鬆代洋二對旁邊的春平太郎說道。
    小鬆代洋二想好了，如今暫時鬥不過“鯰魚”，那就從其他地方找場子。
    必須做出一些成績，讓軍部參謀本部看到自己的成果，不然到時候又會步影佐的後塵。
    當然，在此之前必須重新更換法租界據點！
    ......
    巡捕房
    布爾收到公董局的質詢電話，質詢他昨天晚上接到報警電話為什麽沒去現場。
    “現在你告訴我，昨天打電話的人是日本人，那他昨天為什麽用中國話報警？
    他剛報完警，我們巡捕房後院就發生了大爆炸，院牆都炸塌了。
    我現在懷疑這件事和他們日本人有關係！
    怎麽可能就那麽巧！”
    布爾說完就掛斷電話，其實他心裏清楚得很，後院爆炸肯定是進攻日本人據點的那批人安排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巡捕房不參與。
    布爾其實是感謝這些人想得這麽周到，不然巡捕房的巡捕參與其中，萬一死幾個人還不好處理。
    先不說善後撫恤的問題，如果真的死幾個人，那巡捕房招巡捕都不好招。
    如今巡捕房的待遇本來就不高，如果再有生命危險，誰還還願意來？
    日本人如今介入法租界，就像一個流氓一樣，完全不給任何人麵子，包括巡捕房。
    巡捕房自然也沒有幫日本人的義務！
    還有一大早布爾便收到情報，知道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心裏也有些後怕。
    聽說昨天晚上總共兩處發生槍響，幾十人的規模，槍聲不斷，炸彈聲不斷。
    這完全和之前的暗殺不一樣。
    之前的暗殺不過是打打鬧鬧，這一次有點像暴動的意思！
    好在此事並沒有影響其他居民，最多成為普通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林江這邊正常上班，一大早弗蘭克便來到辦公室，關上門後低聲問林江：
    “昨天用衝鋒槍的是不是你？”
    “是。”
    “還好我這批槍是我自己從美國那邊搞來的，不然還真就出大事了！”
    弗蘭克接著說：
    “就在剛剛，我聽到消息，日本人在黑市上查衝鋒槍，還給出了2個大黃魚的價碼。
    你們這次救人倒是成功了，接下來要低調行事才行。”
    弗蘭克臉上滿滿的是擔心，王有川的死還曆曆在目，他可不想讓林江出事。
    “好，我知道了。”
    林江嘴上說知道了，心裏早就有了打算。
    低調是不可能低調的，必須抓緊時間給這個小鬆代洋二壓力，讓他進退失據。
    畢竟這個小鬆代洋二的智商確實很高，如果讓他緩過勁來，說不定搞出什麽幺蛾子。
    現在給他上壓力，等他疲於奔命的時候，總歸會出現判斷失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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