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廠長？”
    劉如光見林江入神，提醒道。
    “哦...剛才我們說到哪裏了？”
    林江尷尬一笑。
    “剛才林廠長說酒鋪生意就是流量生意。”
    “哦哦，對，不僅僅酒鋪生意是流量生意，所有的生活必需品生意都是流量生意。
    賣煙隻是一種引導流量的辦法，除此之外，還有很多辦法可以想。
    比如，賣早餐，賣菜，門店搞活動，和旁邊的商戶合作都可以。”
    “對對對。”
    林江把後世的一些經驗往上套，劉如光聽得連連點頭。
    晚上劉如光請客吃飯，林江也沒有推辭。
    吃飯的地點是霞飛路的紅房子西菜館，黑白格馬賽克地磚，黃銅吊燈，滿滿的意大利風。
    “林廠長，現在進口食材短缺，今天還是動用了關係才安排到這次的意大利菜。”
    劉如光一套一套的。
    “啊，真的嗎？”
    林江熟練地配合對方。
    “對了林廠長，我聽說你和日本人吃過飯，是真的嗎？”
    劉如光對林江見小鬆代洋二的事了如指掌。
    “是真的。”
    林江沒有隱瞞。
    “那好啊，我認識的一個機械廠老板現在廠子已經被日本人給征了，隻給了200大洋就打發了。
    還是你關係好，有你在，威士忌的供應不會斷，我們這些小酒鋪也放心。”
    “現在這個世道，誰能說得準明天是什麽光景。”
    林江的話剛說完，一個年輕人進入包間，跟劉如光打了聲招呼，來到他耳邊說了幾句。
    劉如光聽完之後，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驚，接下來眉目緊鎖，隨後又微笑點頭。
    “那個啥，劉老板如果有事可以先走，等會菜上來了我一個人享用。”
    林江知道，這個情況大概率是知道季坤的死訊。
    不過這都一整天了才得到消息，屬實有點太慢了。
    “不用不用，隻是得到了一個令人開心的消息，不打緊，不打緊。”
    “哦？”
    “其實就是我有一個朋友，他的一個仇人死了，其他細節不方便說了。”
    “理解理解。”
    林江一聽這話，更加確定了。
    吃完飯，劉如光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拿出“鯰魚”給他寫的信，查看其中的每一處細節，希望從中找到蛛絲馬跡。
    這個“鯰魚”到底是誰？
    如果能讓“鯰魚”加入紅黨就好了！
    劉如光知道，王謝當年沒有讓“鯰魚”加入紅黨，完全是紅黨的一大損失。
    如果“鯰魚”加入紅黨，以他的能力，加上紅黨的情報，“鯰魚”肯定能翻出更大的風浪。
    而且最近劉如光也得到一個情報，那就是王謝其實就是軍統的王有川。
    雖然這個情報沒有其他證據來核實，但他確實有些感覺，因為這個王謝進入隊伍的情況很突然，屬於空降。
    要搞懂這個消息，隻有延安那邊的高層才能確認。
    可他現在可不敢向延安確認，因為這太不合時宜了，到時候引起上峰猜忌。
    就算確認了，想要得到“鯰魚”的信息也不可能，倒不如從眼前這個季坤的死找線索。
    當初“鯰魚”給自己信的時候，劉如光還猜測會不會有人冒“鯰魚”的名頭。
    沒想到季坤還真的是在9月19日死了。
    消息裏說，季坤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之下死的，火化車間的同誌看到了季坤的屍體，初步判定是中毒身亡。
    而且看得出來是烈性毒藥，不是慢性毒藥。
    也就是說，這個“鯰魚”在日本人的嚴密封鎖之下下毒成功，而且是烈性毒藥。
    “鯰魚”難道是日本人？
    也隻有日本人才有機會接近這個季坤。
    但一想到當年和自己一起刺殺江中宜子的時候，現場也沒有什麽可疑的日本人。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鯰魚”在日本人裏麵有自己的合作夥伴。
    這次就是通過合作夥伴出手，然後他本人坐享其成。
    每一種可能都有，劉如光隻是覺得，如果對方真有這麽多幫手，自己就可以完成很多大事，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其他人。
    這樣的話，想要讓對方加入紅黨就難了。
    .......
    此時的公共租界火車站，土肥圓賢二剛剛到站，小鬆代洋二和春平太郎在站台上恭恭敬敬地站著。
    “將軍辛苦了。”
    小鬆代洋二上前扶住土肥圓賢二。
    結果手剛接觸到，土肥圓賢二一把甩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向他：
    “鯰魚要對那個什麽季坤動手，這麽大的事情你不提前通報軍部參謀本部，你以為你自己能搞得定？
    你的前輩影佐也不合適個笨蛋，最後都被這個鯰魚搞得差點切腹自盡。
    你覺得你能比他厲害多少？”
    土肥圓賢二還不了解具體情況，隻知道季坤在小鬆代洋二麵前死的。
    “屍體呢？”
    “火化了，將軍。”
    “八嘎！”
    土肥圓賢二一巴掌扇在小鬆代洋二的臉上，五根手指印立刻顯現出來。
    “沒出息的東西，做事不行，毀滅證據倒是快，你以為策反那個季坤的事軍部參謀本部不知道？
    我告訴你，你們幹的每一件事，上麵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
    土肥圓賢二最後的話稍微軟了下來，原因是小鬆代洋二給他們家安排的資金已經到位。
    這個時候罵歸罵，事情還是要幫對方掩蓋好的。
    “讓將軍閣下費心了。”
    小鬆代洋二頭都不敢抬起來，旁邊的春平太郎也隻能跟著鞠躬。
    “帶我去事發地，就現在。”
    “哈依！”
    不到10分鍾，土肥圓賢二等人從鐵甲車上下來，進入武定路的院子內。
    這輛鐵甲車是小鬆代洋二新購置的，用於替代上次被炸飛的那一輛。
    小鬆代洋二詳細地介紹了事發時候的情況，聽完之後土肥圓賢二點了點頭。
    此前影佐給他報告渡海微雄死的情況，他還將信將疑，後來的三本佐智子死亡之時，他也將信將疑。
    再一再二，如今是再三，土肥圓賢二深吸一口氣，說道：
    “看來，這個鯰魚或許真不是一個人，把當時院子內的憲兵全部審問一遍，看能不能得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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