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平太郎滿意地點頭，“好，本度去把人帶走。”
    “哈依！”
    本度懸著的心總算放下，立馬來到審訊室，見到了被綁在凳子上的曾二牛。
    正常情況下，巡捕房的犯人都不會被綁，即使是傷人的曾二牛，但布爾還是安排人把他捆綁在凳子上接受審訊。
    曾二牛在心裏盤算了很久，他想過，假如要給他判死刑，那他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
    剛才聽到外麵的對話，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
    回到據點
    春平太郎把本度叫到辦公室，問道：
    “這個曾二牛怎麽回事？”
    本度不敢有任何隱瞞，把他指使曾二牛在克江酒廠搞募捐的事全部抖摟出來，最後還補充道：
    “這個克江酒廠一個月幾萬大洋的利潤，如果拿到我們大日本帝國手裏，可以解決前線壓力，何樂而不為。
    之前礙於巡捕房的情麵，沒有辦法對他們下手罷了。
    隻要給他們按上一個抗日分子的帽子，完全可以輕鬆拿捏。”
    “糊塗！”春平太郎聽到這裏，氣不打一處來。
    先不說克江酒廠和林江、弗蘭克有關，就算沒有關係，本度這樣搞也容易出事。
    就比如現在。
    “代機關長，這次隻是一個失誤，你相信我，隻要再想想辦法，一定可以把克江酒廠拿下。”
    本度此刻還不死心。
    春平太郎忍無可忍，怒斥道：
    “本度，你究竟有沒有腦子？
    你現在就可以派人去把克江酒廠抄了，你信不信明天我們大日本帝國就要上國際新聞。
    到時候，人家把我們和公董局達成的協議拿出來，我們日本立馬就成了背信棄義的政府。
    到時候是你自裁以謝天皇，還是我自裁以謝天皇？”
    本度此前壓根沒有想這麽多，但是此刻他也意識到問題所在，特別是他還在克江酒廠有後續安排。
    不過此刻他不敢多說，隻是怯怯地問道：
    “那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兩個選擇。”春平太郎深吸一口氣，“嘖”了一聲後，說道：
    “第一個選擇，是直接把這3個人殺了，對外宣傳他們的罪行。
    第二個選擇，是帶著他們3個人去華界。”
    本度沒有任何猶豫，回答道：
    “去華界，我帶他們去華界。”
    其實並不是本度不希望曾二牛出事，而是此刻在克江酒廠還有曾二牛的人。
    如果曾二牛出事了，這些人當中萬一有人叛變，那接下來事情就真的如春平太郎說的一樣，變成了外交事件了。
    “好，你自己選擇的。”
    “如果以後曾二牛出什麽事，都得你自己兜著。”
    “哈依！”
    本度隨後出門，把曾二牛三人帶上車前往華界。
    林江這邊在曾二牛被帶走之後，也沒有繼續留在巡捕房的理由，直接和顏繼嵐一起回到了酒廠。
    回到酒廠後，弗蘭克第一個上來關心顏繼嵐的傷勢，確認沒有大礙後這才放心。
    “林江你也是，顏繼嵐受著傷，你還讓他去巡捕房做筆錄，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弗蘭克吐槽道。
    “這.....”
    在林江的眼中，顏繼嵐就是一個戰士，根本沒有想過憐香惜玉。
    隨後轉移話題道：
    “對了弗蘭克，酒廠之後每批酒的檢查要再加碼，我擔心出事。”
    弗蘭克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次的事件並非偶然。
    雖然如今春平太郎成了代理機關長，但從他這麽長時間沒有跟他聯係過，也沒有跟林江聯係過。
    基本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春平太郎現在肯定在被監視或者被懷疑。
    所以春平太郎根本不敢和他們聯係。
    春平太郎確實也是如此。
    他很明確地知道，自從他當上了代機關長後，隨時都被人盯著，有時候他甚至不知道盯他的人是誰。
    所以現在春平太郎隻能全麵靜默，等待自己轉正成為真正的機關長。
    到了那個時候，土肥圓賢二應該不會再考驗自己。
    時間這麽過了幾個月，來到了5月份，春平太郎依然沒有等來他的轉正消息。
    這天，春平太郎確實忍不住了，離開法租界，出公共租界，前往封閉工廠麵見土肥圓賢二。
    在辦公室和顏繼嵐見麵第一句話便是：
    “將軍，幾個月了，我還是一個代機關長，有時候開展工作很不方便。
    下麵的人並不服我，原因就是機關長三個字前麵加了個代字。”
    土肥圓賢二一聽這話，明白了春平太郎的來意，笑了笑：
    “你是不是以為每天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你，是我在考驗你，什麽時候給你轉正？”
    “難道不是嗎？”
    “錯！你大錯特錯了。”土肥圓賢二起身拍到春平太郎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
    “盯著你的人不是我派的，我可沒那個閑心。
    他們都是梅機關內部的人，他們看著你的根本原因是擔心你壞他們的事。”
    “你會知道的，之前小鬆代洋二的死就是因為他斷了這些人的財路，所以他必須死。
    你現在做的每一件事他們都盯著，就是擔心你對他們賺錢形成掣肘。”
    “你如果真把代機關長前麵的代字去掉，成為梅機關真正的機關長，那他們肯定會把你完全綁在他們那條大船上。
    到時候你就會和小鬆代洋二的結局一樣。
    想做事做不了，一旦影響到這些人的利益，就得死。”
    土肥圓賢二的話說完，苦澀搖頭。
    “將軍讓我不轉正，是為我好？”
    “不然呢？”土肥圓賢二示意春平太郎坐下，隨即分析道：“之前小鬆代洋二的死因和影佐他們一模一樣，就是這些人給我的下馬威。
    他們是想告訴我，他們連鯰魚都能請得動，這是在展示實力。”
    春平太郎對土肥圓賢二的腦補能力在心底點讚，捋了捋這個邏輯後說道：
    “如果這麽說的話，隻要不禁止他們做物資走私倒賣，那這個鯰魚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對，也包括黑市主人。”
    土肥圓賢二對自己的判斷很自信，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這件事，這也是他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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