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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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少卿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在回醫護所的道路上,他那原本英俊的麵龐此刻卻被一層陰霾所籠罩。他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雙眼之中透露出一股無法掩飾的憂愁和憤怒。陽光灑落在他身上,但似乎也無法驅散這股陰沉之氣,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孤獨和落寞。
    回到醫護所後,蒙著頭倒頭就躺在床上,韓妤文給張少卿送飯的時候看見他躺在床上蒙著頭,輕喊了兩聲見他沒反應就把飯菜放在窗沿上然後就出去了。
    晚上護士過來收拾碗筷,看見張少卿的飯菜一口沒動,隻是以為飯菜不合胃口就把飯菜端走了。
    第二天依舊如此,送過來的飯菜張少卿還是一口沒吃,碗筷就那麽安靜的站在窗沿上。
    護士把碗筷拿走後,走到廚房準備洗刷,看見韓妤文在一邊燒著熱水就開始發牢騷:“新來的的那個國民黨官是不是平時大魚大肉吃慣了,我們這送的夥食他一筷子都沒動。”
    “他今天是不是也沒出去?”
    “對啊,從昨晚上回來到現在都沒動筷子,也沒見他出去。”
    韓妤文站起身把護士手上的碗筷拿過來,走到鍋旁揭開鍋蓋就把已經冰涼的碗放進去。
    “你別管了,我把飯菜熱熱一會給他送過去。”
    韓妤文端著已經重新熱了一遍的飯菜來到張少卿床前,“張少卿,起來吃點東西。”
    見張少卿沒有回話,韓妤文走過去扯開張少卿蒙在頭上的被子,韓妤文看了一眼後頓時心口一緊,張少卿緊閉著雙眼枕頭已經被淚水浸濕,韓妤文把碗筷放在窗台上後就坐在張少卿床尾上。
    “我不知道你這兩天發生了什麽,於公來說你既然到了這裏便成為了我的病人,而我作為一名醫生,我要為我的病人負責。你不吃飯營養跟不上就會減緩你傷口的愈合速度,就影響到了我的工作。於私來講,你是名軍人,而身為一名軍人本應無畏無懼、勇往直前!不是你這樣像個女生一樣躲在被子裏默默啜泣,飯菜我給你放在在窗台上,趁熱吃了。”
    韓妤文說完後起身就走出了房間。回到自己房間後,她翻開了筆記本,裏麵有兩張照片。一張集體合影的照片上是一群軍校學生和一群女女學生站在操場上,背景上寫著金陵女子學院慰問團。另一張是一群學生拉著橫幅,上麵寫著“驅除韃虜,還我河山”。
    韓妤文走後張少卿睜開眼,看了看窗台上韓妤文端過來的飯菜,掀開了被子伸手去端碗。哐的一聲響,碗掉在了地上,飯菜也撒的到處都是,不遠處的韓妤文和其他護士聽見動靜都連忙過來查看。
    張少卿一隻手撐的窗台,看見韓妤文和幾個護士後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手沒拿穩。”
    韓妤文看著張少卿的臉色,上前去伸手輕輕觸碰張少卿的額頭。手上傳來滾燙的溫度,他發燒了。
    “你發燒了怎麽不跟我們醫護人員說?”
    “我不知道我發燒了啊!”
    張少卿一邊笑著一邊往床上坐。
    韓妤文扶著他躺回床上,指揮者護士去打了盆涼水,把毛巾搭在張少卿額頭後就坐在張少卿床邊看著他。
    “謝謝韓醫生,你回去休息吧。我沒事了,睡一覺就好了。”
    “行,你睡吧,一會給你換毛巾。”韓妤文看張少卿不再像剛才那樣眼神空洞,隻是有些疲憊,也沒再好說什麽就回去休息了。
    “小韓醫生啊,聽說前幾天張排長發燒了?”
    “是的首長,那天您的警衛員把他帶走後回來就不吃不喝的,第二天才發現他發燒了。”
    “他了解到些消息,沒想到對他打擊挺大的,現在他怎麽樣了?”
    “燒退了,傷口恢複情況不錯。”
    韓妤文在給陳司令匯報著醫務所最近的工作,工作匯報完後韓妤文想打聽打聽是什麽事讓張少卿失魂落魄的。想了想還是等自己去問問張少卿本人比較好,萬一是他個人隱私呢。
    “走,我倆一起去你的醫護所看看張排長,這光吃不幹活不行啊。”
    韓妤文有點聽不懂陳司令指的是啥。
    倆人來帶醫護所後,護士正在給張少卿換藥,看到陳司令來了後,趕忙起身準備敬禮。
    “別動,換你的藥,不能老是這麽客氣!”陳司令對張少卿總是這麽客氣有點上火,越是客氣越是沒把他當自己人啊。
    “韓醫生,張排長這傷陪我四處走走不要緊吧?”
    “沒事,走走對他腿上的傷有好處。”
    “好啊,那張排長陪我走走?我順便帶你轉轉?”
    張少卿換完藥後跟著陳司令就走出了大門。
    陳司令走在前麵,一邊走一邊給張少卿介紹著這是哪個營地,是幹啥的,這是哪個營地是幹啥的。路上能看見一個方對一個方隊的士兵在做著訓練,基本上圍著轉了一圈後倆人來到一個方隊前,站在一旁看著。
    張少卿看陳司令沒接著走了,他也站在旁邊看著操場上訓練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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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場景他很熟悉也很親切,看的也挺入神。
    “張排長,你是教導隊出身,幹的就是教導教習的活。能不能請你給我們指點指點?”
    張少卿聽完一愣,這我是國軍,這怎麽指點你們共軍?我對你們的裝備人數,火力配置啥都不知道我瞎幾把指點啥?
    “陳司令,這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你在劉隊長那不是幫他訓練的挺好的嘛?怎麽到我這你就不願意了?”
    那是一個故事嗎?你這可是正規軍,人家那連兵都算不上。
    “你這閑著也是閑著,你看這樣行不行?沒事多出來走走,轉轉。幫我參謀參謀,看看哪些需要改進的告訴我,不用你親自下場。”
    這句話怎麽那麽熟悉?這不和劉長青一個套路嗎。
    張少卿看陳司令說話退了一步,也沒好再拒絕。
    回到指揮部後,陳司令把今天和張少卿的談話告訴了王政委,“老陳啊,你是不是有點急了,張排長才來幾天?”
    “不急不行啊,他傷聽韓醫生說沒啥大問題,養幾天就好了。你說他要是好的差不多了他要走怎麽整?”
    “你的意思是先叫他和我們打成一片?”
    “是啊,人都是感情動物,互相熟悉了挽留就會有借口,也會更容易。萬一他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走,那就隻能禮貌地送出去了!”
    王政委心裏也擔心,這張少卿來的時間太短,對他根本不了解。雖然劉長青匯報了和張少卿一起的經曆和經過幾天的接觸對他的看法,以王政委謹慎的性格這些都說明不了問題。雖然國共合作了,但是心裏還是又不小的隔閡。他建議這段時間多觀察觀察,主要是他個人對紅色武裝在思想上有什麽看法,另外就是他個人作風問題。國民黨部隊的那些臭毛病他們可是一清二楚。
    陳司令對王政委的看法也很讚同,決定派一名政工幹部這兩天陪著張少卿一起。
    “去,把蔡幹事叫來。”陳司令叫警衛員喊人去了。
    倆人正在商量著細節,蔡幹事就在門口報道。
    “蔡幹事,這兩天給你安排個閑差事。醫護所有個傷員,是國民黨中尉排長,從南京那邊突圍出來受了傷,目前在我們這養傷。你這兩天帶著他在我們營地轉轉,隻聽不說。多留意他對我們黨的態度,多和戰士們互動。”陳司令下達著任務。
    然後看著王政委,意思是你給補充一下。
    “報務收發室、後勤軍械倉庫和參謀部這幾個地方暫時不能靠近。”
    蔡幹事站那想了想,琢磨著領導的意思。
    “明白,首長!”
    蔡幹事走後,倆人又坐那密謀著啥。
    蔡幹事第二天就到醫護所去找張少卿,張少卿這時候正在幫著韓妤文曬被子。
    “張排長,你好!我是陳司令員派來給您做向導的!”
    張少卿隨即和對方握了握手,問清楚過來找他的目的後,給韓妤文說了聲就和蔡幹事出去轉悠了。
    昨天和陳司令一起有點拘束,走馬觀花的轉了一圈。這次和蔡幹事一起輕鬆不少,慢慢悠悠的逛著。這個軍分區占地麵積不大,偶爾能看見幾個村民,可能是上山砍柴或者去山裏刨食的。
    他發現新四軍和百姓的關係很融洽,路過的百姓臉上沒有看到惶恐的神色,路過時都熱情的打著招呼,他以前在軍校時外出隻要穿著軍裝,街上的百姓談不上害怕,但絕對不熱情。
    前麵迎麵走來一個人牽著一匹馬迎麵走過來,“趙營長,又遛馬呢!”
    “蔡幹事又下連隊?這不剛帶著司令的馬出來跑跑,馬不能總拴著。”
    張少卿看那匹馬越看越眼熟,剛開始還不敢認,等走進了看見馬腿上的傷口,心裏破口大罵。這他媽什麽時候變成司令的馬了?狗東西劉長青。
    正在喂雞的劉長青打了兩個噴嚏,“誰他媽在背後罵我?”
    張少卿笑著問趙營長:“這馬真不錯,陳司令哪弄的這匹好馬?”
    趙營長不認識張少卿,看著蔡幹事,蔡幹事才搭腔把張少卿的身份和陳司令的命令給他介紹了下。聽完蔡幹事的介紹,趙營長才回答張少卿的話。
    “這馬是一個遊擊隊隊長繳獲的,這可是東洋馬啊,旅部都隻有旅長有一匹,陳司令當成寶貝稀罕。”
    我c你個xxxxx的劉長青,你不怕大風閃了你的舌頭,這麽吹牛逼不做噩夢的嗎?你個狗東西上馬都費勁,還繳獲?心裏瘋狂的問候劉長青,劉長青不停的打著噴嚏。
    “嗬嗬,好東西啊!”劉長青隻能尷尬的笑著。
    “蔡幹事,平時你們這都在哪養馬呢?還有專門的養馬場啊!”
    “哪有養馬場啊,平時就在後邊的馬圈裏,趙營長喜歡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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