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你好好說話，別動手啊！”
    張少卿看著陳團長解武裝帶的動作，嚇的一腳把椅子踢開，就準備往門外跑。
    “都不用老子動手，有人收拾你！”
    陳團長氣的把武裝帶往桌上一摔，嘭的一聲嚇的張少卿一激靈。
    “來，既然你說跟你沒關係，這次的掃蕩起因是什麽？”
    “鬼子看你不順眼？”
    “你媽的，老王，你放開我，我先抽這狗東西一頓！警衛員，把大門給我關上！”
    10幾分鍾過後，獨立團指揮部內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三人在會議桌上各坐一方，陳團長一臉滿足的笑容，張少卿把大腿翹在椅子上，不斷地上下搓著，他還是挨揍了。
    看著陳團長坐在那裏吞雲吐霧，張少卿敢怒不敢言，端起麵前的碗一口氣喝完，就起身準備往外走。
    “你幹嘛去？”
    “你揍也揍了，罵也罵了，我在這你又不請我吃飯，我不回去幹啥？”
    “你先別走，剛咱還沒說完，你說說看，這次鬼子掃蕩的起因是啥？”
    張少卿謹慎的看看陳團長，剛挨揍前就是這個問題，現在又是這個問題，要是回答的不對，是不是又要挨頓揍？
    “鬼子看我不順眼？”
    “說對了！”
    我去你奶奶的吧！照你這麽說鬼子入侵中國也是我的原因，我特麽投胎的日子不對唄？跟你在這說這幾句話就是多餘。
    張少卿給兩個領導敬了個禮，切了一聲就拉開了指揮部的大門。
    “你1連這麽大的損失，錢複開的死，茅山道長的死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陳團長的一句話像是平地驚起的一道雷，順著張少卿的腦瓜子頂上就劈到他心窩子裏。
    “老陳！慎言！”王政委覺得這句話說的太直接，張少卿和1連剛經曆這事沒多久，可能還沒從這次的陰影裏走出來。
    “老子的腎沒問題，還能迎風尿三丈！咋？我說的有問題？”
    嘭！~
    張少卿一腳踹在門框上，震的房梁的灰唰唰的往下落。
    “姓陳的，你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1連同誌們的死我難辭其咎，是我的指揮失誤，這點我張少卿認，就算你現在斃了我，那也是我張少卿罪有應得，我下去給1連的弟兄們賠罪！我活著回來就是想把剩下的弟兄平安帶回來，不用你在這一刀刀的紮我心窩子！”張少卿此時已經滿眼通紅，眼淚一滴滴的往下落，1連在茅山腳下被伏擊的一幕幕又在眼前閃過，倒在地上的同誌們一個個仿佛都在看著他，還有錢營長和那10幾名戰士死前悲憤的喊聲到現在還震的他耳朵疼。
    “你要把這次鬼子掃蕩老百姓的賬算我頭上，我不服！”
    “好！”
    陳團長也站起身，一臉嚴肅的走過來，和張少卿麵對麵的站著。
    “如果我今天說錯了，我陳煒立馬辭掉獨立團團長一職，可是如果我說的是對的，你怎麽辦？”
    “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張少卿梗著脖子，不服輸的和陳團長對視著。
    “那咱倆都說定了！你這次的行動為什麽會遭到伏擊，為什麽伏擊會來的這麽快？為什麽日軍的主力不去追擊攻城的國軍52師反而調集重兵來咬著你這一小股兵力追殺？ook y eyes，回答我！”
    “那是我宰了他們一個大佐，我當時認為這個鬼子大佐可能是句容地區日軍的最高指揮官！”
    “那鬼子的這次掃蕩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鬼子的這次掃蕩的確是在句容城的攻城戰鬥結束後開始的，可這也不能說明鬼子掃蕩就是衝著香垣大佐的死來的。
    “可這也不能說明是我擊斃一個鬼子大佐的原因引起的，在句容附近居然有這麽大一股兵力攻打句容城，換成是我作為日軍的指揮官，我也會對我轄區內的反日力量進行清繳。”
    “那又回到原來那個問題，既然是要清繳句容範圍內的反日力量，為什麽會追著你殺？而放任52師的國軍部隊撤離？”
    你特麽這是在玩套娃嗎？按你這麽說我特麽殺個鬼子就該天打五雷轟了？
    “那你的意思是這個鬼子我不該殺？不殺他鬼子就不會掃蕩？不殺他鬼子就不會搶劫、強奸？不殺他他就會善待我們中國的老百姓？”
    “不，這個鬼子該殺！踏入我中國領土上的鬼子都該殺！可是不該現在殺！”王政委插了一句話，說完走過來一把拉住張少卿的手，將他拽過來按在椅子上，然後他很鄭重的坐在張少卿的對麵。
    “張連長，我想問問你，你對敵後鬥爭這個問題是怎麽理解的？或者說，你覺得敵後鬥爭和正麵戰場那個重要？”
    聽到王政委問的問題和陳團長截然不同，張少卿腦子有點沒轉過來，這倆人問問題可以跳這麽遠嗎？你們有沒有想過被問的人能不能接受？
    “你等會啊王政委，這倆事有聯係嗎？我倆現在討論的是一個問題嗎？”
    “你先不要管，先回答我的問題！”
    張少卿認真的想了想，“敵後鬥爭和正麵戰場同樣重要，我們在敵後可以牽製日軍大量的精力，起著一種十分有效的支援正麵戰場的作用！”
    “你說對了，可是敵後戰爭靠的是什麽？飛機？大炮？先不說這些東西我們有沒有，就算有我們怎麽運過來？有這些東西我們還需要敵後鬥爭嗎？我們在敵後最需要的就是人民群眾的支持，所以才有了我黨建立的一個個根據地！”
    張少卿覺得王政委說的很有道理，聽著王政委的話他不斷的點頭。
    “這就是我們為什麽要保護根據地百姓的原因，不光是身為軍人的職責，更是我黨領導人製定的戰略方針。那我倆話說回來，你殺了那個鬼子大佐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因此帶來的後果？當然，我不是說你不該殺，該不該殺他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日本人不是純粹的軍人，按照你的理解，你覺得軍人是應該在戰場上決生死、定輸贏，可是日本人會把怒火轉嫁到我們的百姓身上，但是可悲的是，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去保護好我們的百姓，這是整個局勢造成的，也是國家的國力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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