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原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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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誰在身後喊了一聲,各種各樣的魔物開始從四處遊蕩,最後循著發聲地走了過來。他們長得亂七八糟,稀奇古怪,臉上的爛肉在不斷腐蝕,甚至還有白白的小蟲子在不停蠕動。看著就讓人忍不住反胃,想把隔夜的午飯都吐出來。
    神明也是第1次見到這樣的陣仗,明顯是被嚇了一大跳,芙寧娜更是。她緊緊攥緊武器,嚇得幾乎要往隊伍裏麵鑽,尖叫的聲音帶著些許不解,還有幾分困惑,以及難以置信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些怪物啊喂!!伊斯塔露,你……連你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
    伊斯塔露看著不斷繁衍著的魔物,瞳孔地震,呆愣片刻後才緩緩呢喃
    “我或許知道,但從未想過……現在的提瓦特已經腐爛成這副樣子了。”
    “看來我們來的還是晚了一步啊。”
    “那個……大家,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讓伊斯塔露找到讓我們脫離這個世界的辦法。所以要先保護好她!”
    沒錯,瑪薇卡的這一番提議很合大家的胃口,神明們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開始擺成一個將伊斯塔露環環包圍在其中的圓圈,周圍的魔物也像是聽到他們商量的聲音,開始成群結隊的往這邊靠近。
    和那些正常的丘丘人不同,這些魔物倒更像是一種被徹底詛咒,但還沒有完全變成魔物的坎瑞亞人。如今他們也隨著深淵的複發而徹底的被激怒蘇醒,在這個世界漫無目的的遊走,同時,眼神中也出現了一抹冷意。
    “我會快速聯係其餘的影子們,也不知道她們此時尚可安好。”
    最後這句話很輕很重,但大家都忙著去應付著突然繁衍成災的魔物了,沒有人在意伊斯塔露的話。隻有派蒙好奇的朝著她飛過來,緊張的盯著伊斯塔露那不斷旋轉的羅盤看。或許那不是羅盤,而是某種時間的法術。隻見那法術中的時間羅盤被轉的幾乎眼花繚亂,但她整個人卻是眉頭皺的越來越緊,直到最後。
    時間羅盤轉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開始以一種無法停止的震顫在回避伊斯塔露的召喚……
    “砰”!
    真是劇烈的一聲響啊,還在高速旋轉著的時間羅盤頓時變成了四分五裂。伊斯塔露的表情也隻閃過一瞬間的詫異,很快就想到了新的辦法。她看著派蒙,總是穩操勝券的眼眸中即便劃過詫異,也依舊帶著一種高深莫測。
    好像她總能夠推算到很久很久年後,總能夠坐收漁翁之利,並且完全有能力將大家帶回去。至少……看著還在拚命對戰的夥伴們,派蒙覺得,伊斯塔露不像是一個壞蛋。所以她一定能夠做到,帶自己的夥伴們回家吧!
    “法涅斯。”
    伊斯塔露開口了,但表情和那張臉上的眼神,卻緊緊的盯著派蒙。仿佛派蒙是什麽罪大惡極之人?,仿佛派蒙是什麽釀成大錯之人?派蒙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整個人幾乎抖了一下,想去找旅行者,卻看到旅行者被怪物纏鬥,壓根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一切。
    “你還不明白嗎,他們想要進攻的那個人是你。”
    “是你擾亂了最初提瓦特的和平。”
    “你是無法被提及,無法被歌頌之人。無人敢直呼你的名諱……因為知曉你名諱的人終將會付出代價。至上的高天之主,無情而又無法逾越的萬物之父與眾神之母……”
    “如果你還能夠聽到我的聲音,還能夠回應我的祈求,就再次看看這個千瘡百孔的世界吧。看看你的世界在深淵的統治下變成了怎樣的一灘爛泥。”
    這像是悼詞,又更像是召喚的序章。總而言之,在伊斯塔露低沉的話語中,派蒙的身上起了新的反應。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心髒在隱隱作痛,還有一個淡黃色的光點在不斷放大。像是即將被放飛的氣球,無法阻止自己不斷上升的軀體,她驚恐,她呆楞,她想要拚盡全力呼喚旅行者。
    卻發現自己像是被伊斯塔露新製造的空間隔絕了,而在這個空間之中,她看到了自己再也不願看到的那個人——
    “哈,法涅斯,你藏的好深啊。”
    “……法涅斯大人,我們都在等待著您的歸來。”
    “……”
    她慌忙中閉上眼睛,將這一切當做是夢,可小心翼翼的,再次睜開眼眸。卻發現自己出現在圓桌之上, 而身旁似乎各站著兩位——她們都是提瓦特七神以上的最強戰力,此時此刻,卻卑躬屈膝。縱使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臣服。
    “我這是……”
    遠古的回憶複蘇,如漲潮的海水般去而複返,蓋過那些甜蜜的回憶。在不知道多少萬年前,她親手製造了四枚影子,並允許她們插手七神的選拔。
    後來不知道多少年前,她開始陷入莫名的沉睡,甚至開始將統治大陸的權柄交給唯一信任的人。那是個深夜,她獨自一個人站在天空島之上,看著提瓦特生靈塗炭,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魔物肆意泛濫,燒殺搶奪,霸占著本不該屬於他們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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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憤怒,於是不問青紅皂白,對著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她命令自己的四位手下對著罪魁禍首們降下神罰,時間輪回的法術,並賦予不死的詛咒,用永生來折磨他們,用時間錯亂來讓他們精神錯亂……或許隻有這樣,象征著至高無上的天空之主的權威才不得被挑釁。
    在派蒙的回憶中,那個自己變得陌生,冷漠。她平靜的看著被降下懲罰的坎瑞亞人,平靜的看著為了拯救提瓦特而付出慘痛代價的七神們,最後平靜的將目光移到遠處,靜靜的看著已經瀕臨崩潰的黃發少年。
    墜入了永眠。
    或許,從始至終,伊斯塔露說的是對的。
    那個釀成旅行者兄妹不能在一起的古怪神明,那個讓七神談之色變,連伊斯塔露也無比畏懼的天理——或許,真的就是自己。
    她,好像無意之間成為了,不得了的大人物。
    但卻又,親手拆散了摯友的親人。
    我……是個壞蛋?
    那些往昔的回憶複蘇,卻隻換來了她痛哭流涕的模樣,幾人麵麵相覷,看向她的目光中帶著許多複雜的表情,有可能是悲傷,有可能是平靜,或許還有可能是憎惡嫉恨。
    但不管怎樣,她們都要維持表麵上的和平,即便真有人想要掀桌子,也無法撼動法涅斯的重量。
    “所以現在,請您再次看看這個世界吧。”
    “看看這個世界如何千瘡百孔,如何如何被深淵侵蝕……”
    生之執政閉上眼睛,此時此刻的她已然煥然一新,是尚未被萊茵多特吞噬後的模樣。白色的水母頭被打理的柔順,發絲細長,還有一些小呆毛無處可去,便兜垂落在耳朵的前方。
    她對這位至高無上的法大王抱著無限的崇敬,在第一時間就對對方行了禮。其他人也不情不願地緊隨其後,簡單,卻又準確地向她描述如今提瓦特的狀況。
    “正如你所見,大人,五大罪人抵不住誘惑,將界外的生物帶進提瓦特內。他們無比自私,無比痛恨,甚至不惜毀掉整個世界……”
    伊斯塔露語氣虔誠,仿佛她不是那位神明,而真正是那位神明的人,正是坐在最上麵的派蒙。她好像無意之間成為了那位救世主……但派蒙……什麽都做不了。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更不知道遇到這種情況要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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