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我了。”白莞踏空而起，龍翼扇動間帶起黑色颶風。
    空之律者剛展開空間門，忽然感覺渾身如墜深海，千萬噸水壓從四麵八方碾來。
    她驚恐地望向白莞抬起的手掌，隻見掌心浮現出複雜的光芒，金色紋路與龍鱗完美契合——那分明是與她同源的律者的權能！
    “這不可能……”她的聲音被重力壓得變形，身體不受控製地墜落，砸穿樓頂跌進廢墟。
    白莞懸停在廢墟上方，龍翼垂落如天幕，刀刃上的金色紋路逐漸被赤紅色取代。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嗯，想起來了。”
    她輕吹刀身，火星濺落在碎石上，瞬間燃起熊熊烈焰：“以此烈火，斬無不斷！”
    怒吼聲中，太刀揮出的刹那，整個地麵被火焰巨龍吞噬。空之律者在火海中睜開眼，隻見金色龍首張開巨口，齒間跳動的不是凡火，而是蘊含崩壞能的業火。
    她拚盡全力凝聚空間門，卻聽見頭頂傳來清脆的響指——
    空間門轟然閉合，火星濺在她指尖，燙得她渾身戰栗。
    “不……”
    驚呼被火焰吞噬的瞬間，空之律者看見白莞眼中流轉的鎏金光芒，那不是人類的眼神，而是神明俯瞰螻蟻的高傲與冷漠。
    龍焰裹著刀光撲麵而來，在她瞳孔裏映出最後的畫麵——
    一條渾身燃燒的巨龍，正撕裂崩壞的陰影，踏火而來。
    “呼~這副身體果然承受不住。”
    白莞看著自己手腕上破碎的鱗片搖了搖頭，這副身體太過脆弱，無法承受太多的力量，她看著被火焰巨龍吞噬的律者，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隨後，她背後的翅膀消失，龍鱗也從她的身上褪去，她那金色的眼眸慢慢變回了天藍色，整個人從空中墜落了下來。
    在遠處的德麗莎和雷電芽衣眼疾手快，連忙飛奔過來接住了白莞。
    “白莞，你沒事吧？”
    德麗莎搖晃著白莞的身體，但白莞卻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她看著消失的律者，當務之急還是先把白莞帶到安全的地方。
    “芽衣，你把白莞帶回休伯利安。”
    “可是，學園長你一個人……”雷電芽衣有些擔心自己離開後，學園長沒辦法牽製住律者。
    “律者的生命體征很微弱，現在無法對你們造成威脅，但是……”愛因斯坦的聲音在通訊中響起，德麗莎有些疑惑：“但是？”
    “但是她逃走了，隨時可能會回來。”
    “白莞的安危更重要，先把她帶回休伯利安吧。”德麗莎還是決定先把白莞送回休伯利安，畢竟現在的她沒有一點戰鬥力了。
    “正好現在律者逃走了，你就先帶著她回去，我在這清理崩壞獸。”
    “是。”
    雷電芽衣點了點頭，抱著白莞前往了休伯利安。
    …………
    “你真是，有夠煩的！”
    南宮惜緣咬碎後槽牙，腥甜在舌尖蔓延。左肋的傷口還在滲血，暗紅血跡順著指尖滴落在青石板上，宛如綻開的妖冶曼珠沙華。
    她踉蹌著靠在斷牆上，抬頭望向五步外負劍而立的沐雪瑤。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執行任務。”
    沐雪瑤的聲音冷得像剛從冰窖裏撈出來，劍柄上的饕餮紋案泛著微光。
    “執行任務……嗬嗬，”南宮惜緣扯動嘴角，嘲笑道“你口口聲聲說要斬妖除魔，不讓我去為禍人間。”
    她忽然低笑起來，笑聲裏混著咳出的血沫，“可你攔著我的時候，另一邊的律者已經在天命屠戮著無辜的人了。”
    “律者？”沐雪瑤眉峰微蹙，劍鋒下垂半寸。
    “你不是說我是妖魔嗎？”
    “那律者就是我們妖魔的‘王’。他們啜飲人類的恐懼，以毀滅世界為樂，而你親愛的奧托主教……”
    她忽然貼近沐雪瑤，在對方後退半步時輕笑，“派你來攔住我，正是因為沒有我的幫助，德麗莎那丫頭根本攔不住空之律者。”
    “你以為奧托真的在乎什麽正義？”南宮惜緣的指尖抵住沐雪瑤的劍柄，“他要的是律者，從而讓他的‘計劃’拿到最完美的籌碼。”
    “身為赤鳶的弟子，你卻要助紂為虐。”
    “當崩壞獸的利爪撕開孕婦的肚子時，當孩子們的哭聲被它們鋒利的爪子碾碎時，你口中的‘正義’，到底站在血泊的哪一邊？”
    南宮惜緣一字一句的說著，她實在沒辦法了，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過，不過這家夥腦袋一根筋，說不定能忽悠成功。
    沐雪瑤的目光越過南宮惜緣染血的肩膀，她仿佛看見了巷口蜷縮著幾個渾身發抖的孩子，他們懷裏抱著沾滿塵土的布偶，眼睛裏映著自己握劍的倒影——那倒影冷得像冰，卻又在顫抖。
    “……”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會放你走。”沐雪瑤收劍入鞘，“但是，如果你騙我，那我會追你到天涯海角，然後殺了你。”
    “是是是，那現在可以讓我走了吧。”南宮惜緣連忙點頭，先不說她說的都是真的，再說了，自己都跑遠了，她還怎麽追自己。
    她現在唯一害怕的就是這家夥突然反悔了。
    “請便。”
    南宮惜緣鬆了口氣，朝著休伯利安所在的地方飛去，她緊張的捏了把汗，德麗莎啊，你一定要堅持到我趕過來啊。
    …………
    見南宮惜緣離開，沐雪瑤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沒一會兒，奧托的通訊傳來，沐雪瑤接通了通訊。
    “我沒攔住她。”
    “無妨，我的朋友，你拖延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這樣一來，我的計劃也能順利進行了。”
    “會死多少人？”
    “？”奧托沉默了一會，興許是明白了什麽，開口道：“為了正義，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隻要我的計劃成功了，那麽我答應你的事，也絕對會完成。”
    “希望你不要食言。”
    沐雪瑤的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奧托則是輕輕一笑：“當然不會，隻要你幫我完成這些事情，我就一定會幫你。”
    “找回自己丟失的記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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