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個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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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張口想要爭論,但就在此時,一陣呼喊聲傳了過來,“皇帝到,眾臣行禮!參拜!”
    “拜見皇帝!”
    一群人呼喊完畢,直接就有人站了出來:“皇帝陛下,牛痘傳至南郡已有五天,今日還不見匯報,臣建議立刻派遣使臣前往南郡查探情況,如若狀況不佳,就立刻派送物資!”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這一刻,很多官員都站了出來。
    而嬴政一聽這話,瞬間皺起了眉毛:
    “派遣使臣?派送物資?你們知道南郡現在要的是什麽嗎?就派送物資?況且,朕已經派送了一百萬石粟米,難道……還不夠吃嗎?”
    “皇帝,災區百姓要的不是粟米,而是大米,紅薯,還有土豆,他們正處於水深火熱中,得讓他們吃飽吃好,感受到朝廷的溫暖!”
    “派送大米,紅薯,土豆?”
    一句話說出口,嬴政當場樂了,“朝廷哪來的大米紅薯還有土豆?”
    “陛下可以找葉辰進行購買,此等大事,想必葉辰公子必然不失慷慨,會站出來解圍!”
    “他不失慷慨?會站出來解圍?”
    一句話讓嬴政憤怒了,
    “難道……葉辰拿出大米紅薯土豆修築長城錯了嗎?他僅僅隻是幫了朝廷一次,這一次,朝廷就又要他幫忙?以後呢?我大秦再有困難,還要找葉辰嗎?”
    他怒道。
    而那人開口道:“皇帝,朝廷並不欠葉辰什麽,他要的是錢,朝廷要的是糧,朝廷給他錢就好了,商人買賣向來如此,你買我賣,心甘情願,萬不可跟商人講感情啊賢!”
    “萬萬不可跟商人講感情?”
    這一句話再一次觸怒了嬴政,刹那間,他拳頭捏了起來,但下一秒,他笑了:
    “好,不跟商人講感情是吧,這話你說的,既然這樣,那你就去找葉辰購糧吧,跟他商量好價錢,朕來掏錢購買,此事交由你辦,三日內辦不成,朕拿你開刀!”
    “什麽?”
    一句話說出口,頓時間,祖霜傻眼了,狠狠吞咽口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葉辰的態度所有人都知曉,這件事交給他辦,大概率辦不成啊。
    這一瞬間,他忍不住就要下跪求饒。
    但是,還不等他開口,又一個人站了出來:“陛下,您說的對,購糧並非當務之急,當務之急是天花,還有牛痘,牛痘是否能夠治愈天花?”
    “陛下在往南郡傳達牛痘之時,為何不與我等商議,牛痘真的能夠治療天花嗎?此事陛下有把握嗎?”
    “陛下在這件事上,是不是太過於果斷了?如此不拿南郡百姓的性命當回事,真的是個賢明君主嗎?”.
    你放肆!”
    一語出口,嬴政當場暴怒,騰地一下站立起來,雙眼中盡是殺意.
    然而,禦史大夫馮劫並不懼怕,反而朝著嬴政開口詢問:
    “既然陛下是明君,那如此大事,為何不與我等三公九卿商議就下令?就算我等不懂醫術,那太醫呢?我大秦太醫難道也不懂醫術嗎?”
    “牛痘真的能夠治療天花嗎?要知道,天花可是千年不治的大病大災,三皇五帝至如今,還沒有人或者一種藥物能夠治療天花,陛下妄自下藥,萬一失敗,可知此事對我大秦產生何等影響?”
    “天下百姓會認為我大秦屠戮百姓,草菅人命,到時,各地都會揭竿而起,紛紛反之!”
    馮劫開口說著。
    嬴政的身體不斷顫抖,拳頭緊緊地捏著,這件事他真的沒有跟太醫們商議嗎?
    可太醫們連試藥都不試就說不行,而那個時候,每天都有奏章匯報南郡的死亡人數,最高時期,一天已經死到了五百人!
    五百人啊,這些人都不知道嗎?
    這種大事若商量來商量去,什麽時候能夠定下來?
    嬴政憤怒到了極點,但還在克製,朝著馮劫開口道:
    “朕!既然敢用藥,就自然有把握,如果沒有把握,朕怎會用藥?”
    他一字一頓道,那一股殺意在胸腔不斷升騰。
    然而,馮劫絲毫不懼,反而笑道:
    “真是可笑,陛下又不是太醫,怎會懂的醫治天花?而且,天花千百年來無人能治,陛下又怎能醫治?這份自信,從何而來?”
    “朕說了能治就能治!這份自信從何而來,需要像你匯報?”
    嬴政暴怒,然而,馮劫繼續冷笑:
    “皇帝做事,自然不需要向我等臣子匯報,但我為三公之首,乃禦史大夫,自然要為我的話負責,但同樣的,陛下作為皇帝,也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皇帝,可敢?”
    “有何不敢?再等五日,五日內,倘若天花無法治愈,朕寫罪己詔,當場退位讓賢!”
    嬴政拳頭緊捏。
    此刻,他胸中殺意滿滿。
    而禦史大夫則開口道:“皇帝退位大可不必,不過……如果天花真的能被治愈,臣願意獻上項上人頭!”
    “好!你這個人頭,朕拿定了,退朝!”
    嬴政揮袖,而這一刻,朝堂上,無不擦汗,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是要動真格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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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史大夫真的和皇帝對上了。
    這一刻,他們看向馮劫的眼神充滿了敬畏。
    而馮劫則絲毫不懼,一個轉身,直接就要離開。
    眼看著他們兩人即將要離開朝堂。
    而就在此時,猛然間,一陣陣馬蹄聲傳遞而至!
    而這馬蹄聲讓在場所有人都疑惑,要知道,這裏是皇宮啊,文官落轎,武官下馬,誰敢這樣騎馬?
    眾人還在疑惑,但就在此時,一道由遠及近的嘶吼伴隨著馬蹄聲快速傳入所有人的耳朵:
    “南郡八百裏加急文書,據我大秦律法,可不經奏報直麵聖顏,膽敢阻攔,殺無赦!殺無赦!”.
    “南郡……八百裏加急文書?”
    “居然……這麽快?”
    馬蹄聲漸漸近了,而聽到聲音後,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想到,在皇帝和禦史大夫馮劫剛剛定下賭約後不到一秒,就來了這樣一份加急文書。
    此刻,何止是文武百官愣住了,就連怒氣衝衝正要離開的嬴政也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眯著雙眼,朝著外麵看去。
    而馮劫,更是傻傻愣愣,此刻,他甚至懷疑這八百裏加急文書是不是假的。
    太……太巧了啊,也太快了啊!
    怎麽會這麽巧,這麽快?
    但……他僅僅朝著那送書信的士兵和馬匹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不是假的。
    而是真的!
    因為……人都快累虛脫了。
    就算人累可以造假,但馬累呢?
    轟隆一聲,在那個士兵下馬的瞬間,馬匹轟然倒地,居然……硬生生累死了!
    那個士兵盡管疲憊,但還是強撐著,第一時間朝著朝中跑來單膝跪地,將一份密令呈報上來。
    看著那份密令,馮劫眉毛緊皺,此刻,他有種想要先看的衝動,畢竟,這關係到自己的生死。
    但是……顧忌到這裏是朝堂,還有禮法,他沒法這麽做。
    隻能提心吊膽的看著那份密令!
    然而,嬴政卻完全沒有那麽多心思,眼看著崇信要去接密令,反而大手一揮:“馮劫,你來念!”
    “什麽?”
    一句話說出口,滿朝文武大驚失色。
    馮劫更是忍不住狠狠吞咽口水。
    盡管還不知道這密令上的內容是什麽,但是……就這一刻,他被嬴政的氣勢鎮住了。
    要知道,這份密令關係到的可是嬴政的皇位啊,可他居然讓自己念?
    不過……他也不耽擱,直接接過密令,開始宣讀起來:
    “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開口,然而,第一句話就讓奉常廷玉叔更是臉黑到了極點,他曾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麵否定三呼萬歲,可如今,一個郡守居然在奏章上三呼萬歲,這讓他憤怒!
    廷玉叔在憤怒,而馮劫不斷皺眉!
    同時,滿朝文武也跟著皺眉。
    這是什麽詞啊。
    以往,不論哪個官員呈奏都是啟奏皇帝,臣某某某為開場。
    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開場!
    實在是……太飄了啊!
    而且,還被奉常廷玉叔親口否定掉的萬歲萬歲萬萬歲為開場,這是什麽意思?
    馮劫滿臉疑惑,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但是……他沒有耽擱,開始繼續念:
    “啟奏皇帝陛下,臣,南郡郡守張翀實在太過於興奮,所以,請務必原諒臣的開場不合禮製,臣張翀啟奏皇帝,自接到皇帝的藥方後,臣立刻進行實驗,結果當天就治好了一個患染天花的必死……”
    馮劫開口念著,然而,念到這裏,他感覺自己有些念不下去了,這一刻,隻覺得五雷轟頂,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腦袋狠狠扣在地上。
    “皇……皇帝陛下,臣……臣知錯了!”
    他開口道,這一刻,渾身都在顫抖!
    然而,皇帝並不理他,而是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怒聲大吼:
    “給我念!”
    “喏……”
    馮劫狠狠哆嗦著,但不敢耽擱,隻好抓起密令,開始繼續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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