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賀鬆柏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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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兄弟,你剛剛是怎麽贏的,說說唄?你知道嗎?我當時心裏是真的緊張啊,心髒都快跳出來了,萬一你一不小心輸了,我也得跟著你們去浪跡江湖了。”
    賀鬆柏開著車,聲音仍然有些激動,握著方向盤的手沒完全鬆開。
    梅洛微微一笑,眼底帶點從容:
    “他想用障眼法蒙混過關唄。”
    “障眼法?”
    坐在後麵的吳小謠探了探身子,一臉好奇,眼裏閃著疑惑的光。
    “是啊,他以為我不懂魔術,所以在放牌進卡片的時候,那張黑桃k他根本就沒放進去,而是換了另外一張。”
    賀鬆柏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臉上帶著茅塞頓開的神色:
    “怪不得,你讓哈爺向大家交待的時候,他就一副要死的表情。”
    剛才哈爺看清楚那張牌後,瞪著大眼睛,滿臉錯愕地斥問梅洛: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梅洛看著他,嘴角勾出一抹淡笑:
    “哈爺,怎麽不可能啊?要不你給大家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唄。”
    隻要他敢說出來,別說今晚輸得傾家蕩產,怕是連命都保不住。
    他出千的方式很簡單,就是三張牌裏壓根沒有那張黑桃k,還以為自己的“掌下乾坤”能瞞住梅洛的眼睛。
    “梅先生,也不對呀,”
    吳小謠從後麵湊過來,眉頭微蹙:
    “你說他沒放進去,要是把那三張牌都掀開,沒一張是黑桃k,他怎麽交待?”
    賀鬆柏快速瞟了梅洛一眼,把車緩緩開到路邊,眼裏帶著幾分期待:
    “看來都很好奇,幹脆讓你說完了再走,反正今晚高興,要玩通宵的。”
    剛才處理完事情後,梅洛他們把哈爺賭場能換的現金全換了,提著幾袋子錢出門準備離開。
    賀鬆柏和虎爺打完招呼,又囑咐哈爺趕緊離場、明天場子歸他,才急匆匆跑出來,拉著梅洛幾人要坐他的車,說今晚他做東,說好不醉不歸,幾人這才一同上了車。
    這時車停穩後,四人都直勾勾看著梅洛,眼裏滿是想聽秘密的急切。
    梅洛清咳了一聲,緩緩道:
    “其實這很簡單,哈爺的‘掌下乾坤’玩得不錯,他能開始不放牌,自然也能在開牌的瞬間把那張黑桃k換進去……”
    幾個人眨著眼睛,臉上滿是茫然,還是沒繞明白:
    難道他傻嗎?
    開始不放,最後開牌時偏換到梅洛押中的那張?
    “你是說剛才他換錯了?正好換成了押中的那張?”
    賀鬆柏側過頭,眼裏帶著詢問。
    梅洛搖搖頭,反正沒外人,賀鬆柏又是受益人,便坦然道:
    “那張牌不是他換的,是我在劃牌的一瞬間換的……”
    “你換的?”
    幾人異口同聲地問,聲音裏滿是詫異,眼睛都瞪圓了。
    就連同為老千的花爺都直瞪著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梅洛:
    “你什麽時候有那張牌的?”
    不光他們疑惑,當時哈爺都哆嗦著嘴唇,臉色發白地問:
    “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針對我?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一連串問題,估計他現在都沒想明白。
    梅洛看著四人,知道不說明白怕是要在車上坐到天亮,於是說道:
    “我早就知道他把黑桃k藏起來了。所以第一次讓我押的時候,我就說‘如果沒有那張老k怎麽辦’?哈爺當時就警覺了,急著要翻牌,我趁機抓住他的手,又拍了拍他肩膀,把他那張黑桃k拿了過來,劃牌的時候換了進去。”
    “我靠,這也能做到?太神了!等下回去馬上教我啊!”
    花爺眼睛發亮,滿眼敬佩地看著梅洛。
    賀鬆柏的目光也越來越亮,連連點頭:
    “天才!看來張子理的話是可信的。”
    就連王種都明白了,他憨憨一笑,撓了撓頭:
    “原來梅先生不讓他開左側那張,而是直接開中間的,是為了防止他換牌時發現自己的牌不見了,那樣他就有話說了。”
    吳小謠瞪了他一眼,嘴上帶點嘲諷,眼裏卻沒惡意:
    “你這大肚鬼,什麽時候也變聰明了?”
    “嘿嘿,跟著梅先生,不聰明都難……”
    “哈哈哈……”
    車廂裏頓時發出一陣笑聲?
    這時,該輪到梅洛問問題了。他剛才願意搭車,除了盛情難卻,也有不少問題想問:
    “賀爺,你我僅僅見過兩次麵,剛才怎麽敢把全部身家都押在這場賭局上?”
    賀鬆柏想了想,坦誠道:
    “說實話,剛開始我是不敢的——就像你說的,我們隻見過兩次麵,對你的千術完全沒把握。但後來決定押你,一是我相信張子理,二是手下過來跟我說,你這麽幹是為了替彩門的風老報仇。”
    “所以我就想,這麽有情有義的人值得信賴,而且就算輸了這兩千萬、輸了這幾家賭場,我也還有能力東山再起,就這麽押了。”
    真假此刻已不重要,他押下一切時,就足見賀爺是個有魄力的人。梅洛又問道:
    “明天哈爺會把賭場和那批貨交給我們嗎?”
    剛才太晚了,哈爺又癱坐在地上,隻跟他說了句“明天再過來結賬”就走了。
    賭場給不給得看賀爺,但那批古董,梅洛是肯定要的。
    賀爺發動了車子,邊開車邊道:
    “這一點他老哈倒做得到。就像他自己說的,在津門幾十年,雖說惡貫滿盈,卻從沒聽說他賴過誰的東西。”
    “當然,更主要是他不敢賴——畢竟津門藍道除了他和我,還有更大的人物在主持。”
    “誰?”
    梅洛連忙追問,眼裏透著探究。
    “不認識。”
    “不認識?”
    梅洛皺著眉,眼神緊緊盯著他,滿臉不解。
    好歹也是津門藍道響當當的人物,怎麽會不認識背後的人?
    梅洛後背一涼:
    難道又是那個神秘組織?
    他們的手竟伸到了津門?
    賀鬆柏側頭看了梅洛一眼,坦然道:
    “這人我們確實不認識,每次有話都是雲滇柳家派人過來傳的。”
    “雲滇柳家?他們傳什麽話?”
    “就是讓我們賭場隻要抵押到的古董文玩,都得賣給他們。而且價格不低,不少都高於市場價。就像剛才哈爺那批貨,轉手給他們就能掙一千萬——隻可惜,他今晚一把輸了。”
    他們專要文玩古董?
    梅洛心裏暗暗尋思,眉頭微蹙。
    “如果不賣給他們,會怎麽樣?”
    他望著前方,語氣淡然地問。
    “當然可以不賣,”
    賀鬆柏聳聳肩,臉上帶著無奈:
    “但往後在藍道上可能會有無數麻煩等著。所以很多賭場老板都會照做,況且他們給價高,還不拖欠,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雙方都有利。”
    梅洛點點頭——果然是“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明天拿到哈爺這批貨,你打算怎麽處理?”
    梅洛突然轉頭看著他,眼神裏帶著審視。
    賀鬆柏沒有回答,而是指著不遠處一座高塔:
    “梅兄弟,你知道那個塔叫什麽名字嗎?”
    梅洛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
    自己剛到津門,路都不熟,哪知道塔的名字。
    “那叫荷花塔,塔下的村子叫大張莊,”
    賀鬆柏望著那塔,神情沉了些,語氣也緩了:
    “那裏住的都是農民,生活很艱苦。我小時候在那裏住過,經常饑腸轆轆,有時候一天就吃一個玉米棒子——所以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長大後一定要多掙錢……”
    他語氣懇切,話裏的意思再明白不過:
    自己那部分也打算賣給那位神秘大人物。
    “塔下有吃的嗎?”
    梅洛問。
    賀鬆柏想了一下:
    “沒有。”
    他又扭頭看著梅洛,眼裏帶著疑惑:
    “梅兄弟的意思是?”
    “叫你的人把那桌菜打包到塔下,你不是說要玩通宵嗎?那地方正合適。”
    “一桌菜可能不夠,”
    後座的王種冷不丁冒出一句,摸著肚子笑:
    “賀爺,叫他們多帶兩個肘子。”
    “好!咱們就去塔下,酒肉管夠!”
    賀鬆柏爽朗一笑,眼裏亮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