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剛才為什麽會落水？”明夷問。
    “你看到我，我很怕，就摔了。”山鬼說。
    “你第一次見到人嗎？”明夷又問。
    山鬼搖搖頭，道：“見過很多，你是第一個跟我說話的。他們說，人都是壞的……”
    明夷抱著山鬼，臉上一直掛著靦腆的笑。
    “他們是誰？”
    “就是聽你唱歌的百獸啊……”山鬼說。
    原來，她不太懂得什麽奏樂，隻以為是明夷在唱歌。
    “有人見過你嗎？”
    “沒有，你是第一個見到我的人。我記住你了，你叫明夷。”山鬼的眼珠如黑珍珠一般閃動著光澤，仿佛要把明夷印到眼睛裏。
    兩個人就像是許久不見的戀人，相擁著聊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很快天就暗了下來。
    “山鬼，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知道了嗎？”明夷摸著她的臉囑咐道。
    山鬼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誰見過我，我就殺誰！”
    明夷愣了愣，他本能地想要阻止山鬼的想法，可是剛要出口，卻又停了下來。
    “永遠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不要對他們好奇，你的百獸朋友說得對，人都是壞的，如果被人看到了，他們就會把你抓走吃掉的，知道了嗎，要遠遠地避開他們！”
    商易不知道為什麽，他此刻十分理解明夷的心情。
    殺掉看到山鬼的人確實有些殘暴，可是如果不殺，那麽靈蛇的蹤跡就會被泄露，到時候死的就是山鬼自己，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永遠不要讓其他人見到她，這樣既保全了人命又保全了山鬼。
    “明夷是壞的嗎？”山鬼問。
    “山鬼覺得，明夷是壞人嗎？”明夷溫柔地問。
    山鬼低頭思考了一下，說：“明夷要走了嗎，還來嗎？”
    “為什麽…這麽問？”明夷有些好奇。
    “…百獸都來聽明夷唱歌，明夷是好的！”山鬼篤定地說道，清澈的眼睛格外堅定。
    “明夷…也許不是好人呢…”明夷說著，獨自上了岸，穿戴整齊準備要走。
    “明夷…還來嗎？”
    明夷一頓，卻沒有回頭，他低頭瞄了一眼，看到那條美麗的蛇尾正輕輕地勾住自己的腳腕。
    這是明目張膽地挽留。
    “山鬼，記住我的話，不要對任何人感興趣，不要讓任何人見到你，保護好自己！”明夷頭也不回地說道。
    山鬼若有所思地看著明夷離去的背影，然後低頭看著手裏的玉簪發愣。
    轉眼之間，明夷盛裝站在了擂台上，台下盡是歡呼著的人。
    “大師兄，你定是勝者！”
    “對，大師兄定是掌門繼承人！”
    這其中還有許多反對的聲音。
    “你們可別高興得太早了，下台之前，誰輸誰贏還未可知呢！”
    “是啊，話不可說得太滿，若是輸了，大師兄的臉上可掛不住……”
    商易看懂了，這是要比武選掌門呢！
    擊鼓聲終於結束，比賽要開始了。
    隻見一人腳尖輕輕點地，像鳥一樣躍上了擂台。
    商易定睛一看，我去，又是個妖孽美男。
    這個男人的眼神比明夷的更加深沉，他的眼睛明明在笑著，商易卻察覺出了一絲冰冷。
    眨眼之間，兩人勢如閃電，赤手空拳地開始了對戰。
    商易看不懂，卻大為震撼。隻見兩人的步履沉重，肢體卻極為輕盈，招式如行雲流水，絲毫不遜色於武俠電影。
    但是商易也微微地看出了點門道，明夷的動作老練，招式之中給對方留有一絲餘地，但是對方則不然，幾乎招招直指明夷的要害，實在是讓人捏了把汗。
    “同門兄弟，不就是個掌門嗎，至於下這麽狠的手？”商易忍不住嘟囔著。
    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對方帥哥突然改變了陣勢，唰地一下從腰間抽出一個東西，就在商易疑惑的時候，隻聽“啪”地一聲脆響，帥哥抖開了那個東西。
    那是一把折扇！
    折扇？！商易一愣，自然而然地想到拂塵手裏的扇子。
    不會這麽巧吧……
    帥哥手腕一轉，帶起了一道鋒利的氣刃直逼明夷的麵門而去。
    明夷連忙向後穩穩撤去，一個轉身也掏出了一個東西，煙杆！
    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明夷就被毀容了！
    真是陰毒無恥的招數！
    明夷不緊不慢地在手指上轉動煙杆兒，商易看得直皺眉，心說道：明夷大哥能不能別在那轉筆耍帥了，再心大一點命都要搭出去了，怎麽還有時間在這擺造型呢？！
    明夷突然停下來，看著眼前的對手，淡淡一笑，然後像個沒事人一樣抽了一口煙。
    對方帥哥皺了下眉頭，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明夷，你可否認真一點？”
    明夷不說話，眨眼之間，一步躥到了帥哥麵前。
    帥哥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噴了一臉煙霧。
    “明夷，你……”帥哥話說了一半，突然癱軟在地，無論他怎麽想要用力，都無法站穩。
    台下的觀眾都愣住了，然後紛紛開始討論明夷手上的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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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夷，你下毒害我？”帥哥說。
    “沒有。你現在與普通人無異，明日天亮就恢複了，不必驚慌。”明夷淡淡道，然後將煙杆收回懷中，接著緩緩地說道：“乾豐，你的法寶很厲害，隻可惜，少了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慈悲。”
    這個叫乾豐的帥哥一愣，道：“你我在對打，生死一線，講什麽慈悲，你在取笑我嗎？！”
    “聖人之道，為而不爭。你招式詭奇，目標明確勢在必得，看似贏定了，實則是輸了……”明夷仍舊是淡淡的。
    “是，我是輸給你了，我技不如人……”乾豐失落道。
    “不，你輸給了你自己！”
    “大師兄威武，大師兄威武……”台下歡呼陣陣，好不熱鬧。
    “傳我命令，尋寶之事到此為止，誰也不準去叨擾山中生靈，違者逐出師門！”明夷說完就自顧自地離開了。
    畫麵一轉，明夷提著一個包裹上了山，還未出聲，就被一條蛇尾纏住了腳。
    “明夷，你好久沒來！”山鬼從花叢中探出頭來。
    明夷看到花叢中的美人，由心地笑了。
    “你…你在等我？”明夷問。
    山鬼點點頭，毫不猶豫地鑽進了明夷的懷裏。
    “傻瓜，她愛上你了！”商易露出了姨母笑。
    明夷一愣，也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
    “明夷，我可以和你一樣了！”山鬼認真地說。
    “什麽？”明夷沒懂。
    山鬼坐在了地上，直勾勾地看著明夷，明夷也看著她。
    這時，山鬼的蛇尾開始收縮變短，最後，變成了一雙雪白渾圓的美腿。
    山鬼看了看自己的腿，對著明夷傻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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