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你小點聲兒行嗎？我…我就是想給她燒點紙，好讓她…走得痛快點……”郭大娘心虛道。
    商易一聽火更大了，說：“郭大娘，你讓我怎麽說你呢！咱們這是老房子，樓道裏都是居民堆的雜物，要是把什麽東西引燃了那就完了！警察來了就得把你抓走你知道嗎，這是蓄意縱火！你怎麽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呢，在樓道裏燒紙多不吉利啊，不光是我，其它住戶也得生氣發火！你聽聽，外麵罵得多難聽……”
    郭大娘一看商易這樣生氣，頓時委屈得老淚橫流，道：“我有什麽辦法啊，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考慮嘛！小麗這孩子固執，強得像頭驢一樣，我怕…我怕她會去找我兒子，所以就想燒點東西給她，她得了好處就不會生氣了，真的！！”
    “郭大娘，我覺得你們好像很討厭這個孩子，你說怕小麗會去找你兒子，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還有，小麗為什麽會生氣，你們…虐待她了嗎？！”商易的怒氣不減，冷冷地盯著郭大娘問。
    郭大娘一愣，眼睛裏突然增添了幾分恐懼，辯解道：“小商易啊，你是不是信了你那個對象的胡話了？那小姑娘長得挺水靈的，說話怎麽這麽毒呢？你跟這樣的女孩處對象那還得了嗎，你爸媽不會同意的！咱們鄰裏鄰居住了這麽久，我是啥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我怎麽可能虐待她，好歹我也是小麗的親奶奶，我能那麽幹嗎？！我…我就是生氣的時候罵了她兩句，誰讓她不懂事，不體諒大人的？！她媽跑了，她天天哭，她爸又結婚了，她也哭！哭哭哭，哭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郭大娘越是解釋，商易越是覺得蘭望舒的說法是正確的，小麗不但死得慘，而且還死得冤，父母離異對孩子的影響是巨大的，孩子心裏苦悶無處申訴也就罷了，居然連哭的權力都沒有，實在是令人心酸，令人悲憤。
    “…郭大娘，不論怎麽說，在樓道裏燒紙這件事實在是有點缺德了，你不覺得你有點自私嗎，你把我們這些住戶都當什麽了？”
    “我…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呀……我不想讓小麗去找我兒子……”郭大娘又開始委屈地掉眼淚。
    “你好像對小麗的死並不是那麽傷心，反而格外在意你兒子。郭大娘，我不明白，你們對小麗一點感情也沒有嗎？你覺得她是該死對吧？！”商易毫不委婉地問道。
    郭大娘著實一愣，說：“你…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小麗是我親孫女，我怎麽能盼她死呢？我就是希望她能懂事一點，別總跟她爸頂嘴，既然她媽已經走了，她就應該接受這個事實，認可她的新媽媽，可是這孩子不認啊，沒事就哭一場，她一哭，我兒子就生氣，我也跟著鬧心…人家說了，女孩子總是哭對家裏不好，會招來不好的事讓大人倒黴，再說了，她有什麽可哭的呀，有吃有喝的……”
    “你們沒有虐待小麗嗎？小麗還是一個九歲的孩子，這個年紀的女孩最愛美，她的頭發呢，誰家女孩子會剃個寸頭啊？！”商易質問道，絲毫不給郭大娘麵子。
    “是…是我兒子讓她剪的，女孩子把心思用在打扮上那還得了？都是為了她好，想讓她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再說了，頭發長也不好洗呀……”郭大娘狡辯道。
    商易不由得冷哼一聲，道：“哼…頭發長了不好整理，所以就給一個女孩子剃個寸頭嗎？我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女孩子喜歡梳個寸頭的！還有…小麗小小年紀，怎麽就有抽風的毛病呢，你不要告訴我這是胎裏帶的…”
    “這…這個具體我也不是很了解啊，小麗六歲那年好像是被什麽東西嚇到了，之後就落下個愛抽風的毛病，一開始，我兒子和兒媳為了給她治病，用的是針灸和電療，但是小麗不配合啊，哭得像殺豬一樣，還把頭磕在地上求她爸爸不要給她紮針，那模樣太可憐了，我也不忍心啊！這不，後來我兒媳弄來一個方子給她喝藥，好像…效果還挺好，所以，一直喝到現在……”
    商易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個六歲的幼童居然要吃這樣的苦，遭這樣的罪，實在是無法想象的煎熬。
    “小麗的父母是什麽時候離的婚？”商易問。
    “呃…我想想啊，是…小麗五歲的時候，他們離婚了，然後有人又給我兒子介紹了一個女的，也就是小麗現在的媽。小麗這孩子強啊，不肯認她。這孩子確實不懂事，她病的這幾年，多虧了我這個新兒媳照顧她了……”郭大娘滿麵愁容地說。
    “郭大娘，這畢竟是你的家事，我一個外人管不著，可是小麗她再不懂事也是活生生的一條命！你們身為成年人，連一個完整的家都保不住，小麗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憑什麽不能哭？！我不想再討論你家的事了，我不是警察，我管不著。但是我希望郭大娘你能端正你的態度，小麗她很可憐，也很無辜，現在她都已經死了，你能別再埋怨她了嗎？！”商易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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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是她奶奶，我隻想讓她聽話一點，有錯嗎？我知道，小麗心裏頭憋屈，可是她越是這樣，她爸爸越不喜歡她呀！如果她乖一點，聽話一點……”郭大娘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商易忽然覺得郭大娘很可憐，一輩子都在為了丈夫和兒子活著，無條件地維護自己孩子，幾乎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這是一種可悲的懦弱，已經貫穿了她的一生，幾乎不可能動搖，想要跟她講道理隻會把自己累死。
    “郭大娘，你趕緊出去把樓道處理幹淨，不然待會真的有人報警了，我一定不會包庇你的！還有，以後不要再幹這樣的傻事了，小麗找誰不找誰都是她的自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如果你兒子沒有錯，你也犯不著擔心小麗去找他，對吧？！”
    “哎呀，別…別說出去啊！小商易，咱們這麽多年的老鄰居了，你小時候我也沒少給你做好吃的，你千萬別把大娘供出去啊！我現在就去收拾，你別生氣啊……”說著，郭大娘連忙打開了門，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商易無奈地搖了搖頭，餘怒未消導致他的心情很差。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商易連忙接起：“望舒……”
    “商易，我覺得…你的懷疑是對的。我得了一個蠱卦，一個困卦，最後…得了一個風火家人卦。”蘭望舒說。
    “呃…我不太懂什麽易經八卦的，你就直說好了。”
    “三個卦象對應三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小麗是死於什麽東西。第二個問題，這個案子會順利破案嗎。最後一個問題…害死小麗的人是誰……”蘭望舒說到最後，語氣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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