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了一眼朱昊，問：“什麽玩意？誰有毒？！”
    李師傅大手一指，道：“他！你抓著他，也會被他染上毒性！”
    朱昊不知道李師傅在說什麽，但是他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要緊的問題。
    “放開，你個死老太太，你窮瘋了是吧，上我這碰瓷兒來了……”朱昊掙紮著，接著對李師傅說道：“老頭，我找你有事呢！我剛才照著你說的做了，可是…可是……沒整明白……”
    李師傅意味深長地搖搖頭頭，歎息道：“哎呀…哎呀……老夫該做的都做了，看來…是天意啊……”
    “哎，你說明白了，他怎麽有毒了？你要是不說明白，我可就…報警了！！”老太太不甘示弱地嚷著。
    “你瘋了吧！我好好在那走路，你突然冒出來差點沒給我嚇死，我還沒要精神損失費呢，你還吵吵上了……你個老太太半夜不回家睡覺在那掏垃圾，你才嚇人呢，報警也是抓你！！”朱昊用力地掰著老太太的手，誰知老太太的力氣非常大，怎樣也掰不開，再掙紮下去，衣服恐怕就要扯破了。
    老太太氣得不行，大喘著氣，險些要背過氣兒了，她急道：“呸！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你那是正經走路嗎？誰家正常人偷偷摸摸地貓到樹後麵站著？你根本就是揣著壞呢！你瞅瞅你那眼珠子，賊眉鼠眼還透著綠，我心髒病都快犯了，不抓你抓誰？！”
    “我那是走累了歇腳呢！誰知道你一腦袋紮到那條道上了！趕緊鬆開，我這拳頭可不長眼！！”朱昊怒吼道。
    “你…你還要打人？！”老太太臉色一變。
    李師傅又故作深沉地搖搖頭，道：“老大姐，如果你想多活幾年的話，老弟勸你放手……”
    “你…你是啥意思啊？他還能殺人不成？！”老太太聲音也變了。
    朱昊一聽“殺人”，臉色一下子變得僵硬許多，怔怔地看著李師傅，不知道在想什麽。
    “唉……此人陰氣纏身，你與他靠近恐怕會傷及陽氣。大姐，你要是再不放手，回去恐怕會大病一場，還怎麽幹活賺錢呐？！”李師傅說道。
    “啊？你…你忽悠我呢吧？！”老太太自然是不信的。
    “這樣吧，我這裏攢了好多紙箱子，大概得有三四十斤吧，你都拿走，怎麽樣？”李師傅商量道。
    “四十幾斤紙箱子…也賣不了多少錢啊……”老太太犯起了嘀咕。
    “還有一堆啤酒易拉罐，也給你了！”李師傅說著，進屋拖出了一個箱子和一捆紙箱放在了老太太麵前。
    老太太一看，樂了，立刻放開朱昊撲向了那些廢品，然後拖著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老頭，你把話說明白了，我剛才燒紙失敗了，到底怎麽回事啊？”朱昊臉色蒼白，神色慌張地問道。
    “正所謂…天理昭昭，果報不爽。燒紙不能解決問題的話，老夫也無能為力了，你得好好想想，到底虧了孩子什麽，也許，她想要的不是那些東西呢？”李師傅說完就轉身進了門。
    室內的燈光很昏暗，隻有一盞小台燈在照明。
    “那你還讓我燒紙？我花了那麽多錢呢，不是白花了嗎？！”朱昊急了，跟著李師傅進了門。
    “所以，你有更好的法子嗎？欠了的東西，總得還…不是嗎？”李師傅坐在櫃台後麵，慢悠悠地說。
    “老頭，你得想想辦法，我實在是…沒招兒了！這孩子強得像頭驢，就是不肯走啊……”朱昊累得夠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喘著氣，說：“給她燒的東西，揚得滿街都是，還有…還有你做的那倆紙孩子…他們……”
    朱昊不敢回憶那個場景，他環視周圍，看到了那些半成品紙人，頓時打了個冷戰，接著說道：“老頭，你做的紙人有點太像了吧！我聽說紙人是不能點眼睛的，你這紙人有問題啊……”
    “我這是看家手藝，多少年的技術了，必須做得像真人一樣，做得不像那還像話嗎？！再說了？你聽誰說的紙人不能點眼睛，不點眼睛能看清路嗎？看不著路怎麽能穩穩當當地把你家小孩帶走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可…可那紙人沒把孩子帶走，它差點把我帶走你知道嗎？！”朱昊都快急哭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個場麵，他渾身顫抖著，語氣軟了下來，說道：“老頭，這事你給拿個主意啊，我現在該怎麽辦呢？”
    “唉……”李師傅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無奈道：“老夫不知前因後果，無法給你定論啊……冒昧問一句，你這孩子是親生的嗎？你待她如何呀？”
    朱昊頓時身體一僵，張口道：“呃…呃……當然是親生的孩子了，我對她…對她…挺好的，我是她親爹，我在外麵累死累活工作…不也…不也是為了她嗎……”
    “那不應該啊，就算是孩子戀家，也不可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你是不是讓孩子受委屈了？孩子…該不會有什麽冤屈吧？！”李師傅說著，室內的台燈竟然閃動了一下，光線還暗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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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意思啊……”朱昊汗都下來了。
    李師傅仍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道：“因因果果，果果因因。這事外人幹涉不了，解鈴還須係鈴人，你自求多福吧！”
    “你…你不管了？！”朱昊有些激動。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虧了什麽，就得還什麽，不然的話…”李師傅說著，台燈的顏色突然就變了，由昏暗的黃色變成了昏暗的紅色，他像看不見似的，接著說：“…你會一直被纏著，直到孩子解氣了為止！”
    朱昊瞪大了眼睛，看著紅色燈光下的李師傅，驚恐地搖搖頭，說：“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她纏著我…她怎麽不去纏著她媽呢？老頭，你不能不管呐！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才能甩掉那個死孩子？你告訴我啊！”
    “從宗教的角度來說，你應該懺悔。你隻有真心誠意地認罪懺悔，才能擺脫這種糾纏。”李師傅說著話，燈光又暗了幾分。
    “你…你這燈是怎麽回事？我要認什麽罪，我有什麽可懺悔的？老頭，你什麽意思，你說明白了！！”朱昊一下子坐起來，朝著李師傅走過去。
    “不要總是問我，我是個外人，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心正之人不懼外邪，福禍無門…唯人自招，你的孩子，你比誰都明白，不是嗎？我該做的都做了……”李師傅的聲音也越發低沉了。
    “不…不不！你必須得管，我在你這花了不少錢，你必須得管！告訴我，怎麽才能把她趕走，或者，你把她抓起來也行！”
    “哈哈哈……”李師傅低沉地笑了，用陰鬱的目光盯著朱昊，說：“我…管…不…了……”
    “不行，你掙了我不少錢，你必須得管，必須得管，不然…不然我報警抓你，說你騙我錢，你搞封建迷信！！”朱昊徹底慌了，一把扯住李師傅的衣領大聲罵了起來。
    “報警，也不錯啊…你猜，他們是抓你還是抓我？”李師傅不緊不慢地笑道。
    商易緊張地偷看著兩人，他生怕朱昊會對李師傅造成傷害，可是他看到李師傅氣定神閑的樣子，他決定暫時不出去營救。
    突然，李師傅臉色一變，驚道：“這…這……”
    與此同時，朱昊渾身一抖，感覺身後有什麽東西在拍自己，連忙回頭一看……
    “啊……”
    商易看得真切，一個成年模樣的紙人正懸在半空，一下一下地踢著朱昊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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